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就是除夕了，務必要好好預備，不能有差錯。”

“諾。放心吧娘娘，奴婢會讓人安排妥當的。”

飛雪如玉沙，滿天遍地；又似星辰，銀砂透亮。像是被賦予生命般，在飄零的空中如蝴蝶般飛舞。

謝鈺卻沒有了往日烹雪煮茶的興致，心中只有無限的擔憂，“天寒地凍，不知爹爹他們在前線如何。”

“娘娘不必擔心，皇上已經讓人趕制了許多過冬的衣物遣人送到前線去了。”

方姑姑看著這漫天大雪心下也十分忐忑，但還是勸慰謝鈺，讓她不必太過擔憂。

謝鈺拿起內務府送來的卷冊，看了幾行突然輕笑出聲：“呵呵，皇上這幾日不怎么來后宮，除了本宮這里去的最多的居然是趙婉那里。”

“昭夫人復寵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娘娘當放寬心才是。”

謝鈺挑了挑眉，“這趙婉雖說心思狠辣，對皇上到真的是一往情深。”

方姑姑點了點頭，“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讓皇上哄騙了那么多年。”

“你說，她要是知道她流掉的那個孩子是皇上派人指使的會是什么反應？”

“娘娘的意思是……”方姑姑驚詫的望著她。

謝鈺唇邊勾出一抹微笑，“她向來視我為仇敵，如今便要讓她看看她真正的仇敵是誰。”

“娘娘可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謝鈺笑而不語。

方姑姑一臉好奇地望著她。

“上次她讓兩個太監說幾句閑話，便嚇的禁衛軍統領的兒子要去皇上面前自首。”

“你說，要是也有兩個人在她面前說幾句會怎樣？”

方姑姑有點不確定，“那要是她不信怎么辦，畢竟空口無憑啊！”

“她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在她心里埋下了影子。趙婉不是傻子，她很聰明。她三歲習琴，五歲便精通音律，八歲名揚天下，這樣的人怎么會蠢，只是一碰到皇上的事便容易失去理智。”

頓了頓，又道：“當局者迷，我們只需要點一點她，以她的聰慧肯定會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線索。”

“不過……”謝鈺突然想到些什么。

“不過什么?”方姑姑疑惑道。

“你說趙婉會不會即使知道是皇上害了她，也會原諒皇上?”

方姑姑想了想，“昭夫人與皇上青梅竹馬，又有這么多年的情分，這……這還真說不好。”

“青梅竹馬，好一個青梅竹馬。”謝鈺漫不經心道。

“青梅竹馬可是最不能長久的了。”謝鈺沒有頭尾的說了這一句話。

“娘娘……”

謝鈺回過神來。

“著人去辦吧，務必小心。”

“諾。”

待方姑姑走出去后這殿中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看著這空空蕩蕩，富麗堂皇的瓊樓金闕，卻生出一種荒涼的感覺。

也許是這“青梅竹馬”四個字眼，讓她想起了從前，想起了青梅竹馬。

有時她也會問自己，為了家族犧牲真的甘愿嗎？

也許真的不甘愿吧！

若是當初逃了會是怎樣？會是想象中的快意江湖，輕舟小屋，良人在側，兒孫滿堂嗎？

也不見得吧。

他連來都沒有來呢。

謝鈺淡淡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