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薄光穿過厚重的窗簾隙，覆在床上相擁的人身上，淺淺地。

天還很早。

少女動了動被圈住的身子，身子如被碾壓過的酸痛，腦袋還有著酒后余留的隱隱昏脹，所有的不適讓她不禁輕嘶一聲，長長的睫毛輕顫幾下后終于睜開，視線內一片麥色的肌膚，溫熱的呼吸從頭頂上淺淺掠過。

視線上移，一張熟睡的陌生俊顏映入眼簾。

氣息安靜，如王子沉睡，讓人忍不住失神。

……

那是一張五官完美得如同精心雕刻出來的臉龐，眉眼修長，薄唇輕抿，輕蹙的眉頭，似有輕愁欲訴。看著看著，她忍不住就地伸出手，指尖點在眉心間稍頓了下，輕輕撫過去。

顰蹙的眉頭舒緩開來，卻驚回了少女的思緒，慌忙抽回了手，小心的挪開環在腰間的手。

衣服被棄落于地毯上，凌亂地交叉著，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少女白皙的臉龐有些羞窘，她悄悄地覷了眼床上的男子，發現他還睡著這才攏著不適的雙腿，快速地撿起自己的衣服，踉蹌地逃進浴室。

身后，床上的男子倏然睜開雙眼，復雜不明的看著浴室的方向。

……

許是泡了個熱水澡，渾身的不適也舒緩了許多，然而當少女換上衣服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床上原本睡著的男人已經醒了，深遂如鷹的目光正緊緊地鎖著她，已然沒有熟睡中的那份安靜柔和。

少女腳步立時頓住，淋濕的發梢還濕噠噠地滴著水漬，她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乍然被大人逮住一樣，有些不自然地攏了攏雙腿，她那微帶著緊張不安的窘迫全然落入歐北辰的眼中。

她是在害怕么？

“醒了？”

他問，聲音倒也算柔和，與昨夜冷漠而瘋狂的樣子判若兩人。

少女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點頭，“嗯，您也早啊……”

神情欲言又止。

……

歐北辰沒答，事實上他本來是睡著的，但常年的警覺性習慣，在她的手點上來那刻便醒了，只是那柔軟的指尖撫過眉間時，他卻打消了要醒來睜眼的念頭。

那是一種讓人不自覺就會生出迷戀的柔軟，說不清那種異樣的感覺，就像是……

昨夜他最后還是沒有忍住，說不出自己究竟是想懲罰她，還是她那種青澀太美好，竟讓他忘情的要了多次才戀戀不舍的罷了休……

方才她總是不經意因為不適而輕嘶出聲的呻吟，讓他隱隱地竟生出幾分愧疚來。而此時他沒有接話，她便垂頭靜默地站著，腳尖悄悄攏靠著，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外套的衣擺，那樣羞澀局促的模樣兒，沒來由地讓他突然覺得愉悅起來，他甚至想著，她會像那些女人一樣，在上完C之后開口要做他的女人。

畢竟，他是歐北辰，是能讓C市多少女人趨之若鶩的男人！

終于，靜默良久，少女鼓起勇氣，望著他，期期艾艾地開口說道：“那個……錢您什么時候給我？”

話一出口，空氣突然凝固了，連同先前的柔和一起凍結。歐北辰的臉色陰沉極了，眼神冰冷得似要將人凍死——果然只是一個出來賣的下J女人而已，倒真會惺惺作態，差點都將他騙住。

他真是瞎了眼才會認為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