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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貶為庶人

  • 照影曲
  • 林遇澤
  • 3043字
  • 2023-11-19 15:47:44

姝妃、婳妃亦神情沉重而詫異地點點頭,示意此物歸琽妃所有。

我再次拍掌,荊司膳自愫罌殿外走入,行禮如儀。眼見荊司膳緩緩步入愫罌殿,琽妃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荊司膳走到殿內中央,如儀行禮,語氣膽怯道:“奴婢參見陛下。”

“你是——”皇帝微微困惑,難分辨眼前之人系何人。

“陛下,這位便系荊司膳。”我介紹道。

“奴婢給陛下請安。”荊司膳再度行禮道。

皇帝困惑地看向我,詢問我此舉何意。

“啟奏陛下,當日妍貴姬娘娘的安胎藥正系奴婢所換,命婉妃娘娘小廚房的曹娥將莪草摻入百子千孫糕之人,亦是奴婢。然則奴婢所為皆出自琽妃之令,不得已而為之,還望陛下恕罪。”荊司膳語氣膽怯,叩頭回稟道,膽顫心驚,語含哭腔。

“你既說自己受本宮指使,可有證據?”琽妃正靜坐著,一壁不動聲色地抓著瑡玟的手,一手壓著胸口,強自鎮靜著質問道。

“奴婢并無證據。”聞言,荊司膳一愣,低頭慚愧道。

“既如此,你便犯了以下犯上、誣陷一宮主位之罪——此罪當誅。”琽妃雪色的面龐總算是回了幾分緋紅的血色,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緒來,語氣透露出幾分咄咄逼人。

“荊司膳雖無證據,但她自己便系最好的人證。”我站起身來,毫不畏懼地迎上琽妃的咄咄逼人,維護荊司膳。

“至于物證,若琽妃非要查看,本宮倒有一物,叫琽妃你不得不看。”我嘴角一抹痛快的得意,吩咐倚華將涂有附子粉的鏤雕丁香食盒取來。

不多時倚華回來了,手中的食盒上頭處處鏤刻一朵朵丁香花朵,鬼斧神工之下繪以金粉描邊,勾勒成型,猶如一簇簇花朵綻放在食盒上頭,迎合著日頭的金光四射,滿目的金粉閃爍,光彩照人。

“陛下,此物便系琽妃當日贈予妾妃之禮。”我解釋道:“想來除了琽妃自己,旁人并無機會往上頭動手腳。”

琽妃輕輕嗤笑一聲,我卻微微可見她額頭上的一顆顆微小的汗珠,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澤,“你既有此言,何不解釋解釋本宮動了何等手腳?”

“上頭抹了能叫人中毒的附子粉。”我言簡意賅道。令殿內掀起了又一輪熱烈的震驚之聲。

“附子粉?!”語氣格外畏懼。

“那可是慢性毒藥!”語調夾帶幾分震驚。

······

“真的么?”呆呆了半晌,皇帝看似極不愿相信,終究對琽妃痛心疾首而難以置信地問道,一字一句,問得格外仔細,瞪大了眼睛,神色頗具驚駭之色,“天火、口技、莪草、附子粉,這一樁樁一件件,皆系你所為?”

洛和儀急忙出面,下跪懇求道:“還請陛下萬勿聽信婉妃一面之詞。琽妃娘娘協理御殿多年,陛下何時曾見過娘娘心存歹毒之心?婉妃此言,當真叫娘娘不知如何辯解。何況,香涉與荊司膳,如何不能是婉妃唆使,故而誣陷琽妃娘娘?還請陛下明鑒。”

琽妃登時跪倒在皇帝面前,哀哀哭泣,猶如捉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若她們二人乃本宮所指使,證據何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只怕琽妃你萬死難辭其咎。”我冷靜站在一旁,斜乜著洛和儀,冷冷看著琽妃。

皇帝原本略帶懷疑的眼神隨著我一件又一件的物證呈上,一層層加深起來,終于冷到了極點。原本不過略帶懷疑的目光轉而森冷起來,愈加陰沉,叫人甚是懼怕。

“娘娘。”瑡玟、陵光亦跪到一旁,扶起琽妃,滿臉啜泣,對皇帝哀哀不斷道:“陛下,奴婢(奴才)愿為我家娘娘作證,我家娘娘從未涉入此事。此事定皆屬婉妃誣陷。”

皇帝只充耳不聞,死盯著琽妃。

素昭媛在旁出言,神色凝重而壓抑,死盯著瑡玟二人,語氣深深道:“瑡玟、陵光,若玎珞當日當真為琽妃所害,如今你等亦可能為琽妃所出賣,充作擋箭牌。你等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稟陛下。”

晨昏定省素來不曾多言的素昭媛如今亦為著自己多次小產一事,親自點明利害關鍵,意圖查明事情的來龍去脈,看看自己是否所托非人。

瑡玟二人身子微微一顫,隨即鎮定下來,對皇帝叩頭道:“奴婢(奴才)想明白了,我家娘娘決不能為人所誣陷。陛下,奴婢(奴才)愿以死明志。”言畢,徑直直沖過去,撞柱身亡,腦袋上的潺潺鮮血流滿一地。

素昭媛睜大了雙眼,驚呼一聲,一時之間甚是驚懼。眼見瑡玟、陵光身亡氣絕,琽妃奔赴過去,嚎嚎大哭起來,抱著瑡玟、陵光的尸身不肯撒手。

我站在一旁冷冷道:“瑡玟、陵光雖亡,到底案情未了。”

琽妃抬頭,雙眼滿含仇恨地盯著我,似一道銳利的長劍,意圖將我碎尸萬段,臉上掛著兩行淚珠,冷笑一聲,“還有何案情未了?”

“陛下,正系穆文淑公主之死。”我轉頭,對慧貴嬪頷首道:“當日,丹桂正系聽從了琽妃之令,方起了殺害穆文淑公主之心,令穆文淑公主含冤而死。”

慧貴嬪倒吸一口冷氣,當即睜大了眼睛,死盯著我,只等來一句,“丹桂只怕眼下正在慧貴嬪那兒,不知可否將她傳喚上來,一對究竟?”

皇帝對慧貴嬪道:“傳丹桂上殿。”

慧貴嬪當即命人傳丹桂上殿。

丹桂一入內,便低垂著頭,行禮參拜,“奴婢參見陛下,參見諸位主子娘娘。”

“丹桂,你可知朕傳你上來所為何事?”皇帝平和道,語腔語調中只叫人聽不出情緒。

“奴婢曉得。”丹桂叩首一番,膽怯道。

“既如此,你且仔細道來當日穆文淑公主之死的真相系如何。”皇帝平靜道,叫人難瞧出喜怒。

“是。”丹桂渾身一顫抖,怯怯道:“當日,姝妃娘娘的蓮花宴后,奴婢受我家娘娘之命,帶著穆文淑公主往御花園去,而后借口支開了其她人。待到只剩下奴婢與公主時,奴婢留公主一人在御花園。而后,奴婢悄悄換上一張嚇人的面具,特地嚇唬公主,公主一時受驚,這才······這才仙逝。”

遍體顫抖起來,丹桂神情甚是畏懼,猛地磕頭如搗蒜,“奴婢本不欲如此,然則琽妃娘娘借著奴婢家人的性命相要挾,這才不得已而為之。奴婢此番前來告密,正系為了贖罪。還請陛下與娘娘降罪。”

“原來果真系你害死了文淑!”慧貴嬪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為著皇帝面前不可以下犯上,故而此刻不過當即沖上前,徑直“咣當”幾個巴掌狠狠打在了丹桂的臉上而已。

丹桂潔白的臉頰肌膚頓時一片通紅,甚是醒目,一時之間,不敢狡辯,只低頭啜泣不已。

“如此說來——”婳妃眼見琽妃的嫌疑逐漸加深,嘴角不禁含著一縷難以察覺的幸災樂禍,且逐漸增深,連帶著所著錦衣上的梔子花的鮮嫩花瓣色澤愈加嬌艷,仿若飛花逐月之態,在旁輕輕拉住慧貴嬪,故作安慰道:“竇姐姐可別怪錯了對象。真兇理當是琽妃才是。”說著,眼風往慧貴嬪身上飄了飄。

慧貴嬪這才緩過神來,到底為著位分緣故,不得肆意妄為,只得睜大了含著深仇大恨的眼睛,滿目痛恨地瞪著琽妃。

婳妃在旁娓娓道:“琽妃此番已然犯了欺君罔上、毒害素昭媛腹中之子、暗害穆文淑公主、誣陷黃保儀、毒害妍貴姬并意欲毒害婉妃六大罪證,條條當誅。如此看來,陛下,一旦降罪,只怕會牽連魏氏一族。”固然有幾分難以置信琽妃所為,到底語氣驚憾,眉眼間飛上幾縷赤紅的欣喜浮云,夾帶著幾絲歡喜之色,連帶著天青色輕紗長裙上以銀線繡成的梔子花亦彌漫出一縷縷雀躍之色,似花香般濃郁芬芳,令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諸妃見狀,既有諸多人證、物證,琽妃已然脫不了干系,便紛紛下跪行禮道:“請陛下為皇嗣與嬪御著想,對琽妃嚴加懲治。”

皇帝看了看已然停止啜泣,面色呆呆、抱著瑡玟、陵光尸身的琽妃,痛心疾首地問道:“琽妃,你可還有什么話要說么?”

似是看透了自己毫無翻身的勝算,琽妃長舒一口氣,伏首下跪行禮,不再辯解道:“一切的一切皆屬妾妃一人所為,但請陛下懲治。然則當初長姐一時暴斃,父親實在別無它法,故而只得出此下策,還望陛下明鑒。”

縱然料到實情如此,皇帝依舊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問道:“你竟當真如此狠毒?”

琽妃面無表情,已然心如死灰。

見狀,諸妃窺著皇帝的臉色,紛紛告退,回所在宮室,靜候皇帝圣旨。

待得午后,皇帝的旨意便下來了:琽妃心狠手辣,殘害頗多,德不及位,著褫奪封號,貶為庶人,幽禁安樂堂,永世不得出。魏氏一族欺君罔上,株連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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