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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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你殺了她也好，然后將我與她的骨灰都混在一處葬了，從此她再也離不開我了，也無人能將我們分開。”

歐北辰說著話始終看著蘇安然，目光溫柔而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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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曉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所以他是震驚的。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姑母，那個美麗的女人，她那樣溫柔地告訴他：

——阿曉長得真漂亮，長大了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不過阿曉啊，千萬別去做先喜歡的那個人。

——為什么？

那時他這樣問。

——因為，先喜歡的那個人就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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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不懂。

歐少也不懂。

可如今，看著這樣的歐少，薛曉忽然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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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的歐少原來已經輸了嗎？

是啊，他輸了，輸得連命都甘愿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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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曉抖著唇，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便是情劫啊。

薛曉舉槍的手終于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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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曉離開后，歐北辰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槍。他心情沉重地走到了蘇安然面前，深吸了口氣才蹲下身去。

“蘇安然。”

察覺到他伸過來的手，蘇安然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是我，別怕，我回來了，已經沒事了。”

“是，是，歐少啊。”

蘇安然像是笑，眼中還有淚落下，她卻努力地笑了下：“我不怕的，我沒事。”

她這樣說著，聲音卻是發著抖，她像是無意地避開了歐北辰的手，自己撐著床沿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前面嚇到的緣故，腿都有些發軟發抖。

“我沒事。”

她又說，沖他笑了笑，一步步往門口的方向挪去。

“你去哪？”

蘇安然像是嚇了一跳，她緊張地看著他，眼里還有著尚未褪去的惶恐，她哆哆嗦嗦著說道：“我，我哪也不去，哪也沒去。”

可歐北辰還是看出了她的害怕。

她在怕他！

她竟然在害怕他！

過去無論他如何對她，兇她，怎樣冷著臉，有多生氣，她都不曾怕過他，可現在，她竟然怕他了！

她已經不相信他了，以為他要傷害她了嗎？那她信誰？徐沐陽嗎？

歐北辰冷眼看著她想要逃離的模樣，控制著內心強烈想將她關起來的沖動，他想問她，你想去找誰？去找徐沐陽嗎？

可他沒問。

他知道問或不問，答案都一樣，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過強烈了，蘇安然又是哆嗦了一下。歐北辰到嘴的質問到了嘴邊就變成了：“別怕，我帶你去找他。”

說著，他向蘇安然伸出了手。

蘇安然沒有伸手，她似乎更抖了。她帶著驚恐的眼神看著歐北辰，忽然她整個人像癱了下去一樣，手腳并行地爬到了歐北辰腳下，抱住了他的大腿，哀求著道：“您別生氣，我哪兒也不去，您別殺他，求求您。”

她哭得眼淚嘩嘩地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歐北辰卻很是震驚。她這是都腦補了什么？而且……在她的心里，原來他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蹲下去，抬起蘇安然的下顎讓她與自己平視，沉聲道：“你覺得我會殺了誰？他是誰？徐沐陽嗎？”

蘇安然沒答。

又是這樣！

“你為什么不肯說出這個名字？蘇安然，你告訴我，為什么？”

蘇安然還是沒回答，她只是艱難地搖了搖頭。

歐北辰凝視著她的眼睛，好一會兒，卻是先敗下陣來，他松開手，說道：“我沒想過要殺他。”

以前也沒有。

他和徐沐陽的仇，不是會因為徐沐陽死了就能解決的，更何況，他還沒有將徐氏擊潰，又怎么會讓徐沐陽死得這么快？但等他知道迦羅動了手后，事情已經發生，他也沒有什么異議。

所以雖然不是他，但也和他有關系，畢竟迦羅會動手，也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易，他只是沒想到迦羅更狠絕，直接將人做掉了。

想到這里，歐北辰眸光沉了沉，如果有一天，她知道徐沐陽出事的真相，是不是會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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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蘇安然情緒似乎穩定了些，她小心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那淚眼朦朧的，讓歐北辰心中十分不好受。

他壓抑住內心那股煩躁的情緒，像是保證似地對她說道：“你想去，我就帶你去，你看到了，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蘇安然猶豫著還是伸出了手，歐北辰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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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會騙你，因為我愛你，蘇安然。

但這話，歐北辰沒有說出口，曾經他以為愛一個人，就是對她高高在上一種施舍，可是真正愛上這么一個人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愛到深處時也會讓人將尊嚴卑微到骨子里。

任由你踐踏，任由你不屑一顧，而我，甘之如飴。

不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