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話音才剛落下，一輛銀灰色的寶馬就駛入了停車場。

紀天睿余光一瞥，知道是蘇明月的車，不多說什么，隨人走進了靈堂。

“紀少，不要太……”風欲開口勸導些什么，卻被紀天睿一個眼神止住。

海中的打撈工作已經收尾了，卻少了幾具尸體，他們查到有個黑客聯盟的人混了進去，爆炸也是他們搞出來的。

所以涂然然的死，是個意外，也是必然。

從小就跟著紀天睿，不需要他說什么，只要一個小動作，風就明白了紀天睿的意思，帶著人先行離開，只留紀天睿一人在空蕩蕩的靈堂中。

黑白的遺像近在眼前，紀天睿緩緩抬眸注視著畫像中涂然然的笑靨，就這么靜靜過了許久。

“我以為我此生注定是一個拋卻情愛的冷血動物，你是唯一一個意外，也是最后一個。”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紀天睿純黑的瞳仁幽暗無光，再無頹意，恢復了平日對一切不在意的模樣。

她既然只是過客，就應該放下。

他一直是個冷血動物，自私自利。她若是活著，他會想到他們之間的無數種可能，可能會想把她緊緊抓在手中，可能會興起人生中第一個保護的念頭。

可惜她死了，不再有任何的可能，一切都已經是定局。

他錯了一次，已經是悔恨終生。

“黑客聯盟的仇，我幫你報，然然。”他緩緩開口，已經是面無表情，“這之后，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最后，把你忘掉。”

忘掉！

不要指望他會生死相隨，他只會考慮對他有利的事，插手涂然然的事，已經是他的一個意外了。

他不信……他就非這女人不可了？

他要忘掉她，把腦中的一切陰霾一點不剩的撕碎，他要變回那個對所有事都不為所動的暗夜帝王！

十分鐘后，哀樂已經奏起，來參加葬禮的人也陸陸續續的站在了靈堂，他們不太關心棺材里究竟有沒有人，不關心究竟是誰，只不過是賣紀家一個面子罷了。

涂然然的尸體沒有打撈到，棺材里只放著她的隨身物品，因為紀家的重視，很幸運的被紙花包圍，沒有落得冷清。

而涂然然的家屬并沒有來，怕他們傷心過度，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按流程進行著，涂然然就是在這樣忙亂而又“熱鬧”的場面下，從休息室走到了人群間。

誰也沒有注意到她。

“來了這么多人……死的人不會真的是紀天睿吧？沈風宸他……下手那么狠？”涂然然暗自想著，心驚肉跳。

雖然她巴不得紀天睿死……但是，總歸是想想，一條人命呢。他要真的死了，帝都不得雞飛狗跳？

她慢慢的從人群的縫隙中鉆過，好奇的瞥了一眼黑白遺像的位置。

只一眼，就愣住了。

那個人……好眼熟！那不是她上妝后的照片嗎？紀天睿從哪里搞來的？！

等等……這場葬禮，悼念的不會就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