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過后,終于迎來了假期。宋明發給小麗的信息,建議叫上小飛和許晴,大家在放假前聚一聚。小麗欣然答應了。
許晴本來是不愿意去的,但被小麗趕鴨子上架般帶到了飯店。“你傻嗎,有人請客還不去,不去白不去啊!”一路上,小麗如此這般的給許晴洗腦。在許晴還沒想明白自己是不是真傻的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飯店門外。
從櫥窗向里觀望,小麗發現宋明和小飛已經在里面等她們了。
“快點,人家都到了,咱們快進去。”小麗催促著許晴。自己的“菜”早就在里面了,在她看來,傾盡飯店所有的美味,都未必比得上自己的菜。
許晴默許似得看了看小麗,事情已成定局,她也就不再扭捏了。表情里無奈的一笑,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幾個人也算很熟了,就害羞不如從命吧!
兩個女生走進飯店。一進門口,宋明和小飛果然就發現了她倆。小飛的熱情度一下飆升,忙站起身來招呼著。“這邊,這邊來。”
兩位女生尋著聲音走了過去。四個人圍著餐桌各就各位,點了幾個菜,放假前的小聚會開始。
今晚的宋明格外熱情,陪著小麗聊東聊西。兩個人的節奏很快融合在了一起。
而許晴和小飛顯然成了陪襯,如空氣一般。兩個空氣不忍心破壞同一桌的溫馨氣氛,也只好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些客套的場面話。起到既不打擾對方,又不讓自己的存在顯得尷尬的目的。
小麗在和宋明的聊天中漸入佳境。她真實的感受到,與宋明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的拉近。宋明的每個動作,說話的表情,語言的味道,深切的映入心中,很親切很想去靠近的感覺。飯局的最后,小麗破天荒的第一次,不由自主的給自己斟滿一杯啤酒,灑脫的舉杯,一飲而盡。這樣溫馨愉快的環境里,激動難耐的心情,不盡興的痛飲一杯又怎們能釋懷呢!
回到寢室,小麗躺在自己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心里的情感呼之欲出,卻總也得不到宣泄。在她腦海里幾乎都是宋明的影子,揮之不去,擾的她不能自已。還有宋明的那個問題,自己還沒有明確的回復他呢!怎么辦,應該怎么去答應他呢?
這時的小麗心里似乎有了主意,答應他吧,做他的女朋友。一念既起,另一個可怕的念頭又生。那么,許晴那又該怎么去說呢?畢竟這一年多以來,兩人形影不離,相互扶持的深厚情誼,也不可能是說斷就能斷的啊!該怎么和在乎的人說再見,激動的余溫還未結束,傷感帶著難舍不期而至。
漆黑的夜晚,無形之中有一種力量牽動著小麗。她來到許晴的床頭,安靜的坐下來。靜謐的舉動估計是嚇了許晴一跳。許晴正側躺在床上看手機呢,忽然旁邊多了雕像一樣的身影。她習慣性的用被子遮擋住頭。小小潛意識里的動作引起小麗無盡的傷感。曾幾何時,這對沒有顧忌打鬧的閨蜜。小麗常常悄悄尋到許晴的床頭,用襪子一類的東西當武器,冷不丁的對著許晴實施打擊。漸漸的,許晴養成下意識的防御動作,就是用被子遮住頭。可惜這樣的動作從來都是晚一步。早她的防御之前,襪子早已成功著陸,正躺在枕頭邊上邪惡的嘲笑呢。盡管遮擋的作用實效不大,不過聊勝于無,許晴的條件反射從那時起建立起來。
如今,許晴還是以前的許晴,自己卻開始變了。想到這,小麗的眼角濕潤了,心里滿滿都是凄涼。讓她覺得很對不住單純善良的許晴。
小麗坐在許晴的身邊,努力回復自己的情緒。在傷感中,有一種力量鼓舞著她,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心里的聲音逐漸清晰,她要對許晴說出自己對于宋明的感情。愛情在懵懂中來到,讓顧此失彼的小麗莫名傷感了很久。現在,是時候痛下決心來向許晴表明了,也算是做個“了斷”,好聚好散吧!惆悵里的小麗內心傷感到了極限,思想也難免有些偏激。從另外的角度看,如果是平時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格局,估計也不會有關于離殤的傷感話題出現了。小麗清楚的明白,假如自己不跟她挑明感情上的問題,就貿貿然的去和宋明交往。讓許晴識趣的選擇離開,這對許晴也是一種莫大的傷害。好閨蜜以誠相待,聚的開心,散也得瀟灑。
小麗不說話坐在那里,思想里活躍著爭斗,心中愁腸百結。盡管已經下定了決心,可她始終是開不了口。想與做原本就隔著兩重天的距離。不管你在意識里再如何篤定,去付諸實際的難度永遠難于上青天,何況還是兩重天。
寂靜的空氣里想法在流動,里面載著許多的愁,越來越多,壓抑的快要凝固住了。小麗依舊開不了口讓人知道,她把憂傷都寫在臉上,讓人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喂,”許晴應該也察覺出來她的不對勁,開口問她:“你這是怎么了?”關于小麗不對勁的原因,聰明的許晴大概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她看著滿臉愁結的小麗,依稀的月光下,小麗雙頰微紅,透著淡淡的酒氣。
“宋明要我做他女朋友,你說我該怎么辦啊?”小麗鼓起莫大的勇氣,終于把壓在心里的石頭吐了出來。說完話,她麻利的掀起被子,和許晴擠在了一起。盡管早有準備,但是真的把話說出來,她心里還是緊張擔心的不行。這句話引來一頭小鹿,跑到她心里瘋狂亂撞起來。
小麗慌亂中的話語問得很沒道理,從字面的意思上就可以看出來。比如一個揚言減肥的苗條妹子對著別人說:“這幾天的食物又讓人家胖了幾斤,你說我該怎么辦啊?”完全屬于矯情的過度了。這種問句很沒道理,從句式上來看貌似以問號結尾,問題的答案實際上已經掌握在了提問者的手中。小麗和宋明,苗條妹子和食物之間的關系,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拿這種問題向第三方提出,句子確實是以問號結尾卻不是問句。更多的是要告知第三方一種顯而易見的情況。
這種方式不失為一個向許晴表明立場的好方法。在不溫不火中,順著自然的流露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自己明明得了好處,也要像個“受害者”一樣。把莫須有的看似過錯都歸在宋明身上。潛臺詞是說,是宋明讓我做他女朋友的,和我沒直接關系。呵呵小麗蛋白質一樣的腦筋,胡亂開口的一句話,細細分析起來還挺有意思。
“呵呵。”聽得出來,許晴的笑聲有些假,她的眼角似乎也開始朦朧了。生活的無奈,更多的時候我們得學會讓眼淚在笑聲里哭。“沒事,看得出來,你和宋明挺合得來的。”
擁有的同時也再面對失去,就像福與禍的相互依存,轉化。心里能居住的空間就有這么大,宋明來了,替代了“可憐”的許晴。愛情的光環下會有很多無辜的“受害者”。不過也不用太庸人自擾,為所謂的受害者過度的擔心,沒有誰離不開誰。緣分到了,聚在一起。緣分散了,自會有別的緣分等待著相遇。
許晴的寬容讓小麗幾乎凝滯的想法充滿了活力。她憑借著微弱的酒力,大膽的說出了她和宋明的開始和經過。“你還記得嗎?”晴天的小麗問許晴:“那會我常在咱們寢室接到宋明的電話……”“然后他忽然發短信來,說讓我做他女朋友……”“我覺得他人挺不錯的,盡管還沒答應他,可是我們可能已經開始交往了啊!”……
壓抑在心里的想法一股腦和盤托出。在經歷過小麗猶抱琵琶半遮面般的羞澀之后,許晴當真體會到一種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瑣碎之美。
小麗忽然意識到自己在今晚飯局最后喝得那杯酒太明智了。當時只是情緒使然豪爽的一干杯。現在的她就可以假借酒醉然后隨意的說話了。
假如明天許晴惱了自己,也大可以用“喝了酒記不清說的話了”來為自己開脫。不過看許晴的樣子,一點責怪自己的意思也沒有。這讓小麗在激動的訴說之余,內心的羞愧更加強烈。同時,她也在心里慶幸著,為能有這么好的閨蜜而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