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歐北辰等人都離去后，虹姐才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至于何進財要被帶去哪里，被如何處置，則完全被忘記。

對于此事，虹姐很慶幸當時自己的決定，在慶幸的同時又不得不感嘆如今這些貴少公子哥當真會玩兒。

如果不是她存了絲懷疑，也許她當真信了。歐北辰與何進財二人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歐北辰就不必說了，那何進財雖算不上什么上流世家貴族，但卻也是實打實的土豪，且還有道上背景，再加上出手也還是很大方，故而人雖然變態，但對于尋歡這種銷金窟來說卻是只要你有錢，皆是來者不拒，甚至他這樣肯花錢的變態金主對于虹姐來說喜聞樂見，每每總有新來的女孩子不受調教，她就會送到何進財手中，那一番變態折騰加以金錢誘惑，再硬的骨頭都沒幾個折不下來。所以何進財的存在，不過是她訓練那些小姐們的一個手段。

也僅此而已。

如今何進財得罪了歐北辰已是落不得好了，虹姐自然不會覺得有什么好惋惜的，連同情都不會有，若能有，無非是可惜少了一個“幫手”而已，不過那又怎么樣呢？在尋歡這樣的地方，走了一個何進財，還會有無數個李進財劉進財……

人情，從來都是冷漠的，只要事不關己。

……

“歐少……”

歐北辰緊牽著蘇安然的手，對身后的聲音恍若未聞。

薛曉快步追上前，歐北辰頓住腳步，像是才看到他一般，說道：“你來做什么？”

薛曉沒答。

他只是上前去伸手替歐北辰細細整理了下略有些褶皺的衣領，歐北辰很是不自在的側身避了下，薛曉卻像是沒注意到他的動作，輕聲道：“大人如今是越發不修邊幅了，好男人不管幾時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很重要，尤其對泡妞更要講究?！?

說完他又笑瞇瞇地道：“也不知道那只騷狐貍惦記大人哪點，真是沒眼光，明明我比大人帥比大人愛形象……”

他自言自語般叨咕了半天，歐北辰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緊緊牽著蘇安然的手未曾松開半分，像是生怕一個松開人就跑了，而薛曉也像是沒看到蘇安然的存在。

“好了，小的要回去了，那只騷狐貍要是聞到味兒過來，大人您就晚節不保了。”

歐北辰只是淡淡地嗯了聲，薛曉歡快地揮手走了，直到走得遠了，他的神色才斂下。

薛曉抬頭看著夜色下繁華的街巷，突然間有些悲傷，他想，如果是以往他那樣說，歐少一定會賞他一枚白眼，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

……

薛曉走了，歐北辰牽著蘇安然走向車子，蘇安然忽然頓了下腳，一直神情無波的歐北辰終于有了情緒波動。

“怎么了？”他問，牽著的手也不由緊了幾分。

“鞋子好像有東西硌著?！?

蘇安然想彎下身子要伸手去碰，奈何歐北辰沒松手，她抬腳想晃下鞋子，卻見歐北辰已經蹲下身去，將硌著她腳的鞋子脫下，輕輕敲了敲，還用手往鞋內細細摸了遍，再小心地給她穿回去。

“還硌著嗎？”

“嗯，不了，好了?！?

蘇安然說得很自然，一點也沒有因為歐北辰的舉動而不自在，但身后跟著的那些人就有如見了鬼般。

看報道照片一回事，眼見為實又是一回事。

“那回去吧。”

“嗯?！?

歐北辰合上車門走向另一邊，在臨上車前，他目光冷冷地瞥了某個方向一眼又很快移開。

車子很快離去，然而莫奈知道那一眼真實的存在過。

“歐北辰你到底在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