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

晚風輕拂。

兩個人走在馬路邊上。

陳遠把手機設置了靜音。

“關老師，我能管你叫姐嗎？”

“嗯……好啊。”反正陳遠已經(jīng)畢業(yè)了，而且關琳對陳遠的感覺早已超越了師生關系，以姐弟相稱，還比較自在一些。

“琳姐，”陳遠很快便適應了這個稱呼，“你想吃點什么？我請客！”

“還是我請你吧，感謝你的多次相救。”

“不，我請你吧，我就要去省城上大學了，就當是我的謝師宴！”

關琳沒再推托，嗅了嗅晚風攜來的烤羊肉串的味道，“吃烤串吧！”

關琳早就想感受一下，夏天的晚上在路邊擼著串，喝著啤酒那種休閑自在的感覺，只是她一個人的時候總害怕周圍那些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沒辦法，一個女人長得好看總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穿過一條巷子就來到了烤串攤子上。這條街原本是很熱鬧的小吃街，由于非典的影響現(xiàn)在只有零星幾個攤子，零星幾個顧客。

二人在一家燒烤攤上坐下，陳遠點了十支羊肉串，一份烤茄子，外加一瓶啤酒，本來要點兩瓶的，但關琳說她只喝一杯。

“老板，再拿兩個杯子!”

“不好意思，小兄弟，一次性杯子都使完了……你們就對瓶吹吧，反正是情侶，誰也不嫌誰！”烤串的老板道。

情侶？陳遠與關琳對視一下，兩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這里有一個杯子要不要啊？”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陳遠回頭一瞧，后面桌上坐著兩個年輕人，背對陳遠坐著的那個并沒有回頭。面對陳遠的那個穿著一條工字背心，右臂紋著一條蛇。他們的桌上擺著五六個空酒瓶子，此刻他手里拿著一支杯子，目光越過陳遠色咪咪地落在關琳身上。

“不用，謝謝！”陳遠答道，接著又對老板道，“再來一瓶！”

“我喝不了那么多……”關琳輕聲對陳遠道。

“沒事，剩下給我。”

啤酒是剛在冰水里泡著的，陳遠口渴，正是享受，一瓶酒沒一會兒功夫就爽完了。

關琳這邊只喝了兩口，因為比較冰，她這兩天不適合，剛才又忘了換常溫的。見陳遠喝得爽，干脆都給了他。

陳遠接過瓶，咕咚喝了一口，道：“這是果啤嗎？”

“不是啊。”關琳莫名其妙。

“那怎么有種……水果味兒。”陳遠一臉的壞笑。

“你！”關琳知是自己的唇彩又被這小子給吃到了，羞惱道，“找打！”

“嘿嘿……”陳遠樂了。

“老板！結(jié)賬！”身后那紋身男突然站起來朝老板嚷道。

“一共是五十三塊……”

“什么？他媽這么貴，你吃人啊！老子沒錢，記賬！”紋身男惡狠狠道。

“這位小哥，您兩位連著來了三天了，都沒給錢，您看我這也是小本生意……”

“少他娘廢話，信不信老子砸了你這破攤子！”

“記賬……記賬就是……”老板認慫了。他連這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記哪門子的賬。

紋身男顛顛撞撞地走著，路過關琳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來，臉上掛著猥褻的笑容，“這妞可真漂亮！嘿嘿……”

紋身男說著干脆在桌邊坐下了。

“這位大哥，不好意思，這是我們的位置。”陳遠客氣道。

“我知道！我就是坐會兒……你說就你這小樣兒，怎么能搞到這么漂亮的對象？既然你叫我大哥，不如把這妞讓給我好了！”

“請你趕緊離開。”陳遠冷冷地道，他不想發(fā)生點什么不愉快，破壞他和關琳的氣氛。

“好好，哥可帶著妞走了啊！”紋身男說著伸手去抓關琳的手。

“啊！你干什么！”關琳嚇了一跳。

陳遠大怒，噌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啪地一聲摁在了桌上，跟著抓起一根穿羊肉串的鋼針，嗖地刺向男人的手掌，只聽的嗵的一聲，那根鋼針穿過男人指縫，直接將桌面刺穿。

“啊……”那紋身男被陳遠一系列閃電般的動作嚇壞了，看著自己的指縫間夾著一根鋼針，只要有一點偏差，手指上就是一個窟窿，瞧那桌面，都被刺穿了……紋身男臉色刷白……

陳遠貼近紋身男，低沉而有力地道:“羞辱我可以，敢動我的女人，我會刺穿你的喉嚨！”

“饒命，饒命……我這就走，馬上走……”紋身男對陳遠的話深信不疑，陳遠的眼神，語氣，那刺穿桌板的鋼針，足以證明陳遠絕對有這個實力。

陳遠松開手，紋身男踉踉蹌蹌地走了。和他坐一起的那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不見了。

“等等。”那男子沒走兩步又被陳遠叫住。“把你的帳結(jié)了。”

紋身男腿一軟掏出一百塊錢，丟在老板面前，朝街對面跑了。

關琳完全被陳遠震撼了，這小子雖然不帥，但是有頭腦，身手好，關鍵時候夠男人！而且剛才陳遠稱她為“我的女人”的時候，她竟然有點小小的幸福感。

如果自己將來能找到這樣一個男人，是可以考慮托付終身的。只可惜他還是個小孩，他的未來不知道要經(jīng)歷多少女孩子呢！

“琳姐，你沒事吧？”

“沒事，你剛才……好厲害！”關琳指了指桌上那根鋼針。

陳遠看看那根針，也是驚了一下，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那個流氓，沒想到竟然能把鋼針刺入三分之一。

陳遠試著拔了拔，竟然拔不出來。

經(jīng)過那流氓一攪和，兩人也沒心情再呆下去了。

準備離開。結(jié)賬的時候那老板說啥也不要錢，陳遠強行將錢留下。練攤賺錢不容易，陳遠豈會貪這點便宜。

兩人離開小攤，在街邊信步走著。

“你真的好可惜啊……”關琳對陳遠的成績還是不能釋懷，“你知道嗎？蘇河一中的最高分是650分，你缺了一門都520呢。”

“是啊，太可惜了……”陳遠一臉愁容，感慨道：“不然我就真的是全校第一了！”

關琳見陳遠有點失落，便安慰道：“你在我心目中已經(jīng)是第一了。”

“那我們的約定就可以兌現(xiàn)了？”陳遠突然興奮。

“什么約定？”關琳下意識道，但她話一說完，就明白了陳遠的意思。

“你不會是忘了吧？”陳遠道。

“沒有……等你長大了再說吧！”關琳有點凌亂。

“我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我是大學生了！”

“那等你畢業(yè)再說。”

“畢業(yè)？我畢業(yè)那是必然的，你會等到我畢業(yè)嗎？說不定等我畢業(yè)了，你娃娃都能打醬油……”

“我等你！”關琳打斷了陳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