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對錯,牧清風不知道標準答案,又也許對錯本就沒什么標準答案。
就像小時候,牧清風對牧師帥說道:“你給我講講是人生的道理吧。”
牧師帥答道:“人生是沒有什么道理的。”
那時牧清風完全不能理解,現在卻似乎理解了那么一點,但是不甚分明,他想自己還是自私的,時常以親疏論對錯。
人生很多時候都沒有那么多對錯可言,所以自私就自私吧,人生更多的時候你并沒有那么多選擇,為了水兒,他不得不自私。
牧清風動了,一拳便向暗夜使黑瞳砸了過去,他知道,這一拳便能了結暗夜使黑瞳的性命。
暗夜使黑瞳也知道,這一拳足以了結她的性命,但她不躲不閃,但其實不是不躲,不是不閃,而是她根本無從選擇,她已經沒有能力能躲得開去,人生本充滿無奈,做個有選擇權的人并不容易,她已經無法選擇。
惶恐已經過了,彷徨早已沒有,像暗夜使黑瞳這樣的人,生來便是孤獨,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親情、愛情、友情,可于她而言,她卻不覺得這有什么悲傷,開始時她還有些為無奈而不甘,現在反倒心中一片平靜,她從不知自己為何來到這世界上,更不會思考為什么要悲傷從這個世界消失,很多時候反抗也只是她的本能,如果能反抗就一定反抗,無力反抗她倒反倒認命了,不認命又能如何?
也許這樣的結果也是好的,最起碼對牧清風是好的。而對于暗夜使黑瞳雖說殘酷,但以她那毫無道德標準的性格,也不過是稀里糊涂的活在世上受她的主人擺布,當然,誰也沒權利去決定一個人有沒有權利活在世上,無論她喜歡選擇哪種活法,但殘酷的是,弱者的命運永遠都拿虐在強者的手里,即使這毫無道理可言。
就這樣結束吧,多么標準的美麗童話,勇士打敗了壞人,帶著自己的公主,回去過著快樂的生活。
只可惜生活從來都不是童話,所以在三分之一秒過后,牧清風突然猛得收拳,身子一退再退,待站立而定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支短匕。
暗夜使黑瞳身前空氣突然扭曲,一人從空氣中現出身來,站立在了暗夜使黑瞳的身前。
那是個黑衣少年,他的身材很修長,長得也很英俊,冷冷的看著牧清風,他的眼神像隨時擇人而嗜的冰冷毒蛇,又像一匹來自北方荒原的惡狼,可當眼睛看向暗夜使黑瞳時,難掩的關心與愛護又是那么簡單的泄露出來。
牧清風剛打量完這少年,便聽得有人豪爽大笑道:“這少年好生了得,竟能重傷我的三妹,我鐵面倒想領教領教!”
那黑衣少年也冷冷的說道:“我七殺也想領教領教。”
待聲音落定,便又有一人落于七殺身旁,卻是個干練的中年大漢,穿著一身筆直類似軍裝的制服,神情剛毅,帶著一股鐵血的氣質。
牧清風看著到來的兩人,心中暗驚,不知道這兩個又是何方神圣,那黑衣少年以一把匕首就逼退自己,而這中年大漢一笑之威又使自己耳膜隱隱生痛,兩人的實力絕不在暗夜使黑瞳之下。
牧清風哪里知道,這中年大漢不是別人,正是暗夜使黑瞳口中那神秘主人手下三使的掌教使鐵面,而黑衣少年則是幻影使七殺。
牧清風心中是叫苦不迭,一個暗夜使黑瞳已經夠他受的了,這突然又冒出兩個來,他又如何是對手,再者而言,他最擔心的是自己的身體支持不了多久,因為此時他的肌膚已經隱隱作痛,感覺體內的力量像熔爐般要將自己融化。
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牧清風這邊才來了兩個勁敵,水兒那邊卻又發生了變故,牧清風突然便聽到冷洋洋大喊:“清風哥哥救命。”
猛得扭頭看去,見冷楚王不知何時竟來到了水兒與冷洋洋之處,冷洋洋此時正將水兒護于身后,大聲的呼喊自己。
牧清風心中著急,再也顧不得身前兩人,忙向水兒與冷洋洋兩人所在之處疾行而去。
牧清風人還在疾行中,卻突然感覺有股浩大的力量從旁襲擊而至,逼得牧清風不得不側身躲避,卻是被逼得停了下來。
掌教使鐵面已來到了牧清風身旁,大聲道:“少年人,你的對手在這!”
話語剛落,又是一拳向牧清風揮了過去,牧清風身子剛站定,便又覺得一股絕大力量襲擊而來,不容多想,身子一退再退,卻是又退到了原地。
牧清風心中怒極,向襲擊之人看了過去,才知道是那中年大漢,心中擔憂水兒與冷洋洋,見是他逼退阻攔自己,不由憤怒無比,狂嘯一聲,便也攻擊了過去。
只見牧清風奔出幾步,再出現時,已到了掌教使鐵面的身前,一拳便砸了過去,這一拳牧清風是在盛怒中揮出,自然是使了十二分力道,力量大得就連空氣都發出尖銳的慘叫,這一拳不說力撥山河,恐也到了重若泰山的程度,這世上絕無人敢正面拭其鋒芒。
不料,掌教使鐵面卻不動不移,竟是有心想跟牧清風比比力量的高低,也一拳擊出,向牧清風的拳頭擊去。
兩拳撞擊,空氣都仿佛被壓迫擠壓到了一塊,而后,空氣終于發出了刺耳的牙酸痛嚎聲,被擠壓到了極點的氣流終于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痛嚎逃命去了。
一壓,一放,兩人的力量竟硬生生的讓腳下的大地以兩人為中心陷了下去。
牧清風一退再退,退了七八步才停了下來,而掌教使鐵面卻是紋絲不動。
看來,勝負已分!
牧清風本以為自己仗著體內那浩大狂暴的力量,這世間單論力量已是再無敵手,不料眼前這中年大漢竟也能有這般力量,可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話當真不假。
牧清風站定了身子,不由由衷的說道:“佩服!”
掌教使鐵面卻是冷哼一聲,說道:“你贏了!”說完,便“噗”的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
原來,這掌教使沒有向牧清風那樣后退,卻雙足都陷入到了泥土里,更是被牧清風一拳震得氣血翻涌,一口血噴了出來,卻是牧清風贏了。
牧清風心中記掛水兒與冷洋洋的安危,便不再理會掌教使鐵面,可剛想動身,便聽得那幻影使七殺冷冷道:“莫忘了還有我。”
話音還未落,人已到了牧清風的身前,一把黑色匕首便向牧清風的脖子抹去,牧清風趕忙身子一側,向旁邊躲了去,反手就是一拳,向幻影使七殺打了過去。
這一拳,牧清風卻是打了個空,那里哪里還有幻影使七殺的人,就在這時,牧清風又覺得身后的后脖子傳來了冰冷的殺氣,就如毒蛇在吐著信子舔著他的后脖子,牧清風心中大駭,驚得忙彎下要來,卻是不知何時幻影使七殺到了他的身后,他險之又險的躲過了致命的一擊。
可是,危機卻沒有就此散去,牧清風的身手本是以快為本的,不料那幻影使七殺的速度也絲毫不遜色,一把匕首卻是同時跟了下去。
牧清風也是第一次碰到身手這般快的對手,自己這彎著腰已是退無可退,可他的“大圣百變身法”何等玄妙,牧清風竟本能的向前滾了去,然后突然騰地竄起,以完全不可能的動作轉身,雙腿向幻影使七殺蹬了過去。
幻影使七殺見牧清風竟然向前翻滾,也出乎了意料,可那又如何,能快得過他?他毫不猶豫的向前跟去,簡直就像是牧清風的影子,牧清風怎可能避得了自己的影子。
可沒想到牧清風的動作竟是那么的不講常理,明明是向前竄去,可又怎么變成踹向他了呢!這太出乎幻影使七殺的意料,他從來沒有想過牧清風能這般怪異,正如他沒想過自己會在必勝的條件下反被踹得倒飛而去。
牧清風沒有時間去看幻影使七殺的下場如何,他被兩人這么一耽擱,心中更是掛念水兒的安危,冷洋洋還好說,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更何況冷楚王對冷洋洋寵愛有加,并不會為難冷洋洋,可對于水兒,像冷楚王那般人物,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如此一想,牧清風不由更是心中無比焦急,只恨不得馬上去到水兒的身旁保護她,可不料,百般阻攔他的不速之客還真是冥頑不靈,那掌教使鐵面此時竟又攔到牧清風的身前,是鐵了心不讓牧清風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牧清風體內狂暴力量作祟的緣故,還是牧清風心急得真的怒到了極點,牧清風竟真的被逼得紅了雙眼。
牧清風此時雙眼通紅,恍若來自地獄的魔神,他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鏟除一切阻礙,發泄一切力量,那樣才能痛快。
牧清風是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點嗎?他不知道。他的神智已經不清,他的神智已經入魔!
他身體的力量不斷的攀升,全都想從牧清風的身體擠出去,發泄出去,放縱出去。
掌教使鐵面哪里知道,他無意中逼出了一個魔王!
這魔王也許必然消逝,但消逝前也必將毀滅一切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