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無恥,但是人不可以這么無恥……
壽寧候現在就很想告訴李吏這樣一句話:打敗我的不是天真,是無邪。
李吏對壽寧候熱情的邀請,顯然壽寧候是不會接受的了,不僅沒有接受,而且還一把掀了李吏的爐子。
壽寧候看李吏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自己在家里正在對著一只仙鶴焚香操琴,李吏突然斜刺里殺出來,一腳把琴踹了,而且還做出焚琴煮鶴這種煞風景的事情……然后居然還煞有介事的邀請自己!
士可忍熟不可忍,叔可忍嬸都不想忍了,壽寧候一把掀了李吏的爐子,然后忿忿的指著李吏。
“李吏……你!你……來人??!給我把這個不曉道理的家伙給我圍了!”
立刻,從壽寧候府里沖出了一群家仆,將李吏跟趙順圍在中間。
“壽寧候這是做什么?”李吏驚呆了。
“做什么?給我狠狠的揍一頓先!”壽寧候氣急敗壞的道。
“壽寧候且慢!”
李吏伸出一根中指,對著壽寧候張鶴齡。
“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今日是來提醒你的!”
“提醒什么?”
“壽寧候今日將有血光之災!”
“災你大爺!都這個時候你還不忘調侃本候!你看我!都快被你當成猴兒了!”
壽寧候指著自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候爺應該對自己有信心?!崩罾舫瘔蹖幒蚬傲斯笆?。
“我受不了你了!快給我揍他……”他字話音還沒落,突然,從對面的酒樓里,一根箭羽暗地里飛了出來,帶著嗡嗡的顫抖,直插在壽寧候的腳下。
壽寧候臉都被嚇綠了……
“這下你信我的話了吧!”李吏聳了聳肩膀道。
“有……有刺客……李千戶快保護我!”
壽寧候趕緊跑向李吏,抓著李吏的肩膀使勁搖晃?!澳闶清\衣衛千戶,今日我若是當著你的面被他們殺了,你也脫不了干系!”
壽寧候尖叫著。
“壽寧候爺,不是我不保護你,你也看見了,我今天就帶一個人過來的!”
“那怎么辦?”
“廢話,跑啊!”
說完,李吏跟趙順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喊到。“壽寧候爺,腿快有,腿慢無啊……”
李吏跑了,人遠聲亦遠……
壽寧候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李吏。
“腿快有,腿慢無……”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溜煙兒似的也鉆進了院子里。
……
…………
京城,小巷,一身黑衣的孫瀅跟著張濤從一個矮墻頭上跳了下來,用手拉下面巾,邀功似的朝李吏說道?!跋喙趺礃樱业募拾?!”
聞言,李吏撇了撇嘴,搖頭嘆息著說道?!斑@老婆實在是不能要了,剛才偏一點就要謀殺親夫了……”
第二天,李吏接到圣旨,壽寧候告京城錦衣衛千戶李吏治下不嚴,臨陣脫逃。
小官宦來傳旨,李吏跟著小官宦入宮。
金殿上,文武百戶俱在,壽寧候像一只戰勝的斗雞一般在金殿之上左搖右晃,不時看看這個,瞅瞅那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壽寧候的身上,壽寧候絲毫不覺,反而更加得意的挨個回敬了去。
“帶千戶李吏到……”
大漢將軍將李吏帶到金殿。
“臣錦衣衛麾下千戶李吏,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吏給弘治皇帝行禮。
“李愛卿平身,今日我叫你來是因為壽寧候告你失職之查,臨陣脫逃之罪,不知可有此事?”弘治皇帝威嚴問道,看向李吏,目光中有著一絲不及察覺的無奈。
“回陛下,微臣……不知啊?”李吏一臉無辜的道。
“不知?李吏,你敢說你不知?昨日那此刻箭都射在你面前了,你還敢說你不知?”壽寧候在一旁雙手掐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壽寧候,這話就不對了吧,你怎么知道那刺客是奔你去的?你怎么就知道他要行刺于你?”
李吏回嘴問道。
“額……這個……”壽寧候語塞,大殿之上所有大臣也都看著壽寧候,等待著壽寧候說出自己的答案。
“這……這個,我怎么知道他們為什么要行刺我?”壽寧候蠻橫的說道?!胺凑罾魶]有保護我,他就是有罪!”
“一派胡言!壽寧候,我看分明就是你強詞奪理!”李東陽從朝班中站出來,沖著壽寧候喝道。
壽寧候一看來人,見是李東陽,更加放肆?!澳銈€老東西,上次無緣無故招惹我,被關的不夠么?”
李東陽跟壽寧候有仇不是一天兩天了,上一次就是因為李東陽彈劾壽寧候圈占耕地無果,才被扔進大牢關了幾天。
李東陽怒氣未消,老頭脾氣挺大,梗著脖子橫道。“你說誰呢?”
“說你呢!咋滴!你還敢動手不成?”
壽寧候氣焰愈發囂張。
“動手咋滴?”
李東陽也是個犟種,不肯后退半步。
“那你來打我??!”壽寧候指了指自己的臉。
“哎呦,老夫這暴脾氣!忍你很久了!大家都聽見了,這是你讓我打你的!”
說著,李東陽撩起衣袖,朝著壽寧候的頭發就一把抓去!
京城的官愿意動手,而且動手能力很強,估計是吃過這方面的虧,壽寧候不敢應戰,扭頭就跑。
“混賬!哪里跑!上次你圈地老夫就忍你了,這次我看誰能忍你!”李東陽一溜小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