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耳光響亮，憤怒的力道將蘇安然甩倒在地，白皙的臉蛋登時紅腫，清晰的指印浮現，她的嘴角都滲出了血絲，可還是緊抿著唇，什么都不說。

“賤人！”他怒道，“你說是不說？”

蘇安然還是不說話。

“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說？嗯？”歐北辰將她拎起，此時的他眼里有著憤怒、暴戾，看著蘇安然的神情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事實上，他此刻也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這樣的歐北辰讓蘇安然莫名恐懼，然而她卻始終不肯再說一個字，那倔強的神情讓歐北辰是這樣的討厭著。

像是較量般僵持了起來，最終，歐北辰驀地先笑了，笑聲中卻沒有一絲溫度。

他笑自己的愚蠢，竟然會相信一個風塵中出來的女人；他也笑自己的天真，直到現在還希冀著她會解釋著什么，即便是看到了照片，他仍想給她一個解釋……

然而事實卻給了他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扇得他不得不醒。

“滾！”他忽然將她狠狠甩開，厭惡地道：“別讓我再見到你。”

蘇安然怔怔地看著他，半晌沒動，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歐北辰冷冷地睨著她。

“您這個月的錢還沒給我……”

“哈——”

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然而他的神情卻更陰戾了。他站得筆直，高大的身影籠罩在蘇安然的上方，就這么俯視著她。

冷冷地、厭惡的。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松了緊，緊了松，最終掏了支筆，拿出支票唰唰簽過，狠狠地砸向她——

“滾！”

薄薄的支票飄落在地，就停在蘇安然面前不遠處，她挪動了下身子傾過去撿起，捏在手中，卻沒有在數。

“謝謝您。”

她說著，向著歐北辰微躹了一躬。

聲音很輕，比記憶中她曾對他說過的那次還要輕，只是想不到此時聽到卻比那時更讓他覺得諷刺。

“滾——”

……

不多時，腳步聲遠去了，廳中只余了歐北辰一人，他尚保持著那個站姿。

良久……

寂靜的廳中忽然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滿廳的凌亂，一地破碎，他就站在當中，連手中淌了血也不曾在意。

“賤人！賤人……”

哐——

又是一片碎裂。

……

外面的天空，夜幕已降臨。

蘇安然茫然地走著，這里是別墅區，很靜，只有路燈的光柔和的照著，將她的影子拉得纖長而單薄。

手中的支票還被緊緊捏在手心里，她忽然停了腳步一動不動，眼前的路都變得有些模糊。

“打車嗎？”

一個溫柔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夜的孤寂，車窗半降，露出一張妍麗的臉龐，在看到蘇安然抬頭時，漂亮的女司機微一驚訝，然后便笑了：“小姑娘是你啊，這么晚了，打車嗎？”

蘇安然有些迷茫。

“我們見過的，兩個月前我去百味居時路過送了你一程呢。”

“是您啊。”她這樣一說，蘇安然也恍然，她很是歉意地道：“后來我有去等您，您沒來……”

女司機微微一怔，看著眼前的少女，那時是記得她是有說過會去等她，但她沒有想到她竟真會去等。

“你怎么在這里哭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我沒有哭。”蘇安然垂了垂眸，倔強地道：“眼淚是最沒用的，我不哭的。”

女司機默了下，才輕聲問：“那你……是忘了回家的路嗎？”

蘇安然原先尚不覺得特別難受，然此時大約是被問出來，情緒反倒像被放大了。她蹲下，眼淚不受控制滾落：“我只是有些難過，為什么都不要我了。”

情緒被撕開的口子，忽然就如決了堤，蘇安然傷心地哭著，女司機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著。

她拿出個精致的煙盒，取了支煙點上，裊裊煙霧隨風而散。

有時候一個人難過時并不一定需要去安慰，因為真正能解救自己的人永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