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從天蒙蒙亮的時候黃粱就收拾東西開始趕路，一直走到天黑伸手不見五指，黃粱這才總算趕回村子里。
問題是他現在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辦公大廳的人也早就下班了。
要是辦公大廳的人不認可，在系統記錄中他就不能完成任務，自然新手獎勵的1個金幣也沒戲。
所以黃粱該睡荒野還是得繼續睡荒野。
“麻蛋，我這么著急是干什么？急著投胎嗎？”
黃粱不想再往村外跑，索性也不扎營了，在某家寬大的屋檐下用羊毛毯一卷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
在車馬過路的聲音中，黃粱悠悠醒來。
“天可終于晴了.....”
黃粱睜著惺忪的睡眼望著天邊那一抹朝陽，不由伸了個懶腰。
今天終于可以激活網絡設置，這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會獲得1金的賞錢。
前幾天特意觀察別人消費，終于得出錢幣兌換是百進制的結果，也就是說1金等于100銀，而1銀折合100塊錢左右，也就是說1金能讓他未來三個月內吃喝住不愁。
天色微亮，商店即將開門。黃粱不好意思賴人家店門口，麻溜的將毛毯裝好，到村子外溪水中洗了把臉便坐在酒館里等待二樓辦公大廳工作人員上班。
還沒坐半個小時，就看到冒險者辦公室負責人冷著臉往二樓走去。
黃粱將自己繪制的地圖和藥草準備好，一起跟了上去。
“這么快就好了？”
冷面負責人似乎記住黃粱的樣子，當看到他第一眼便開口說道。
“額，是的。”
黃粱將手中地圖遞了過去，冷面負責人并沒有接，而是自顧自打開辦公室木門和木窗，隨即倒了杯熱茶這才慢悠悠的接過黃粱的地圖與日志。
“地圖畫的不錯.....日志....這個計算方式是你寫的？你會數算？”
冷面負責人對地圖不怎么感興趣，看了兩眼便放到一旁，對黃粱的冒險日志猛瞧起來。
“是的，我會簡單的數算。”
黃粱是工科大學畢業，雖然高數早就還給老師了，但還是留下了點底子。
冷面負責人嗯了一聲，隨即細細看著黃粱冒險者日志，過了半晌往桌子上一放。
“你這就不算是什么冒險歷程......”負責人臉色變得更加冷淡，想開口駁斥，但想想任務目標本身就有漏洞沒有特意指定區域，便不多言語。“好吧，繞著圖林村繪制地圖也算是完成任務目標......不過我沒想到你會完成這個，之前我還會以為你在圖林村附近山林里隨意畫張圖呢。不過，你要想好了，圖林實測地圖我們這里也有，如果誤差超過10%，你的任務就算失敗了。”
“沒有問題，我覺得我畫的還算比較細致正確。”
黃粱自然對自己繪制的地圖非常有信心，三天總結了七八十個點，又順帶把村子里里外外量了一邊，要是這樣還比不了外人繪制的地圖，那就對不起自己這九年義務教育。
冷面負責人面目冷淡對黃粱的話并不為意，從抽屜里拿出一套地圖對比著黃粱繪制的地圖研究了半天，臉上神色這才算好看一些。
“你繪制的還算細致，第一個任務你通過了，有沒有興趣將這份地圖上交冒險者公會，冒險者公會會折算成現金給予補償。”
冷面負責人將地圖折好說道。
“可以！”
黃粱自然不嫌錢多，立刻開口答應。
“第二個任務......”
“藥草在這里。”
黃粱早就把藥草準備好了，不等負責人開口便把草藥拿了出來。
“嗯，都符合標準.....那我問個問題，你為什么要把這個全草入藥，而不是只采集莖葉？”
冷面負責人掃了一眼草藥，微微點了點頭，從中挑選一株干枯的藥草問道。
“因為野薄荷全身都能入藥，根部也具有藥用效果.....采摘枝干后根系也會枯死，不如全部采摘。”
“嗯！算你通過.....證和獎金下午來拿。”
冷面負責人將所有東西收拾好后，正式認定黃粱通過考核，頓時黃粱手機一陣嗡鳴。
“謝謝”
黃粱已經感覺到了褲子口袋一陣震動，道了聲謝便離開辦公室。
黃粱轉過一個拐角，四下掃了一眼，這個時候樓上樓下還沒什么人，便打開手機點擊領取任務獎勵。
“獎勵合約者金幣*1，復活幣*1，新手大禮包*1！”
“恭喜合約者！權限晉升一級，現在為VIP1級，開通流量功能，開通視頻制作功能，系統正在升級中，請稍等.....。”
一陣鞭炮齊鳴的聲音伴隨著一段進度條的閃爍不斷變化著。
黃粱算了算時間發現，這次更新不到半分鐘就好了。
便將手機關掉塞進口袋里。
“呦，獎勵到了！”
在往口袋里塞手機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樓梯拐角處掉了一金一銀兩枚硬幣。
“大禮包怎么領取？總不可能也在地上拾到吧？”
黃粱三步并作兩步將兩枚硬幣拾了起來。
“哎？臥槽？臥槽！還真有啊。”
銀色的硬幣剛碰到黃粱手心，立刻化成一團白光，隨即凝成一個腦袋大小的六翼天使，親昵地在他腦門上狠狠親了一口，便羞澀的化作一道圣光消失在頭頂上。
黃粱整個人都傻了。
他培養了十幾年的科學觀可無法解釋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剛剛的銀色硬幣觸摸的時候的確感覺到銀質金屬的觸感，六翼天使親自己額頭的時候，也能感覺得到櫻桃小嘴溫潤的觸覺，特別是那張只有核桃大小的臉上顯露出羞澀、欣喜、愛戀的復雜表情，讓黃粱一度覺得自己處于夢境之中——哪有那么大還有情感的小人？
這根本不是所謂的3D投影能做得到的。
黃粱三個月前才去過上海某大學參觀過，見識到了世界最頂尖的3D投影。
那東西人物形象塑造確實和真人無二致，但需要近乎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投影儀和四十人以上的科研團隊調試很長時間才能做到。
而眼前的六翼天使卻出現在一個狹窄的木質樓梯間里，并且小人還有真實的觸感。
這不是一段影像、一陣微風能模擬出來的。
.......
如果某個文明能完全掌控人類對某一個事物的認知，例如：重量、顏色、形狀、氣味、觸感、質感。
那就可以繪制出一個全新的不被識破的世界。
畢竟人腦在接收到各種信息以前，這些信息就經過了神經的二次處理，轉換成各種電信號與信息素。
如果幕后神秘人以某種頻率刺激大腦或者釋放信息素，就會模擬出這種效果。
雖然之前黃粱說是愿意相信語音助手的話，那也只是口服心不服，將自己矗立在和對方同一地位的情況下做某種博弈，并在隨后的事件中找到幕后黑手的蛛絲馬跡。
但這一次出現的異象，已經證實了他們之間的地位并不平等。就像研究員之于小白鼠，人類之于螞蟻一樣甚至之間差異更高。
雖然黃粱這一刻并沒有思考到這些，但事實背后顯露的一角已經完全擊碎了黃粱的三觀。
“對于處在缸中之腦的我來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們什么時候摘下了我的大腦？”
三觀破碎后，黃粱的腦洞突飛猛進，一些只在科幻小說里誕生的科技在黃粱腦海中浮現。
“請合約者不要胡思亂想.....我們是正規公司有專門的政府執法機構監管，另外對低級文明個體做實驗是違法行為，國家是有權限關閉公司的。另外說明一下，這只是一場令人身心愉悅的游戲而已。”
裝在口袋里的手機聽到黃粱這么說，頓時嗡鳴聲大作，一個機械合成音解釋道。
“我信你個鬼.....小白鼠毫不費力地穿越研究員設置的迷宮后就能得到美味的玉米粒，這對它來說不也是一場游戲？算了，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了，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你們說什么我也不會相信，畢竟沒證據的事，說再多也沒什么用.....我就問一句，你們對我身體做了什么？”
黃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捂著腦袋呆愣愣的坐在樓梯上。
“合約者不要一副喪喪的模樣.....”
宇宙深處。
恒星崩碎后形成的高溫氫云彌散在方圓數十光年的巨大空間中，深沉黑暗好似漆黑的深淵。
不，就是深淵，沒有賴以生存的物質、沒有上下左右、沒有光，對于大多數迷失在其中的星際文明來說，這里就是逃不出去的深淵。
深淵里什么也沒有，只有零零碎碎的巖石金屬碎片漫無目的的飛馳著。
其中最大一塊，好似從星球上剝離的一片大陸，跟著上千年前那場大戰后形成的軌道向星云外急速飛馳著。
碎片深處的一個破碎的基地中，兩臺保存還算完好的設備閃爍著微光，響起毫無波動的嗡鳴聲。
“檢測到合約者數據.....請求連接二號主控智能機......”
“鏈接失敗.....”
“鏈接三號主控智能機....”
“鏈接成功！請輸入密碼....請輸入密碼.....”
“指令密碼5264839....65”
“輸入成功，請輸入指令。”
“請斷開合約者數據！”
“指令反應等待中.....”
“指令反應等待中.....”
“指令反應等待中.....”
“指令輸入失敗，請求人工輸入！”
“指令輸入失敗，請求人工輸入！”
.........
“合約者似乎對我們陷入了信任危機，其實合約者不必如此。其一，我們是正規娛樂公司，不會做損害用戶的利益，其二，我們公司是經ZF執法部門監管，實行人體實驗是違法行為，其三，不讓您回現實世界，也是考慮到泄密問題，畢竟類似這種穿越服務價格是極其昂貴的，如果將成員名單公布與眾會影響合約者現實生活安寧的......”
“至于信任危機，我覺得不必如此，在您所處的時空過完六個月后，便可申請退出游戲。”
“可以退出？”
黃粱聽到可以退出，眼睛頓時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誰知道.....”
“請相信我們公司的信譽....”
“.....”
黃粱雖然三觀盡碎，但智商還在，他與語音助手辯駁了兩次之后就意識到問題根本所在。
這就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至于這個世界是真的還是現實世界是真的，對于信息被完全覆蓋了的黃粱來說根本無法判別。
“好吧.......我有一個問題。”
黃粱搖了搖頭，讓自己稍稍振奮了一些，隨即問道。
“請問。”
“你們為什么直接實現我的愿望，或者說為什么不實現我腦海中的那些....”
“其一，我們公司是正規公司，H是法規不允許行為。其二，我們雙方對實現愿望途經的理解和合約者理解似乎有些偏差，另外條約也是這樣寫.....”
電子合成音一邊說，一邊還要打開冗長的條約說道。
“好了！跳過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話題......說說復活幣是什么情況吧。”
黃粱這個人有個不知道是缺點還是優點的特點，那就是隨遇而安，既然自己越來越拿高高在上的實驗者沒辦法，但反抗不了就只能享受，這就像面對現實生活一樣。
生活降下來一連串壓力，你還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