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由比濱走了之后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我因為無事可干便坐在我的位置上慢悠悠的喝茶。而雪之下則不知從什么時候拿出了文庫本,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安靜的看書。
這個客廳并不怎么寬敞,與曾今的侍奉社社辦教室相比,這里就像是社辦的濃縮版。之前因為有進行過打掃和一些物件的重新擺放,與之前相比已經好了不少。
更何況,其實原本的社辦也不需要那么大的空間,部長加社員不過也就三個人,最多加上偶爾來訪的客人和時不時來訴苦的某位老師外,其實有現在這么大的空間也以足夠。
“……”
嘛、嘛——也要考慮到客人變多的情況嘛,如果是那樣那么這里就會比較顯得擁擠了吧……
“……”
客廳非常的安靜,除了不時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外,有時還可以聽到很微弱的呼吸聲。一開始我以為那是我自己發出的聲音,于是我略微屏住了呼吸。
那聲音也非常的微弱,若不是我刻意去聽,幾乎不會發現,即使如此,還是聽清楚了,桌子另一邊發出來聲音,因為桌面呈正方形,又不是非常大,所以我和她實際的距離不到一米。
我向聲音的源頭望去。
雪之下端正的坐在桌前看書,與我側坐在桌邊不同,她是正面坐在桌前。她的頭微低,專注于文庫本中的內容,在翻頁時一束長發滑落至耳前,她用細長的手指將頭發撥至耳后,顯露出耳朵到脖頸漂亮的線條。
標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下,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若不是她細長的睫毛隨眼皮不時顫動,真的會讓人誤以為眼前是一副美麗的畫。
不知覺間,有一種心神不在體內的錯覺,有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客廳蔓延著一種很奇異的氣氛,一定是這個讓我神志有些不清,我略微聞到一股甜甜的香味,那種味道與隨著她呼吸微微起伏的身軀讓我內心莫名的躁動。
等等!我在干什么,這樣一直盯著同屬一個社辦的女生這么久,我是變態嗎?要是被她發覺不知道要用怎樣的毒舌和厭惡的表情對待我,有過那么多次失敗經驗的我居然又想重蹈覆轍,這可絕對不行!
即使我在內心發起了對自己強烈的批判,客廳內依舊安靜,雪之下任然無聲的閱讀著文庫本。也對,要是這批判被別人聽到了我可就要想去死一死了。
不過說實話這樣對心臟實在不好,再這樣下去我很有可能和孫悟空一樣,人造人還沒有出來前就要心臟病發死掉啦。
還有就是這個環境讓我有些熟悉,在腦海中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想的然而畫面卻自顧自顯現出來。
那間保健室,那個無意的瞬間,她的臉仿佛又在眼前。
那是從來沒有過的畫面,即使只是回想起就會讓我內心出現波動。也許是因為剛剛的躁動和那回想起的近臉,讓我思維變的更加走向黏稠的深處,有種無法言語的思想正在胡亂的揪旋。
我為了讓自己平復思維,我準備拿起茶杯喝上一口,然而手卻變的有些不聽話,茶杯沒有拿穩,在桌上輕微的發出聲響。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任然引起了另一個人的主意。
雪之下略微抬起頭,她看向我這里。我趕緊將杯子送入口中,意圖用茶杯遮掩我略顯慌亂的神情。
然而,茶杯中已無茶水。
我干咽一口,將茶杯擺回桌上,同時,我用余光看向雪之下。
雪之下似乎沒有發現什么,她將視線轉回了文庫本。
我略顯安心的輕嘆一口氣,稍微調整了下坐姿。
然而那只是我這么認為。很快,隨著一句話戳破了我剛剛的想法,同時也打破了寧靜。
“紅茶,需要再來一杯嗎。”
“哈?哦、哦,嗯——”
我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沒有及時反映過來,結果回答的有些遲鈍,雪之下看到我的表情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同時起身準備來拿我的茶杯。
雖然剛剛真的很尷尬,我已經開始懷疑她的笑容是指我那段到那段的行為,為此我已經想地上挖個洞進去,但是我也要保持這我的理智和基本禮貌。我趕緊站起身,拿起杯子說到。
“啊,沒事,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
然而雪之下卻沒有就此罷休,反而走向放茶水的小桌前,示意讓我將杯子給她,同時說到。
“用你那笨拙的手來弄還不知道要發生什么呢。不,或者說是眼睛的原因呢。”
她已經占據茶水桌前,我只好不情愿的將茶杯遞給她。她接過杯子,轉身倒紅茶。我則是對她剛剛的話語進行回應。
“對對對,還有性格不好心地不好——”
說到這里,我突然反應過來,這句話我之前說過。
也許是剛剛回想起的畫面產生的原因,我竟然也說出了當時說過的話。
雪之下的背影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但是很細微,以至于讓我懷疑是我的錯覺。
“給。”
“哦,謝謝。”
我接過熱乎乎的紅茶,雪之下遞給我之后便走回位置再次坐下拿起文庫本。
我也坐回原位,立刻喝了一口紅茶,結果因為太燙,我空中發出咋舌的聲音。
這次雪之下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只是專注眼前的文庫本,以至于我差點以為我是不是成為了空氣。
嘛,這樣就好了,這才是我平常所被對待的方式。
心情也平復了下來,喝完這杯紅茶我就去房間看看電視什么的吧,畢竟就現在而言,我可是和一個女生獨處一室,這種環境實在不適合我這個孤獨大師(妹妹除外)。出門時候是一個人所以到家了也要一個人在家(妹妹除外),這是什么鬼邏輯,是你內心太脆弱了吧。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打發時間,不知不覺紅茶已經喝掉大半,在我想差不多該離開座位的時候,另一個人再次打破了寧靜,而且這次打破的方式有些奇怪。
“咳。”
雪之下傳出一聲輕咳,因為不知道她這個想表達的含義,我望向她的方向。
雪之下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她抬眼望了我一下,和我視線相交后又立刻收了回去,緊緊抿住的嘴唇輕微顫動。
過了一會見她沒有反應,我準備收回視線,這時雪之下又發出“咳咳”的輕咳聲。
這家伙是想要說什么吧,總感覺這畫面似曾相識。
我為了確定我的想法,我調整了下我的坐姿,同時直視雪之下。
可能是我的舉動非常明顯,因而她抬起頭,也看向我這邊。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比企谷同學,你,下午沒事,是嘛?”
“嗯?哦,是啊。”
這家伙在說什么,這個問題不用問也知道啊,難道她是有意的?組織了半天的語言就是為了想新的方式嘲諷我?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更讓我越發搞不清狀況了。
雪之下的臉頰略帶緋紅,眼睛不時的一會望向我一會又看向其它方向,說話也有些斷斷續續。
“那、那個,馬上可以陪我一下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