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牧清風才醒了過來,稍微查探身體,發現體內力量一妄動,便是刀刮般的難受,癱軟在地。而身體內亂成一片,腦中那米粒大小的能量再也不能保持身體力量的平衡,幸運的是,卻克制住了毒性,保住了性命。
牧清風雖然是武學白癡,可是,他不是對身體一無所知的白癡。他知道,自己如果找不到有效的解決方法,且不說,體內那幾股能量有朝一日克制不了那毒性,自己必定毒發身亡。就是此時身體內這般多股力量不停的肆虐著身體,自己也是絕活不長的。
但,此時,牧清風考慮的不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就算活得短些,那又怎樣?他并不懼怕死亡,懼怕的只是,水兒那解藥讓自己吃了怎么辦。
牧清風只能向外頭走去,打算回去詢問桃夭夭那毒可有其他解決方法。
牧清風邊走邊想,心中正想著桃夭夭,沒想,還真聽到桃夭夭的聲音了。
桃夭夭怒吼著:“黑袍,你放了她。”
牧清風沖過去一看,見桃夭夭與王元霸正與黑袍戰成一團。
而另一邊,那個對水兒有非分之想的青年竟抱著水兒。
水兒昏迷不醒,牧清風又瞧得她那頭上白發蒼蒼,心中頓時駭然,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何以水兒竟蒼老成這般,而虛脫的王元霸也恢復了行動能力。
但顯然王元霸沒有恢復全部實力,此時他與殘廢了的桃夭夭兩人聯手,竟還落了下風,已露敗相。
牧清風長嘯一聲,便向黑袍撲了過去,黑袍突然聽得嘯聲傳來,轉頭望去,見是牧清風撲了過來,想起那日這少年身法詭異,實力強大,自己遠非敵手,不由手上一陣手忙腳亂,反倒讓王元霸與桃夭夭抓住了機會,對他就是一陣猛攻,黑袍再也顧不得牧清風,疲于應付兩人的攻擊。
牧清風本是撲向那黑袍的,出人意料的是,他在半空中突然翻滾挪移,向無名撲了去。
無名只為對方突增援手而為黑袍著急,心神全放在了黑袍身上,哪里有想到牧清風是沖他而來,頓時被牧清風攻得措不及防,只覺手上一輕,水兒便給牧清風奪了去,下腹劇痛傳來,整個人便向后倒飛而去,撞到了墻上再跌落下來,整整噴了好幾口血才平息了體內的血氣翻滾,只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牧清風自那日知道無名對水兒有非分之想,而黑袍更揚言要將水兒抓去做那無名的妻子后,對這無名與黑袍就生了厭惡感。此時,牧清風見他們抓住了水兒要挾桃夭夭,心中一怒之下,下手哪里還會留情。要是換做普通人,早已死在牧清風手下了,這無名雖然身受重傷,竟然還能活了下來,倒是實在出乎牧清風的意料之外。
黑袍見無名身受重傷,心中大急,攻擊變得猛烈無比,王元霸與桃夭夭兩人敗相漸露,牧清風冷哼一聲,便向黑袍沖了過去,只聽得沉悶的撞擊聲不斷的響起,黑袍就倒飛了出去,落在了無名的身旁。
牧清風抱著水兒,站在桃夭夭與王元霸兩人身前。桃夭夭殘廢的更加厲害了,王元霸也仿佛累極,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牧清風望著水兒蒼老的容顏,嘆道:“距我與你們分開到現在,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桃夭夭說道:“大概半日。”
牧清風疑惑道:“那為何水兒會變成這樣。”
桃夭夭說道:“我也不清楚,我們也是在這里見到水兒的,發現她時便蒼老成這般了,被那年輕人抱著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不是又遭了黑袍的毒手。”
牧清風憤怒的向黑袍那個方向瞪了過去,然后內疚的對桃夭夭說道:“我誤食了那解藥,還有沒有解藥。”
桃夭夭急道:“那解藥對沒中毒者來說可是毒藥啊!”
說完,右眼藍光閃爍,趕忙掃描了一遍牧清風的身體,然后震驚道:“你的身體怎么會這樣,這樣下去可是有生命危險,最多也就活個一年半載啊。”
牧清風仿若沒有聽到,只是一味的問道:“到底還有沒有解藥?”
桃夭夭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悲傷道:“天意!天意弄人啊!你們兩個苦命的孩子啊!為什么老天要如此無情的對待你們?”
“天若有情天亦老!”卻是王元霸睜開了眼睛說道。
牧清風看了過去,見王元霸眼神清明,說話語氣無比清醒,疑惑道:“莫非你的瘋是裝出來的?”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說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牧清風正在品味王元霸的話,覺得境界頗高,剛想贊賞兩句。不料那王元霸看著牧清風疑惑的道:“你是誰?”又自言自語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牧清風嘆了口氣,看來還是自己想太多了。
王元霸突然對牧清風說道:“對了,你是我的孩子,快叫爹爹。”
牧清風聽得王元霸這么說,不知怎的,就覺一陣心酸,叫道:“爹爹!”
王元霸開心得翻起跟頭來了。
桃夭夭說道:“走吧,離開這里再從長計議。”
牧清風點了點頭,他還有選擇嗎?
“走?你們認為你們還走得了嗎?”黑袍站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
他的手中握著一個黑色的遙控裝置,說完,便按了下去。
桃夭夭驚呼:“不要啊!”
卻是太遲了,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山洞都搖晃了起來,然后不斷有巨石落了下來,遠處更有爆炸聲傳來。
“快走,黑袍手上那是自毀裝置的遙控器,這里馬上就要毀滅了。”桃夭夭急道。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黑袍雙目通紅,瘋狂的喊道。
然后,只見那黑袍身上的皮膚迅速脫落,露出了金屬骨骼來,很快他便變成了與桃夭夭一般的金屬骷顱。他瘋狂的嚎叫著,竟硬生生的將那斷掉的手接了回去,然后四肢關節處都長出了骨刺,又見他用力的在背部一掰,手上便多出了一把鐮刀與一面盾牌。
牧清風吞了吞口水:“這是什么情況?”
桃夭夭說道:“我不清楚,我沒有這個能力。”
頓了頓,對牧清風說:“你先走,我來擋住他。”
牧清風卻把水兒放在桃夭夭的懷里,說道:“我來擋,你先走。”
桃夭夭急道:“我一只腿,跑不快的。”
“所以才讓你先走。”
說完,牧清風便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向黑袍沖了過去。
牧清風一上去便施展“大圣百變神通”,只見他身法漂移不定,攻擊更是快速無比,短短的時間里,不知對黑袍攻擊了多少百次了。
可那黑袍變異后,速度竟提升到與牧清風不相上下的程度,牧清風的每次攻擊都被他那武器與盾牌擋了下來。
牧清風沒想到,黑袍無比畏懼這把匕首,可是他變異后,武器與盾牌竟絲毫不畏懼這匕首。
兩人互相攻擊,沉悶的金屬撞擊聲不斷傳出,也不知都攻擊了多少次。突然,撞擊聲停止了,牧清風的匕首已經穿過了黑袍的防守,切向他的肋骨。
黑袍的肋骨最少斷了十根,但此時的黑袍并沒有疼痛感,牧清風在切斷黑袍肋骨的時候,黑袍的盾牌也向牧清風拍了下去。
黑袍這一拍力大無窮,牧清風只覺一陣大力呼來,自知難以躲避,心中一狠,不躲不避,反而反握匕首,切向黑袍拿武器那只手的肩膀。牧清風被拍得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同時也帶走了黑袍一只肩膀,但黑袍這一拍之力何等力大無窮。所以,牧清風頓時不知吐了多少口血,落到地上時,才發現自己被拍得牽動了身體內那些絮亂的力量,它們頓時在牧清風的身體里造起反來,牧清風竟又是動彈不得。
而黑袍雖然少了十多根肋骨和一只手,但他沒有疼痛感,更不會有虛弱感,他是個機器人。所以黑袍毫無畏懼的向牧清風沖了過去,牧清風此時動彈不得,又怎能躲避得了黑袍的追殺,情勢已經是萬分危險。
就在牧清風心中焦急萬分的時候,桃夭夭一把把水兒塞在了牧清風的懷里,便向黑袍沖了過去,大叫道:“你們快跑。”
桃夭夭沖了過去,那王元霸竟也沖了過去,桃夭夭怒道:“你這死瘋子,不逃命去,跟著我送死干嘛!”
王元霸卻是哈哈大笑,說道:“只有你死得,我死不得嗎?”
桃夭夭驚奇的看了王元霸一眼,再不說什么。
兩人在黑袍沒變異前,都不是黑袍的對手,此時又怎么可能是黑袍的對手。
只不過,他們一被打飛,就又撲了上去,雖然身上的傷是越來越重,可是半天過去了,黑袍竟是寸步難進。
他們就像煩人的蒼蠅般,緊緊的圍繞著黑袍飛翔,他們雖然遠不是黑袍的對手,但黑袍卻也怎么都殺不死他們。
桃夭夭與黑袍兩人不斷的將一個個拇指大小的金屬粘在黑袍的金屬骨骼上。
“喂!桃夭夭!你最后一條腿斷了。”
“沒事!我還能爬!你還不是斷了一只腳嗎?哈哈!還在吐血!”
“我也能爬!不好!你連手都斷了!”
“沒事!我還有嘴巴能咬!哎呀!你的手也斷了!”
“哼?就你有嘴巴?我也有的!話說差不多了吧?”
“是啊,差不多了。”
牧清風見兩人慘烈的模樣,早已看得流下淚來,可是他動彈不得,只有在心中焦急萬分,不斷的吶喊著,似乎那樣就能減少心中的無奈和不甘一樣。
桃夭夭回過頭,咧嘴笑道:“孩子,別哭,我去陪你娘親了!我很開心。”
王元霸哈哈大笑,對桃夭夭說道:“你這破銅爛鐵少打我老婆的主意!”又轉頭對牧清風說道:“孩子,爹爹要去找你娘親了,你要好好活著。”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仿佛燃燒了生命的所有潛力一般,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大力,抱著黑袍就像外頭沖了出去,直到看不到人影。
最后,只聽得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傳來,震得地面不停的搖晃。
牧清風眼睛無神的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瘋狂的大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