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炎在姜寒的全身上下燃燒著，恐怖的高溫肆虐，除了擁有者，其他人都會被這神火灼燒。

不過面對著姜寒最后的底牌——凰炎，布衫老者的面上卻依舊沒有任何驚懼之色浮現，他的反應，與之前的尸兵截然不同，那雙深凹下去的瞳目中有的，僅是愈發濃重的贊許之色。

“想不到，你竟能擁有凰炎這種罕見神火，的確機緣不淺，不過這些火焰苗頭雖然看似猛烈，卻盡是一些花架勢，你還無法將其徹地掌控吧？”老者望了那紫炎一會兒，便是淡然開口道。

姜寒點點頭，他的確沒有操練神火之術，這才只能將凰炎的威力發揮到這個水準。

“讓我看看，這凰炎你究竟掌握到什么層次？”布衫老者說話間，一只干枯的手掌已是探了過來，上面血光凝結，一把搭在了姜寒的肩膀上。

接觸之處，紫炎瞬間席卷而上，不過被那血光盡數抵擋了下來，好像這樣恐怖的高溫，根本不算是什么一般。

姜寒心頭一顫，心神有些麻木了，連凰炎都是敢直接接觸，那個布衫老者，絕非一般玄級可以匹敵，這讓他心頭更加驚懼起來，若是這老者干點殺人劫財的勾當，自己今天小命難保。

老者的手掌搭在姜寒肩膀上一會兒，便是收了回去，那雙血瞳中，盡數漠然之色，他唇裔微動：“凰炎的威力十分之一你都沒有發揮出來，實為可惜！”

姜寒雖然知道凰炎的威力強大，可沒想到他現在的水準，連凰炎十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揮不出。當即訝然地望向布衫老者，后者既然能說出這般話來，想必有手段能讓其操控手段更上一層樓。

“血脈也不用測試了。你的手段，的確可以進入第五層了。”布衫老者沉默了一會兒，朝著姜寒淡淡道。

姜寒聞言，眼中頓時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之色涌現，他沒想到，自己竟是這般輕松便通過了。其實他不知，無論是真魔之鱗亦或是凰炎，都是頂尖的寶物，即使是那些通天存在，都未必會有，姜寒卻先掌握了，即便是布衫老者，也是沒有理由不放行。

“多謝前輩！”姜寒一抱拳，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其實很想知道這位老者的過去，以及這第四層的獎勵，但還是強忍著沒說出口。

“我記得許多年前，也有一個和你一般掌控神火的小子來過這里，他的神火，也是極為稀有的‘九玄焰’，他答應了我一個條件，我便將《御火之術》當做獎勵給了他，并送他入第五層。”

“你可知這個條件是什么？”

布衫老者沙啞的話語飄來，從無數故事橋段的發展來看，這將是一個坑。然而姜寒別無選擇，只能往下跳。

“不知，還請前輩解釋。”

“閉上雙眼！”布衫老者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那血色滲人的雙瞳，緊緊盯著姜寒。

姜寒一頭霧水，微微猶豫后，還是閉上了眼睛，緊接著他的眉心處，便是泛起一絲冰涼之感，好像被手指點了一下，一股奇妙的感覺轉瞬涌上心頭。

黑暗之中，光明席卷而來，姜寒仿佛看到了另一片世界。

那里一片血天，空氣中有著濃烈到極致的血氣在飄蕩著，地面上，建筑殘破，衣衫破碎，血水浸染的人雙瞳無神，猶如厲鬼一般在曠野飄蕩著。

在有些模糊的遠方，明顯有著一聲聲野獸般的吼叫傳來，震蕩人的靈魂，姜寒心頭猛地一緊，那些吼叫，像極了尸族。

他眼睛微瞇，那遠方，竟是有著望不清的黑影在涌來，猶如黑色的洪水一般，看他們雙足行走，卻是猙獰如野獸的樣子，姜寒便知道，這些的確是尸族。

“可是這么多的尸族，未免太過恐怖。”姜寒的雙眼瞪圓，口中喃喃道，有些不可置信。

“他們的目標好像是.....”姜寒瞧得那些尸族涌來的方向，猛地一驚，遽然轉身，一道巨大磅礴的黑塔轉瞬映入他的眼簾。

巨塔懸浮而起，周圍有著黑色霧氣繚繞，塔身全由玄鐵鍛造，顯得堅不可摧，這分明就是“森羅塔”！

與姜寒之前望見不同的是，這時的森羅塔上，有著一道道人影若隱若現，龐大的塔身之間，偶爾有著一兩道人影御空而行，他們望著遠方的尸族，都是面色凝重，一場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姜寒正想看下去，忽然眼前的光景一寸寸破碎了開來，森羅塔、尸族的身形一下消散而去，當黑暗再次席卷而來，姜寒才緩緩睜開了眼。

姜寒睜開第一眼，便是望見布衫老者緊緊盯著自己的目光，對于剛才的畫面，他十分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

“前輩，這畫面是？”

“那是千年之前的情景。”布衫老者語氣平淡，卻聽得姜寒心頭一震一震的，千年之前的情景，這樣說眼前的老者也有了千歲？

“那些尸族，你想必也看見了？”布衫老者再度開口道。

姜寒點點頭，那種恐怖的情景，他畢生難忘。

接下來，布衫老者卻是說出一番讓姜寒目瞪口呆的話來。

“其實他們都算不得尸族，頂多算是真正尸族的實驗品罷了。”

“什么！”姜寒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難道他之前遇見的，都不是真正的尸族，那所謂的真尸族，擁有的實力，該有多么強悍。

“人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上古年間卻有人妄圖以邪術問道長生，創下‘九尸殿’，眾多信徒拜入其門，卻被他們磨除了心智，凄慘淪為實驗品，這便是你們看到的尸族。”

“然而真正的尸族，數目其實很少，修為都是通天徹地，起碼要是尸王的層次。他們不僅保留著自己的靈智，而且走上一條吞噬活人精血的邪煉之路。”

“為鏟除禍患，避免‘九尸殿’為禍人間，上古大戰爆發，往昔繁榮的修行盛世瞬間化為人間煉獄，森羅塔也因此化為如今這般模樣，我長年居于這塔中，也是孤陋寡聞，只知這些消息。”

“如今化為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可以說完全是咎由自取。”這里說到，布衫老者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似在回憶一些往事。

“不知前輩要晚輩做什么，晚輩定當竭盡全力！”姜寒聽著這段上古辛秘，當下咂咂嘴，沒想到這尸族的來頭這么大，竟然毀滅了一個修行盛世。

“九尸殿中至強的九尸只是暫時被封印住了，我要你在他們蘇醒之前，擁有與之匹敵的力量，然后，保住這個世界！”布衫老者的語氣一下子凌厲了起來，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姜寒，對面這個青年施展的底牌雖說讓他都是驚詫了一把，但空有這些手段，卻不知道一份責任和義務，這樣的小輩，即使廢了也沒什么。

“請前輩放心，我姜寒只要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尸族為所欲為！”姜寒回答的語氣，莊重無比，他的眼神中透著專注。

姜寒不是什么爛好人，但一旦這個世界被毀，他也是無法幸免，無論這老者說不說，到九尸蘇醒之時，他都會選擇站出來。

誰讓他是擁有始祖血脈的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