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老頭

像風干臘肉的老頭，貓一樣的走了進來。引人注目的不但是他更是他的右手捧出來的東西。

小老頭上走了幾步，又退后了幾步。

一個巨大的銀盤，上面銀盤蓋的嚴嚴實實。

“站住！”老五喝了一聲。“你干什么這是？”

小老頭躬了躬腰。

“幾位爺，熱菜來了”他說。他將銀盤放到桌子上了。

“你是什么人！這又是什么菜！”老七老八看著菜看了他一眼。

“小老頭是這杏林酒館的廚師”小老頭說完像眾人點了點頭。

他的出現還有那銀盤引起十人的懷疑。不過他們并不是殺人放火的劫匪盜賊。

老三故意道。

“怎么以前沒有見過你。”其實他根本就是第一次來。

小老頭道“幾位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吧”他說。“巨鯨，海鯊，蛟龍，冥蛇，飛鯤，狂鰲，猛蟹，毒箭，旗魚，電貝。海沙十連幫的幫主。”小老頭一口氣說完十個名字。

“不是”

為首的首先冷聲道。

“我們從西北來的”

幾人見為首者說不是，知道大哥是想著試探此人。

老七開口問。

“你認識他們。”

“他們幾位都是大人物，我這小老頭又怎會認識，不過我看幾位氣度都是不凡，人數恰好又都是十位，這杏林酒館向來都有江湖人物光臨，海沙十連幫名聲向來不小，所以小老頭才猜上了一猜，不知道這對也不對。”老頭娓娓說道。

為首者哈哈一笑。其余幾人皆笑。“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是阿貓是阿狗我都不知道”

小老頭正色低聲有些恐懼道。

“千萬別胡說。”

“哦？”

“幾位真不是？”要是平常別人問上名號，他們當然答到正是，可現在非常時刻，他們當然不能承認。

老五老九道。

“真不是，你想若是大人物又怎敢不認自己的稱呼。”

小老頭點點頭道。“也是”

小老頭反而笑道，

“不過不是也好。”

“哦？”為首者又問道。“小老頭為何？難道他們吃不得？”

（二）

菜譜

小老頭笑了笑。

“這主菜共有十道菜，這名字和他們十位稍微有牽連，所以我看見十位到來，心想就是他們，不由得就有些膽怯，我就有些退步之心了，生怕…生怕是他們…”六人心里稍稍輕松些。只有老大巨鯨，他名號雖然是“巨鯨”他并非狂大魯莽之人。他覺得這小老頭心里暗懷鬼胎。不過他自己不好現在表露出來。

老二笑道“若非你怕他們…”其他人也同樣這樣想。有人怕自己豈非很好。

小老頭又低聲“我不怕他們…不怕…”他越說聲音就越低。

小老頭越這樣讓他們越可怕，這比直接說怕字要讓他們信服的多。

老四老五接問“這菜銀盤銀蓋封制到底是什么菜？都是什么名字？”

小老頭鞠了一躬又笑道。“這道菜蛟龍入海”

“哦”幾人聞言，目光看著老三笑道“這名不錯，打開我們看一看！”

小老頭伸手攔了一攔道“蛟龍入海，翻江倒海，幾位何不待到其余九道菜上來后再一并打開來更加壯觀！”

幾人一聽“壯觀”心接想到了“好，看你有何花樣，”于是問道“小老頭，不讓現在打開也行，可否說一下其余的菜名字”

“當然”小老頭道。

“巨鯨破浪，海鯊迎風，蛟龍入海，冥蛇乘霧，飛鯤展翅，狂鰲劈甲，猛蟹橫行，毒箭穿心，金旗當空，銀鱟入喉”小老頭又是一口氣說完這些詞。干皺臉皮似乎有些紅。”

小老頭話說完下去。

幾人聽完后，心里皆是暗自歡喜。

為首人巨鯨聽得小老頭越說心里越懷疑，小老頭的可疑。巨鯨表面不動聲色，內心越發的謹慎。

小老頭下去。

這時老三想伸手打開銀盤上的蓋子。

為首人制止。

“小心有詐”

老二問老大。

“大哥…”為首人示意。“不動聲色”其余皆有領會。

不多一會十道菜皆上。皆都是銀盤捧上，銀蓋封住。

（三）

食物

眾人目光看著小老頭

“現在可以打開了吧”

“當然”

“好！”小老頭不慌不慢的打開。

銀蓋一開。眾人皆驚，不由得胃口倒翻幾欲嘔吐。只見眼前銀盤里都是活物。

碧蛇吐芯，蜘蛛作網，蜈蚣纏斗，蟾蜍漲鼓，群蟻攀爬，銀鼠叫吱，蝎子亮尾，水蛭回血，毛蟲打轉，短蜥伏盤。

“蛟龍入海”便是“碧蛇吐芯”“猛蟹橫行”便是“蜘蛛作網”

“銀鼠叫吱”是“巨鯨破浪”“短蜥伏盤”是“海鯊迎風”“飛鯤展翅”是“毛蟲打轉”“銀鱟入喉”是“群蟻攀爬”

“狂鰲劈甲”便是“蜈蚣纏斗”“冥蛇乘霧”是“水蛭回血”“金旗當空”是“蟾蜍漲鼓”。

（四）

生吞

只見小老頭不慌不忙的坐在主桌上。

“幾位美食當下，怎的不大快朵頤？”

為首者眉目跳動，冷喝一聲。

“閣下到底是誰！”眾人這才從慌神中紛紛抽出劍！卻不敢動手！

小老頭瞧了他們一眼，淡定的抓了那“猛蟹橫行”一口放進嘴里！大口嚼了起來！目露兇光，笑說道。

“我只是一個廚子，幾位怎么可以浪費這世間珍饈呢？我先替你們嘗嘗！”

那蜘蛛巴掌大小，被一下子塞進嘴里，大口的嚼了起來！伴著笑聲詭異非常。

眾人看到此景，都不覺得渾身一冷胃中忍不住的翻滾。

突然的小老頭的手臂左右分別伏著蜥蜴，盤著碧蛇。然后伸手準備去抓握蟾蜍！

為首者冷靜面對，沒有說話，眾人不知該是進是退，劍不敢刺。只的后退幾步。

小老頭大笑。冷道。

“海沙十連幫不過如此！”

大笑三聲，說著伸手抓住了那只渾身肥肉疙瘩凸起的蟾蜍，伸口想要去咬，忽然聽得門有動靜！

包裹頭巾的婦女跟著烤肉鋪的老嫗走了進來，她們兩個人低著頭。

小老頭停住手中動靜。頭沒有抬，只是望了兩人兩眼說了聲快來。

眾人正是忍不住瞪大了眼。

她們來干什么？

眾人又退后了一步。

（五）

恐怖

只見她們兩人同樣的走上前拿起桌子上的那些活物吃了起來！

三人邊吃邊笑邊退步。

邊吃邊退邊低頭！

屋里咯吱咯吱的咀嚼聲，異常刺耳！

場面想象不到的恐怖猙獰！

九人心生異樣感不由自主的后退！

為首人亦同樣感覺不妙！他強讓自己冷靜！抽出寶劍指向前，大喝一句！

“你們到底是誰！”

這一句聲音猶似霹靂！

霹靂猶在半空，咀嚼聲停！這一句不問反倒好，三人突然停住咀嚼！咯吱聲停！屋里寂靜！

突然笑聲刺耳三人猛抬頭！十人寒從心膽生！

三人哪里有臉！！！分明一只血嘴在咀嚼！

（六）

酒館

荒郊，巳時將近。

太陽才剛剛露了臉。像是躲在被子偷懶的人一樣。

今天的霧像是特別多。

酒館很陳舊。

陳舊的酒館立在斷壁殘垣的野草叢生的廢舊屋子旁邊好像才顯得并不突兀。

酒館的霧好像都特別多。就好像酒館怎么樣也都會發生一些事一樣。

高玉成看到了酒館的時候霧才剛剛散。

高玉成打量著這酒館就好像要打量一個人一樣。他看著。靜靜的站了會。

（七）

胖老頭

這時候酒館門開了。一個胖胖的老頭。開了門，仰天打了個哈欠。又懶懶的進去了。高玉成在他眼里好像不存在一樣。胖胖的老頭又回去了。

高玉成敲門。

胖老頭從門中開了一個小縫。露出來了同樣如縫一般的小眼睛。

“你是誰？”胖老頭道。

“這是酒館嗎？”高玉成還沒說完，胖老頭就把門關上了。

這是怎么回事？

高玉成剛要再敲門。

胖老頭就已先把門打開。露出了胖胖的臉。

“你是來喝酒的？你從哪里來！”胖老頭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好像這里很久都沒有來過客人一樣。事實上這種酒館一年半載不來一個客人也不奇怪。

“是的，來酒館當然是為了喝酒。。”高玉成道。“歡迎嗎？”

“當然。”胖老頭點了點頭笑道。

門被打開了。

（八）

可疑之處

陳舊的屋子，陳舊的桌子。胖胖的老頭回到了酒柜前。手拿條毛巾使勁的擦了擦陳舊桌子上的灰塵和陳舊桌子下的凳子。

“客官，這地方一年半載都來不了幾個客人，你別先臟。”

“有酒就行”高玉成呵呵笑道“陳舊的屋子，陳舊的桌子，陳舊的酒。”

“酒絕對是好酒！公子，您喝點什么。”胖胖的老頭陪笑指了指身后的酒柜。

這酒都是好酒。

酒已端上。胖胖的老頭已把酒滿上。

酒是好酒。

“公子請”胖胖的老頭笑道。

高玉成笑著端起酒杯。他抬起酒杯將要送到嘴邊又放下。

“這酒…”

“公子，這酒怎么…”胖老頭疑惑。

“酒是好酒。”高玉成笑道。

胖老頭細縫一樣的眼睛賠笑“當然”

“不過光有好酒沒菜可不行，我從很遠的地方走，路過此地所以，光喝酒很容易醉…”

“哦？公子說的對！”胖老頭又笑道。“那我給公子張羅兩個下酒菜去”胖老頭說著轉身剛走，高玉成拉起了他的手。

“公子…”胖老頭接道“公子，有何吩咐…”

“店家，怎么這么好的酒館開在了這里？這附近有沒有大的道路或者村子？”

胖老頭笑了笑，然后嘆了口道“公子可能不知，五年前這還是個小住幾戶人家，在這酒館的左方，旁邊是兩條過往南北東西的大道，這酒館生意非常的好，可現在道路長滿了野草，酒館做不下去了，小老頭只得在這附近拾掇出幾畝荒田過日子了不瞞公子，現在酒館只有酒，菜都是自家種的，需要現做，怕不合公子口味…”胖老頭說著聲音幾乎有些哽咽。

聽到“有兩條大道”高玉成并沒有動聲色。因為他覺得這胖老頭很可疑。

“沒事，粗茶淡飯”

他接問。

“老人家可有眷屬？”

“有，兒子清晨已到田間，老伴尚在炕頭，尚有兒媳和孫子，小老頭喚兒媳為公子炒些菜來”

胖老頭答完轉身。高玉成又拉著他的一只手。

“公子…”

高玉成道“老人家，不要著急，一人喝酒尚且無聊，多聽老人家說些話也好…”

胖老頭回身。

躬身施了一禮。正要開口。卻聽得后堂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