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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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想去哪兒？”

蘇安然系安全帶的手停住，抬頭看著歐北辰，那表情似乎在問他為何會知道，過了一會兒她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您…您明天，要，休息？”

歐北辰仿佛沒聽到，手自然地就著她未扣緊的安全系扣摁了下去，調整了下松緊度，才緩緩道：“你呢？”

蘇安然垂下了頭。

“怎么了？”

歐北辰輕聲問。他知道不會有答案，因為她不想回答的時候，他永遠都不會等到任何答案。他心中酸澀得發緊，忽然間倒是情愿了她撒個謊，也不愿看到她連謊都不會撒的樣子，連反應都如此的明顯。

“想不到去哪那就慢慢想，還有一個晚上可以想想。”

回應他的是蘇安然的默然。

歐北辰也不逼迫她，他們有的是時間。

車子徐徐開著，載著兩人各懷的心事。

……

歐北辰知道自己不能急，他向來講求干脆利落，快刀斬亂麻，成事一向不喜拘于過多細節，重要的是結果。

而他要的結果就是蘇安然這個人的全部——

包括她的心。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但面對她看似親密無間，實則拒人千里的模樣，他到底還是無法沉得住氣。

于是歐北辰又失眠了。

他幾乎是睜眼到天明，在天色剛蒙起灰白時才合了眼。只是他還沒睡下多久，就又醒了——

是被眉間那只輕撫而過的手弄醒。

……

那樣熟悉的柔軟，帶著讓人眷戀的溫暖，曾是他最無比喜歡而又眷戀的溫柔。歐北辰以為自己會忍住，就如同自從見過那個人之后一直以來的忍耐，然而此時當這份熟悉的溫柔覆上之時，他卻覺得無比酸澀，不再如那時般眷戀難舍。

倏然睜開的雙眼，驚到了正小心而專注的人。

被抓包的蘇安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面色微赧，她紅著臉，說話都有些磕巴起來：“早，早啊歐少，我吵醒您了嗎？”她慌忙抓過手機，裝作看的樣子掩飾自己的心虛，“都這個點了呀，天是亮了，怪不得您睡醒了。”

可顯然歐北辰并不打算讓她掩飾過去，他緊緊扣住她的手，容不得她避開。

“你是不是將我當成了誰？還是……”他目光緊緊鎖住蘇安然，深邃的瞳眸里倒映著她愕然呆住的模樣，“你覺得我長得很像誰？”

那道眸光深邃如海，像是將要卷起狂風巨浪般。許是他的目光太過駭人，蘇安然有些不安地向后挪退著。

蘇安然的惶然并沒有讓歐北辰松了手，反而扣得更緊了些，“是誰？”蘇安然沒答，她的神情很茫然。

“是不是、是不是——”那個名字像是卡在喉間沒有說出來，那個名字一直以來都讓他既厭且惡，但沒有一刻讓他覺得說出來是這樣艱難，如緊箍在喉間的手，壓得他有種窒息的難受。

他欺身一點點逼近了她，但仍舊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她就那樣維護他！維護那個人！

歐北辰猛地將她拽了過來，壓抑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迸出來逼視著蘇安然：“是徐沐陽？是不是他？是不是！”

終于還是問出來了！

歐北辰突地笑了，他覺得自己這些天來壓抑著的情緒在這一刻詭異地得到了些釋放，那個名字就像一道魔咒，箍得他一直喘不過氣來。

多么殘忍的事實，由他自己親自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