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小亭。

那湖面結了冰，冷風卷著碎雪，從另一端呼嘯而來。

喬茵裹緊了身上的羽絨外套，背著風坐下來，段輕然卻迎著風，坐到了她的對面。

“段總，有話就直說吧，如今只有我們兩個人，而我看，段總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喬茵嚴陣以待，開門見山。

段輕然冷然一聲嗤笑，“喬茵，你面對我時，不用每一次都這么緊張吧，我又不是你高中時的教導主任，沒有那個心給你上思政課的。我們就不能只是簡單的聊聊天嗎？”

“段總怕是在說笑吧。”喬茵說：“我沒有其他本事，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在段總的心中有幾斤幾兩重，我心里還是很清楚的。”

“哦，你就這么了解我，了解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他不知為何言辭帶了幾分淺怒。

喬茵眸色暗下來，她當然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段輕然的心中，一直只有一個沈顏，其他的任何人，即使是與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向予芯，在他心中，也不過只是一顆棋子。

“段總不用這般，你放心，我再不會做像兩年前那般愚蠢的事情了。”

所謂兩年前的愚蠢事件，不過是那日，她借著酒意，向他吐露了心聲，說在她心中，他是她的丈夫，真真實實，完完全全的。

那么愚蠢的言辭和行為，喬茵如今想來，只有一種懊惱的感覺了。

段輕然當時是怎么回應她的呢，即使知道她只是假借酒意，并不是真的醉了，但他依然回應得真切而冷淡，“喬茵，你什么都好，就是缺了點兒自知之明。”

她缺自知之明嗎？！

那一刻，她懂了，對于段輕然來說，她從來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甚至而言，她對他，不過只是一個生意伙伴，或許，連性別都是模糊的。

那天，在那架葡萄架下，那句話，再一次，在她的耳邊盤旋，他說她天生就不是招男人憐愛的類型，那神情冷淡到了極致，脫口而言，那真是一句很真實的話。

只是她忘記了。

那一刻，她紅了臉，從此，她懂了，段輕然，即使名義上是她的丈夫，事實上，她對他而言，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個賺錢的工具。

所以，后來微微心有不甘，一切行為，才有了偏失，才讓段輕柔有了可乘之機。

兩年前的愚蠢事件么？！

他嘴角一角彎折了淺嘲，“哪一件？”

哪一件？！

她愕然，她當然不可能告訴他，但，這不是重點，“難道，我兩年前做了很多件愚蠢的事情嗎？看來，我對段總來說，的確是豬隊友了！”

“喬茵，你有很大的一個缺點，就是想法太多。”他一句評語，也算良心。

喬茵的確是容易胡思亂想的性格。

“所以，段總就直說吧，你又有什么目地，也免我再胡思亂想。”

段輕然眼神悠遠，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假如是在你的想象里，會有哪些故事呢？！”

她的想象么……

“別的人，或許有很多情，情情愛愛，鶯鶯燕燕，但我很清楚，我跟段總，只有陌生一途，再無其他想象。段總無須多加試探！”

兩年之后，她終于治好了自己的缺點，有了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