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成臉上似乎蒙上一層圣潔的光芒,那是信念賦予他的力量,他鏗鏘有力的話語也讓柳璨感動異常。
他走過去錘了一下陳天成的胸口,眼角有些濕潤:“好哥們,干得不錯,我們男人就要有擔當,記住,只要你需要幫助,就一定要聯系我!”
“我會的,到時還得要麻煩你,解決她基因方面的問題!”陳天成點點頭道。
很快地吃完飯,柳璨把自己身上的錢轉了些給陳天成,又幫他請了假。
陳天成直奔火車站而去,他要去燕京,找回自己的愛情,雖然不知結果如何,但這是他的信念。
送走了陳天成,柳璨又和李煜聯系了一下,讓他最近這段時間小心一點,還告訴他基因藥劑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或許幾天以后就能制造出來,李煜很是高興,啰啰嗦嗦說了好多話。
柳璨本有些郁悶的心情變好了很多,但也不想再去圖書館,就隨意四下走走。
此時非洲的熱帶雨林中,一只雄狼蛛正在向雌狼蛛求偶,它先小心翼翼地接近,然后不斷地揮舞著腳須,似乎在說著情話,而后雌狼蛛毫無抵觸,求偶成功,于是雄狼蛛得以成功地繁衍下一代,繁衍過后,雄狼蛛毫無抵抗地被雌狼蛛吃掉,但是看起來它是心滿意足的。
在距離它們十幾碼遠的密密樹林的后面,另一只雄狼蛛注視著這一切,它那八只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看到雄狼蛛的下場,它似乎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它活動了一下久立不動僵住的腳,突然感覺雌狼蛛分泌的物質對它的吸引力正在增長,但幸好它還控制地住,它小心地退后,轉身消失在叢林之中。
中海的小巷很多,但也多是百年以內的建筑,但就是這樣的建筑也在大規模的城市建設中逐漸的消失。
一邊行走,柳璨一邊思考著,人類是唯一一種不再為了繁衍而求偶的生物,他們有了愛情、親情、友情,這種凌駕于生物體本能之上的本領依托的是人類浩瀚的精神世界,她孕育了文明,孕育了科技,這種模式很明顯并沒有導致人類的衰微,反而極大促進了人類的發展。
看著周圍四處奔忙的人,誰的心里不充滿著友情、愛情、親情,誰的心里不裝著自己的愛人、家人、朋友。
柳璨默默行走,也默默體會,不知不覺靜寺地鐵站出現在前面。他不愿再走,便下了通道,準備坐車回自己的出租屋看看,林寶花的日常用品應該用的差不多了,再去給她備一些。
轉過彎,來到地鐵入口,卻聽到那里傳來美妙的小提琴的聲音。
柳璨慢慢停住了腳步,那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年男子,站在拐角,正全神貫注地拉著他的小提琴。
地鐵口的風很大,琴聲在風中飄蕩,忽斷忽續,老人銀白色的頭發在風中如銀蛇般飄舞,好像上面掛滿了調皮的五線譜。
老人很投入,巋立不動,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腳步匆匆,奔向自己的前程。
在柳璨的眼中,老人便如那怒海中的礁石,便如那姑蘇的虎丘,任你時光變換,任你人潮涌動。
柳璨翻了翻口袋,正巧有一把硬幣,便全部放進老者面前的提琴盒中。
聽到硬幣的叮當作響,老人暫時停止了演奏,向柳璨微微一欠身,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他的神情毫不扭捏,還微微有些自得,就好像在大劇院演出結束,迎接臺下如疾風暴雨般的歡呼一樣。
柳璨不由地癡了,他突然有一種極為強烈的沖動,他想要把小提琴拿過來,演奏一曲。
老人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把琴從肩膀上拿下來,和琴弓一起遞給柳璨。
柳璨頗為驚訝,微微一愣,但僅僅停滯了幾秒以后,就如同老朋友一般,毫不客氣地拿過來,試了試音,開始拉一首“梁祝”。
這是他以前學過的曲子,好久沒練了,首段是梁祝草橋結拜,剛拉之時還是有些生疏,漸漸地開始流暢起來,老人瞇著眼睛,似乎還頗為享受。
相聚之后就是離別,曲子很快到了十八相送,梁山伯與祝英臺兩人難舍難分的情感引起了柳璨的共鳴,這讓他想起了白若嬛,他壓抑在心底的思念頓時如同潮水一般洶涌,這澎湃的感情注入到音樂中,頓時增加了很多的靈性,琴聲更加細膩了。
老人本來覺得柳璨的技藝也就是初學水平,自己僅僅是提攜后輩,做出專注的樣子,卻沒想到柳璨居然很快登堂入室,技藝大進,還有了那么點意境,這也讓老人真真正正地投入進去。
“警報!有高危目標靠近!”天衍羲光的提示猛然想起。
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白人男子出現在柳璨的背后,這人帶著墨鏡,背著雙肩包,同普通的外國留學生沒有什么兩樣。
但是,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黑乎乎的匕首,沒有任何的停頓,朝著柳璨的背部就是一刀。
柳璨正沉浸在音樂中,猛地聽到羲光提示,已然耽擱了時間,等到白人男子匕首襲來,似乎已經無法躲避。
但好在柳璨最近一直在羲光中訓練,與剛剛練成衍天功時相比又有了長足進步。
下丹田中的基因核能爐迸發出澎湃的動力,柳璨左腿微蹬,身軀猛地橫移半米,已然避開刀鋒,此時音樂聲并未停止,柳璨閉著眼睛,繼續努力地演繹著凄美的樂曲。
一擊不中的白人男子,毫不猶豫,匕首一收,身體一轉,手臂順勢橫劈,沖著柳璨的脖子扎過來。
柳璨的脖子正壓在小提琴上,右側頸動脈裸露在外,毫無保護。
匕首帶著氣流直奔柳璨的脖子,危險!
但就在那即將擊中的瞬間,柳璨兩腿一交叉,做了一個標準的太空漫步,輕盈無比,在毫厘之間躲了過去。
白人男子依舊沉著,臉色陰冷無比,一言不發,向前一邁步,匕首變向直插柳璨胸口,柳璨腳尖輕點,一個旋轉,閃避了過去。
白人男子如影隨形,緊貼著柳璨,匕首或扎或挑,上下紛飛,柳璨則如同輕盈的蝴蝶一般,圍繞著男子邁著悠閑的舞步,便如渾然不知兇險一般。
優美的梁祝的樂曲已然到了纏綿凄苦、如泣如訴的時候,柳璨用盡全身的力氣努力演繹著梁山伯與祝英臺凄苦的愛情故事。
老人閉著眼睛,沉浸在音樂中,全然沒有關注到自己身旁的刀光劍影,他在音樂的世界。
旁邊熙攘的人群依舊流動,居然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也有人注意到白人男子手拿匕首,微微害怕,但柳璨妙到極端的配合,讓人們全然沒有可怕的感覺,兩人如同在表演一場雙人舞,美到極端,妙到極端。
就在地鐵口,這樣一個人來人往的通道,默然閉眼佇立的老人,一個面容冷峻的殺手,一個風流倜儻儀態萬方的小提琴手,演繹著一場殺機暗藏的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