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曉低著頭，大約是今夜回憶了些往事，他的情緒有些低落，聲音很輕，只是夜太靜了，所以迦羅還是聽清了，他有些懵，看著薛曉的目光滿是不解。

“你其實不是喜歡歐少的吧？”薛曉又重復了一遍，說道，“喜歡只是你找的一個理由，接近我們的理由。”

迦羅又是一愣，神情似有些緊繃。

薛曉道：“你看，你明明嘴里不停地說著你多喜歡歐少，可你從來沒努力去見他對不對？在別人眼里是我拘著你了，可是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只要你想去，你還是能溜去見他，可你沒有，所以，你來C市，其實是另有目的的吧？”

迦羅沉默。

“最近你神出鬼沒的，是因為徐氏吧？你也想混這趟水，因為你的目的從來都是這個，所以你才沒有那么執著去找歐少，對吧？”

迦羅仍舊沒說話，但薛曉卻覺得他分明是輕舒了口氣。

“那又怎么樣？喜歡和不找，有沖突嗎？”

薛曉愣了下，有些不解：“真喜歡不是就想在一起嗎？”

話音一落，他就聽到迦羅輕笑了聲，似嘲似笑：“想就能在一起嗎？”他看著薛曉，目光深邃如星海：“小跟班，你到底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薛曉愣了，他不解地道：“這和我愛不愛過有什么關系？”

迦羅斂眉垂眸，好一會兒薛曉才聽到他幽幽地道：“怎么沒有呢？你若沒有愛過，不曾愛過的話，又怎會知道，多少愛情最終不是眷侶。”

他說著向他走近，近得薛曉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那么清晰而又熟悉，他逼得太近了，薛曉只覺得臉都被熏得發燙。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后退一步，迦羅并沒有跟進一步，意識到自己動作太明顯反常，薛曉有一瞬的尷尬，想了想便道：“你中文說得真好。”

“……”

迦羅默默伸手在大衣的兜里摸了下，摸出了煙盒，抽出支煙放在嘴邊咬了幾下，這才道：“行啦，這么晚了，你是要回家了吧？早點回去吧，不懂的事情就別管這么多了。”

“那不行，除非你答應不再打歐少的主意。”

薛曉拗起來也是很執著的，那樣子大有一種不答應就耗死你的架勢。看他那無賴的模樣兒，迦羅惡劣地笑了：“不答應你還能怎的？”

“你到哪我跟哪，”薛曉頭一揚，睨了他眼，說道：“你現在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在做吧？”

“……”迦羅無語地攤了攤手，白眼一翻：“答應你哥哥能有啥好處？”

薛曉認真地想了下，說道：“咱倆輪流做飯？”

“……”

“你別過分啊，你休想讓我一個人包完。”

“行了行了，”迦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個煩人的小無賴，快些滾回去吧，別在這里煩人了。”

“那我補上……咦？什么？”

薛曉有些意外，這么順利？他將信將疑地目光看向迦羅，像是要將他看穿，迦羅無語，這跟班兒就這德性，你不好說話吧，他耍無賴，你好說話吧，他又懷疑……雖然他確實也沒答應他，當然他才不會這么說出來，于是他就給了薛曉一個無比無辜的眼神。

“那……我回去了。”

好像生怕他會反悔似的，薛曉說完就溜了，迦羅也沒留他，薛曉走了不遠忽然回頭看了眼，迦羅又靠回了廊柱邊垂著頭似在閉目養神，薛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過分了，想了想，他忍不住就叫他：“嘿，那只狐貍……”

迦羅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直了身子，看到薛曉竟然還沒走時有些愣怔。

“你早點回家睡覺吧，你好像很累。”說完薛曉就又后悔了，因為他那瞬間他似乎覺得迦羅的眼睛像是燃了熾火。

迦羅道：“小跟班，原來你也會關心人哪，真讓人意外。”

本就生出悔意的薛曉聽了更是惱羞成怒，呸了聲，這回是真走了。

迦羅哈哈大笑，目送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中，他抬眼看著眼前的地方，這寂靜的夜似乎更靜了，燈光也亮了幾分。

迦羅原地駐留了會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