后來她告訴少女，這世間的陌生人多不懷好意。千萬別天真，沒有人會真正對一個陌生人好，尤其是男人對女人。

這世間除了父女兄妹，沒有哪個男人會純粹對一個女人好。

……

或許至今她也沒想明白為什么她當時會突然多管閑事了，或許是因為那雙眼睛，和她身上的氣息一般，于是她掐了煙火，站直了身子，冷冷地說了句：“這么有錢的話就把車子碰壞的修理費出了吧。”

“你誰啊，多管閑事。”

約是見到她的容貌，又欺她是女的，那幾個人的嘴里也跟著對她不干不凈起來，她當時就倚在車窗邊，探手從車窗抄起一把扳手就砸過去。

她在風月場中混了這么多年，自然不是什么軟柿子，年少時也曾胡鬧過，這一砸就把對方嚇到了，嘴里卻還在罵著：“多管閑事，老子幾個玩個女人，你個死三八這么多事。”

也或許就是對方這些的話讓她不舒服吧，像她這樣的，如果曾經不是因為生活所迫，誰愿意讓自己墮落成這樣。

她就操著一把扳手，冷冷地站在那里，倒也真將那幾個人給唬住。對方氣急敗壞又不肯認慫，只在那里不停地罵著：“你問哥幾個是不是？這婊子玩意自己開口要錢，你以為是尋歡啊，個個女人都是給有錢人操的啊？站大街上，不給哥幾個操，還玩什么清純。”

最后是修理拖車的人來了，動靜將那幾個人嚇跑，可車子拖走后，少女還在那里，一副受驚過度的樣，然后，忽然哭了起來。

少女哭得非常傷心，讓人心生不忍，于是她走了過去：“你缺錢？”

少女點頭，傷心地道：“我需要錢，很多很多錢，可是我沒有，為什么我沒有錢。”

“沒有錢，哭也是沒用的。”眼淚是這個世間最沒用的東西，它只會告訴你無能，卻不能帶給你什么。

大約是她的話起了作用，少女真的消了聲，想了想輕聲道：“您說得對，我還要去賺錢的。”頓了下，她又問：“尋歡在哪里？您知道嗎？”

她心里吃了一驚，仔細看著眼前的女孩，真的很年輕，才十幾歲的年紀，最是青澀美好的年紀，氣息純凈，以她對男人的了解，這樣的女孩必定能吸引男人的興趣。

然而，這樣干凈的一個女孩，卻不適合那個地方。于是她說道：“那個地方不適合你，你回家去吧。”

少女搖頭：“我可以的，真的。”她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著：“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只要有錢。”

她默了默，問道：“你要多少錢？”

她自認并無圣母體質，也從來不是個好人，尋歡里，買賣女孩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后來她自嘲地想，也許是她僅存的那絲偽善吧。

“很多很多。”

少女比劃了個數字，然后自己又再三估算：“還不夠的。”

她吃了一驚，什么也沒再說，取了根煙又點了起來，半晌后才道：“走吧，我帶你去。”

她沒有問少女為何需要錢，還是那么一大筆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并不需要去知道。

就這樣她破例將她帶進了尋歡。

……

想起剛才那個男人，虹姐點了支煙，剛吸了兩口，一旁忽然探出幾張妝容艷麗的臉來：“虹姐，那個男人是誰啊?”

虹姐夾煙的手微頓，緩緩吐了個煙圈，淡淡地道：“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你們能宵想的。”

說著也不管她們有沒有聽進去，她掐掉煙頭，“都回去該干嘛干嘛去。”

有錢有顏的男人誰不愛呢？可惜這個男人……姓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