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夜直接飛出了基地,向著一望無垠的天空遠去。
不斷的加速,仿佛在與自己的憤怒賽跑一樣,想要甩掉這個折磨人的東西,可越是想甩,越是心煩。
從來都沒有這么痛苦的憤怒過,來到這個世界貌似還是第一次,雅夜的表情卓識有些難看,好在這個高度也沒誰能看到吧,她的速度就是飛機都趕不上呢。
可是,偏偏就有人趕上了……
“你好像很苦惱呢。”
雅夜的耳邊聽見了這類似于幻覺的聲音。
“又是你。”雅夜放慢了速度,四處張望著。
“怎么?這么快就討厭我了嗎?”
雅夜停在空中,猛地抬頭,發現自己上方有一團模糊不清的光影。
“「滅世者」!”雅夜果斷展開雙激光刃,緊緊盯著它。
“你覺得你打得過我嗎?以你現在的實力?”「滅世者」用譏諷的口吻發出聲音。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雅夜已經惱羞成怒了,提起激光刃朝天沖去。
“不自量力。”「滅世者」的模樣迅速銳化,逐漸化成一個人類的形狀,舉起了右手。
“「滅世神兵——終世之劍」!”
“什么!”在它說出武器名字的那一刻,雅夜停了下來,她害怕了,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恐懼感從心底突然迸發出來,席卷覆蓋到她的全身!
頭暈、目眩、耳鳴、冷汗,極度緊張到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雅夜愣在空中,不是她不敢發動攻擊,而是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一把紫色的劍出現在「滅世者」的手中。雅夜的腦海在一瞬間將那副場景完全還原了出來——那個靜立在被黑暗侵蝕的太陽前面,以君臨天下的氣勢蔑視著地面破敗不堪的城市的少女。
它揮動這把劍朝雅夜斬下一刀,一道紫色月牙形沖擊波劃破了兩人間的距離,仿佛撕裂了天空一般,直奔雅夜而來。
雅夜情急之下激活能量護盾想抗下這一擊,可能量護盾在接觸到紫色沖擊波的那一刻猶如白紙碰上了洋流,不堪一擊的碎裂了!
“!”沖擊波斬斷了雅夜的雙翼,迫使她如同一直折翼之鳥一般向地面墜去。
“不好意思,出手有點重了。”「滅世者」意識到這點后收回了武器,迅速飛了下去。
雅夜的大腦一邊空白,只是坐以待斃一樣墜向地面,這里可是一萬五千米的高空,算上重力勢能,就算是四代SMA,在如此巨大的壓力數額面前,恐怕也……
?回憶?
警報聲在整個「諾亞戰艦」里響起,雅夜望著基地外的天空,在猶豫。
“怎么了?不出動嗎?”一個神秘的聲音飄了過來。
“什么人。”雅夜開始警惕。
“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壞人哦,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最近一直苦思的那個答案,就在這次任務的地點呢!”
“你在說什么。”
“快去吧,以你的速度應該要比「行動隊」快吧,可別被他們先發掘出來了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雅夜四處巡視著,卻完全找不到聲源,這個類似于自己心聲的聲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苦思的答案,說什么蠢話……雅夜離開了房間,朝機庫跑去。
……
雅夜獨自一人來到這座龐大的音樂會館內,里面傳出詭異的鋼琴旋律配合上所有門窗敞開散射出的燈光,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簡直就像一個黑暗的魔法城堡一樣……
在這里真的會有所謂的答案么……雅夜凝視著這座會館,然后走了進去。
尋著聲音而去,雅夜來到了中心的演奏會場。在這里,她見到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潔白公主服飾,獨自在舞臺上彈奏管風琴的少女。
雅夜的到來,驚動了她。
“是約定之人來了嗎?”少女停止了彈奏,起身看向雅夜。
“約定之人?”雅夜從門后走了出來。
“有個家伙讓我待在這里給一個叫姓望月的女孩子帶一句話呢。”
“帶話?什么話。”那個聲音不是幻覺,現在可以確定了。
“我說啊,你最近貌似很苦惱呢。”少女卻似乎并不急著說出來,“怎么了嗎?和男朋友分手了嗎?”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雅夜跳了起來,跨過十幾排座位落到舞臺上,走到了她旁邊。
“真是個急性子呢。”少女用手指在鋼琴上滑動一列音階,管風琴發出了由低到高的清脆鳴聲。
“嘛,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呢。”少女垂下手臂,看向她。
“是他哦,那個男孩子。”
“什么意思。”
“在你身邊的男孩子,就是50年后你最尊敬的那個人呢。”
“什么……”雅夜瞳孔縮成一個小圓,緊盯著她。
“這有什么好驚訝的?”少女咧起嘴角,“你不是早就懷疑了嗎?我只不過是確定了你的猜測罷了。”
“為什么,你會知道我的事情。”雅夜的臉色凝重起來,雙手悄悄背到身后,右手大拇指貼在了MAT上。
“我不知道誒,只是那個家伙這么告訴我的呢。”
“那個家伙?”
“它還讓我跟你說,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未來這種東西早就已經被定下來了。任何人、任何事物發展的趨勢和結局在它誕生的那一刻就已經固定好了的,改變結果,只會是做著毫無意義的‘掙扎’罷了。”
少女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個哲學家在闡述自己對世界的觀點一般,只不過這個觀點是由更加權威的人士提出來的。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雅夜展開雙激光刃,踏步上前就是斬上一刀。
乒!刀刃被一層音符組合成的結界擋在了她頭上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少女連眼睛都沒有眨。
“沒用的,他就是他,你只不過像是一個將死之人一樣苦苦掙扎罷了。”少女繼續說著,“你會再一次看見世界崩塌,再一次感受到滅亡的恐懼,再一次……”
“目睹那個人死在你面前!”
“給我閉嘴!!!”雅夜的臉上頓時布滿了憤怒,斬下的力量更加強大了。
少女不慌不忙地按下琴鍵,一道沖擊波伴隨著低鳴聲迸發出來,將雅夜擊退到了舞臺下。
“我要帶的話說完了,你好像很生氣呀,接下來你要怎么做呢?”
“殺了你。”雅夜展開飛行翼,再次沖上舞臺。
“果然憤怒的人也會破壞這個世界的秩序呢。”少女雙手搭在琴鍵上,開始了彈奏。
?回憶,完?
咚!雅夜重重地墜落到了一片森林里,激起了一連串的塵土,附近的樹木都被沖擊力搖晃的沙沙作響。
“要完成這個任務可真不容易呢。”「滅世者」也輕輕降落在了地上,放下了一直伸向雅夜的手臂,手中的紫色光芒也消失了。
雅夜躺在自己砸出來的大坑中,目光呆滯地望著晴朗的天空,SMA上一對半截的飛行翼還閃著火星。剛才的撞擊力足以讓雅夜一段時間無法活動了,她就只能躺在這里,看著「滅世者」從天空降落。
「滅世者」來到了她面前,靜靜地看著她。
“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滅世者」說道。
這時,她模糊不清的右手竟然漸漸進化成了人的手臂,而且十分清晰,簡直是真人的手臂一般。那只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V”字形傷痕,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雅夜還是看得出有這個痕跡。
這只手的手心里握著一顆藍黑色混合的水晶狀物,她將這個東西置于雅夜眼前。
「滅世者」又開口了,這一次卻不同于以往的擬人態聲音,是一個非常純正的人類少女的聲音。
“你……渴望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