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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當局者,迷

這是我們大一學年里度過的最后一個周五,我騎著自己的摩托車,身后坐著的女孩叫做白芷,是即將成為我女朋友的人。說起和她的故事,似乎不知應該從何講起。我追她,追到路口,追到盡頭。我愛她,愛到心里,愛到命里。今天晚上她就要答應我,和我在一起,所以現在我正騎著車帶她出去,度過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美好時刻。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我騎的很慢,我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芷,她一直都在看著我,我的心里很甜,這么久的努力和等待,今天終于就要成功了。一陣冷風掠過,我望著眼前的汽車,速度早已降不下來。對方的車速也根本停不下來,就在這十字相交的一剎那,一聲巨響,我和白芷被撞出了車外,在撞擊的瞬間我把身體靠向了白芷。

當我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汽車停在一邊,白芷倒在地上。我走到了白芷的身邊,腿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我扶著白芷慢慢站了起來。我抱著她,她腿后側也疼的厲害。我扶著她,絲毫沒有理睬汽車司機,只是一個勁的扶著白芷,直到畜生和大熊趕到現場,幫我處理事情。我帶著白芷來到了附近的醫院。原本的蠟燭、紅酒變成了病房、點滴。班里的同學知道了這件事,都趕來到了醫院。賈佳和董思琪知道了也在往來趕。

我看著白芷,心里好疼,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可如今讓她受傷的人卻是我,腿似乎真的沒有了知覺,但我不能說,因為現在白芷才是最重要的。班里來了一個男生還有賈佳和董思琪,因為要去拍片子,而白芷需要人來抬到拍片子的地方,而我現在自己走路都費勁的很。沒辦法只能讓班里的那個男生幫忙了。他抱著白芷在前面走,董思琪扶著我跟在后面。結果出來了好在我們倆都沒什么問題,就是暫時的疼痛而已,但不知為什么我的腿變得越來越重。

這個周末處理了車禍的事情,畜生和大熊又陪著我來到了那家醫院,醫生給我的后腿跟纏上了綁帶,這幾天我都沒敢出宿舍的門,生怕白芷會看到。當我問她怎么樣了的時候,她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句:“我沒事,你呢?”

“你好著我就放心,我也沒事啊。”

周一上課,這是我們大一的最后幾天了,為了怕白芷擔心,我摘掉了纏了兩天的繃帶,和畜生和大熊一起走進了教室。剛進教室,白芷旁邊那個原本屬于我的座位上坐著另一個人,他就是哪天在醫院抱著白芷去拍片子的男生。他和白芷說說笑笑的,完全沒有注意到我走進教室。

坐在教室里過了好幾個小時,我才知道他和白芷在一起了,就是周末這兩天才在一起的,他抱著白芷,親吻著白芷。這一刻,我真的傻眼了,也真的寒心了。

我的心真的傷到底了,也真的失望透了,在與白芷的這段愛恨情仇中我曾經想過無數次的放棄,也有無數的人勸我放棄,但我始終都放不下她,但這一次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真的要放棄了,也真的要放下了。這也許都是上帝安排好的,即使我再怎么付出,再怎么努力都無法改變早已注定好的命運,我和白芷也許真的永遠都不會在一起,那就這樣吧。

看著手里的表,指針不停地向前旋轉著,我們都很清楚它只能向前旋轉,時間不可能倒退,讓我們再回到最初的起點。

“樸童,你覺得你為白芷做的一切值得嗎?到最后你又得到了什么?”董思琪總會在我最難受的時候,最容易幻想的時候,把我拉回現實。我回想著,和白芷從認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她和俞子洋在一起,讓我學會了大度和寬容;她和柴哥在一起,讓我決心鍛煉減肥;她和高東磊在一起,讓我苦練游戲,知道什么是萎靡不振的日子;她和鄭杰在一起,讓我知道什么是勇氣;和她在一起,讓我從內向慢慢變得開朗,讓我慢慢等得了思考,讓我知道什么是安全感。

“我覺得值,沒有她我又怎么會變成今天的樸童呢?沒有她也許現在我還是那個只會傻笑的小胖子呢。”我對董思琪微笑著,但我的心里卻根本笑不起來。

也許這就是命吧,我和白芷注定是彼此世界里的過客,我呼喚著對著鏡子默默地說,這一次是認真的:“再見了,那個愛著白芷的樸童。”

走出教學樓,我的眼前仿佛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直到聽見畜生的聲音:“樸童,叫了你半天想什么呢?”

“沒,沒什么......”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方朵朵。”我看著畜生身邊的這個女孩,她也在向我打招呼,長的還不錯,身材也不錯,在生活中沒有動力下的我就連說起話來也那么的無精打采:“吳東康是個專一的人,和他好好找。”說完,還沒等對方做出反應,我已經離開了。

放假的日子里,我、大熊和畜生都沒有回家,而是繼續待在我們的那個豪華宿舍里。大熊在電腦上看著他的《多啦A夢》,而我就只是默默的躺在床上,除了睡覺依然只有睡覺。只有畜生天天不知道回家。

“我說你們都干什么呢?一個比一個頹廢啊。”說出這種話的在我們三個里也就只有畜生,看樣子他應該是剛和那個方朵朵約會回來。

“我說樸童啊,你說你何必,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呢。你自己也說了她白芷已經成為一個過去式了,你又何必像現在這個樣子的,你應該振作起來,應該......”畜生的話說到一半,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喂,寶貝。你在哪?好的,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來找你。”

“昨天內個女孩給你打電話了?”

“昨天內個早分了,這是我新撩上的。你們倆繼續頹廢著吧,想開點,干嘛非要把自己活這么累呢。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畜生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他說的沒錯,我為什么要把自己活的那么累呢?

還記得高東磊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人活著,就是要快樂。自己快樂,自己爽了就好,又何必管其他人的感受呢?”

他的這句話在當時我還覺得很自私很惡心,但現在想想他說的話難道不對嗎?

我坐在家里一直等到畜生回來:“給我介紹個女朋友。”

“想通了!”畜生說道。

“你不喜歡白芷了?你都追了這么久了?”想必能夠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的也只有大熊了,他這么說我不怪他,畢竟他的世界只有《多啦A夢》。

“你閉嘴,憑什么我們樸童,就一定要做一個一心一意,讓人甩來甩去的人。這不叫專一,這叫傻。再說我們樸童現在缺什么了?什么也不缺,從長相再到為人處事哪一點不是出類拔萃。”

“好啦,我已經想明白了。白芷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也要有我自己的生活。”

“這就對了,行了,以咱們樸童這條件,姑娘還不一個勁的往上粘啊。跟著你康哥走,以后咱兄弟倆一起浪,一起瘋狂起來吧。”

畜生總是在我人生道路迷失的時候,指引給我新的方向。一直以來,我作為一個當局者,而他就是我的旁觀者。我所經歷著他經歷過的一切,當他看到我的時候,就像是看到從前的自己,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從一個當局者變成了一個旁觀者,而我就成為了他旁觀世界里的那個當局者。

我一直處在當局者的世界里,不斷的迷失,不斷的迷茫。是他以旁觀者的身份不斷的指引給我方向,不斷的讓我走向成長。當我成長了以后,也慢慢向現在的他靠近,而他又在不斷的向另一個方向前行。

回想還在健身房鍛煉的日子,我曾經這樣問過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將來會變成什么樣,是依舊像現在這樣,還是也變成了一個所謂的畜生呢?”那時的我就情不自禁地開始嘲笑著自己,不管怎么樣,我都還是我,聽到畜生說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就像是從一個當局者變成了旁觀者。而我現在并不否認這一點,因為一直處于當局者的我,在任何事情上都用著當局的意識思考著,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一個旁觀者,但現在我還不是。

2015年9月,新的學期開始了,作為大二學生的我們,當然不會忘記大一生活的點點滴滴。經過教學樓的大廳,白芷和賈佳、董思琪迎面走來,而我卻和自己的新女友剛好走出大廳。

“怎么可能?樸童找對象!”賈佳很是驚訝,就連一向鎮定的董思琪都做出了和賈佳同樣的表情:“這怎么可能!”

她們看著身旁的白芷,就見她一副吃了醋的樣子:“這不是挺好的嗎?”說著轉身離開了大廳。眼神里多多少少都會透著一絲失落。就在這個新的學期,一切都將會有新的開始。而我不愿在沉浸在當局者的世界里,因為當局者,迷!

我叫樸童,樸樹的樸,童年的童。以前總會有人說我傻,說我內向,說我沒有安全感,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發現沒有人再這么說我,反而變成了我說別人傻,內向,沒有安全感。也就是這樣,不知不覺中,我從一個當局者變成了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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