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把人舍掉了嗎？現在這算什么？”

幽幽的聲音驟然響起，莫奈的腳步猛地轉過身來，看向陽臺角落處漸漸走出來的人影，眉頭微蹙，左右環顧。

“人已經走了。”

明艷美麗的容貌在燈下漸漸清晰，唐心柔的聲音與她明艷的外表向來不符，總是溫柔得讓人不敢大喘氣，就生怕聽不到她說什么，然而莫奈還是壓低聲音斥道：“你瘋了？”

唐心柔微微一笑，眼中有著不假掩飾的嘲諷，即便如此，她笑得還是那樣明媚嬌艷，讓莫奈看得怔了下，有些不自在別過了眼：“你怎么會在這里？”

“跟著你來的。”

莫奈又是一怔：“你跟蹤我？”

唐心柔像是沒聽出他話里的質問之意一般，漫不經心地輕撩了下頭發，笑了笑：“那又如何？”

許是燈光的錯覺，她那笑容明媚而風情，莫奈看得失了神，忽然道：“不要輕易這樣對人笑……”他走近了她，認真地道：“尤其是對一個男人。”

“是么？”她仍是淺笑著，作為一個繼承人，唐心柔自然不是什么小白兔，她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她沒有躲避，只是微微向后傾了下，眼睛微瞇：“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般想呢？”

“只要是個男人，正常的男人，自然都會有的，畢竟……”他到底沒有真靠近去，只是這樣的距離還是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并不濃郁，似有若無，莫奈深呼吸了下，又退開了些距離，緩了緩才說道：“你這么美。”

“是么？”唐心柔還是笑，只是笑容里多了絲蒼涼的落寞，她似在問他又似在自說般：“那為何所有人喜歡的卻是蘇安然呢？”

“那不一樣的。”他輕哂了下：“這世間的男女，除了父女兄妹，沒有哪個男人會無故對一個女人好，男人和女人之間是不存在純潔的喜歡的……心柔，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那樣，守護著那么一個人長大，為她傾盡所有，什么都給了她……”

似乎覺得自己不該說這些，頓了下，他才道：“有句話是這么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所以，她憑什么活得這樣天真？……她不過是在守護她自己該守護的東西罷了。”

唐心柔冷笑。

“那你如今這作派又算什么？憐憫？救贖？”

“你都聽到了？”

“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們究竟是藏著什么秘密，不過很可惜，只是看到你不為人知的另一面，真是沒想到，明明賣了她還要故作那副溫柔，你的良心一點都不會痛的嗎？”

“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

“或者說你是愿舍得如今的徐氏把人換回來？”

“不可能。”莫奈回答得果斷沒有一絲猶豫，唐心柔眼中的嘲諷更濃了：“那你這到底又算什么呢？”

莫奈嘆了口氣：“你就當我和你一樣，圣母心發作了吧。”——

啪！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清脆的掌摑，唐心柔冷冷地看著他，“不要拿我和你比較，我惡心。”

她是優雅的，在不知何時起，她已是名門典范，她的笑容總是得體的，言行舉止無一不優雅，這樣的唐心柔卻是少見的生動。

至少莫奈是這樣想的，所以他反倒是笑了笑，好像被打臉的不是他一樣。

噔噔噔——

高跟鞋敲著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了，莫奈才摸了摸被打的那邊臉，輕舔了下腮幫處。

“打得還挺狠。”

……

唐心柔離去好一會兒，莫奈也跟著離開了。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離開之后，一道人影從轉角處走出來，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