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問誰能使君愁絕
- 月華流照云水間
- 林間月
- 6328字
- 2010-05-05 14:30:12
休息了片刻,藺雪仙又舉刀將余下的兩個人殺了。看著風千葉毫無血色的面孔,她微笑著向他走去。清寧扶著藺雪仙的胳膊,隨著她的步伐緩緩向前,眼神卻飄向遠處,對眼前這個男子視而不見。
風千葉看著眼前兩個如花般的美顏漸漸走近,一時已恐懼到了極點,藺雪仙嫵媚的笑著,笑如春花,如天庭的仙女,而手中還滴著血的匕首,則如地獄的令符。
“等等”風千葉大叫,聲音里無法避免的帶著顫抖,“云曦雖然死了,云曄可還在我們的手里,他的命你們也不想要了嗎?”
藺雪仙喟然一嘆,“你還真是沉不住氣了,唉,你和他們不一樣,如果這么容易就殺了你,確實可惜。不過,你帶人上了觀林堂,害死我們教主,卻也死罪難逃,就算我有心放你,可是摩天教數萬教眾,只怕也難饒了你。”
云曦的名字像一把長劍刺入了清寧的心頭,清寧松開手,任藺雪仙無助的癱軟于地。清寧盯著風千葉慘白的臉,以及那一雙隱泛綠光的雙眸,恨意洶湧而來,彌漫全身。她一揮衣袖,一股勁風旋起,將風千葉從地面上直帶到空中,撲通一聲落入一潭春水之中。
沁涼的春水瞬時包裹了風千葉的身體,將他帶入湖水深處,又輕輕托起。風千葉被點中了穴道,無法動彈,仰面朝天浮在水面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充滿心間,他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這沁涼的春水。
清寧立在碧波之上,冷冷的看著水面上的風千葉,那一雙曾經帶著狼一般貪婪的目光肆無忌憚的盯著清寧身體的雙眼,此時滿含恐懼,如將死的魚,讓清寧想起在水晶迷宮內所遭遇的一切。此時此刻,清寧再也不想看到這個人和他的眼睛,清寧輕抬手臂,一股細細的水流隨著她的手緩緩升起,凝聚于指尖。隨著清寧的手指微彈,化作兩枚晶瑩剔透的水箭襲向風千葉的雙目。風千葉雙目一痛,眼前的藍天綠樹突然化為血紅,如殘陽一片,接著便陷入了無邊黑暗。風千葉想用手去捂住眼睛,可是手臂仿佛不在他的身上,無法動彈。他的恐懼已到了極點,對于黑暗和死亡的恐懼就如這一湖春水一般片刻間淹沒了他,他一時間意識全無。片刻過后,他似乎了解到了所發生的一切,連聲慘叫起來:“啊,啊,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此時此刻,風千葉的腦中已亂成一團,他看不見了,什么雄圖霸業,什么美人如玉,盡歸塵土。他瞎了,他廢了,他不如就此沉入湖底,死了算了。風千葉停止了叫喊,眼睛的痛楚比起死了的心已不算什么了。他靜靜的浮蕩在湖面上,不再掙扎,不再喊叫。可是當他想奔赴黃泉的時候,這無邊的春水反而將他托的越高,他本來浸入水中的雙腿也浮了起來,輕飄飄的如一枚落葉般飄浮著。
藺雪仙強撐著爬到湖邊,努力放大聲音召喚清寧道:“清寧妺妺,先別殺他,他還有用,讓他帶我們去找風彌遠,再拿他去換云曄,清寧妺妺,求你了。”
清寧聽到藺雪仙的哀求,猶豫了片刻后,她突然躍上半空,飛到那一株花樹之上,吹起笛來,緊接著,隨著笛聲的余音長聲吟唱起來:“溪邊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高歌誰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翻來覆去的,她唱了不知有多少遍,歌聲初時高亢,唱到后來,音量越來越弱,越來越低,纏綿悱惻,催人斷腸。
風千葉眼睛的痛楚稍減,試著睜開雙目,眼前依舊一片黑暗,他知道,他瞎了,被兩滴清水給刺瞎了。他想痛恨清寧,可他恨不起來,他又開始感到害怕,聽著清寧那痛入心魂的歌聲,他更加害怕,在最初的絕望過后,生的欲望又開始蘇醒,漸漸膨大,他喃喃著:“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一縷余音終將飄散,清寧呆呆的立在樹上,終于,她飄下樹來,在湖上一旋身,雙臂輕揚,一股水流應勢而起,將風千葉卷起來,摔落在岸邊,不住的嗆咳。
藺雪仙知道清寧已答應放了風千葉,柔聲道:“清寧妺妺,我現今沒什么力氣,你幫我將這個扔到天上去。”
她們倆個不再理睬無法動彈的風千葉,清寧扶著藺雪仙在一塊大石上坐下。藺雪仙在腰帶里摸出兩個小小鐵筒,遞在清寧手中,“用力向上扔,越高越好。”
清寧接過,也無心細看,只按藺雪仙的要求,纖指一彈,兩個小鐵筒帶著嗚嗚的風聲直沖向蔚藍晴空,在空中爆出兩道淡紫色的長煙,久久不散。這正是摩天教專屬于雪仙的用以召喚同人的信號。
“西木衛的人這兩天也該到了,只可恨,可惜,-----”一句話未完,藺雪仙掩面低泣起來,云曄未死,雖讓她有意外之喜,但她依舊會心傷于云曦之死,心痛于所救來遲,雖知不應在清寧面前顯示哀痛,卻已隱忍不住。藺雪仙是個至情至性的女子,不若清寧那般,早就學會了將所有痛楚深埋心底。何況除了云曦之外,清寧對誰都是渾不在意,藺雪仙心里痛苦,便忍不住發之于外。
清寧聽到藺雪仙的哭聲,心里一陣酸痛,她伸手將衣襟內貼身藏著的一枚金鎖片拿出來,緊緊的握在掌中,感受掌心中那硬硬的痛楚。這正是云曦的金鎖,這些日子來一直被清寧貼身保存,也正是李淺在觀林堂四處搜尋的東西,如果他知道金鎖此時正握在清寧的手里,只怕對云曦的生死便不會那般樂觀了。“如仙姐姐,你別哭了,健哥哥一定不會死。”清寧仿佛發誓一般道。
風千葉的性命暫時算是無虞,恐懼漸漸減少。對于云曦的死,他從心底里感到快意。云曦曾幾乎廢了他的武功,雖借了復龍池之力,恢復了十之七八,但畢竟不如從前。云曦又舉手之間奪去了摩天教,清寧對云曦也是一往情深,種種緣由使得風千葉對云曦算得上是恨之入骨。他剛才是被嚇得亂了方寸,此時回過神來,深覺自己還有用于面前二人,是以對自己的生死倒不是十分擔心了。
西木衛的人是在一天后才趕到的,此前,摩天教其他的人看到了藺雪仙的信號,先行找到了他們,將藺雪仙與風千葉帶到了覓月庵內。會靜已翹首盼望了幾天了,看著虛弱之極的藺雪仙,聽到了孤絕峰頂的噩耗,會靜也悲傷不已,雖說是出家人,但她顯然還修練得不夠,并未能滅絕了七情六欲。西木衛在路上遭遇了對峙中的軍隊,一邊是風氏豢養的反叛之兵,一邊是天和國鎮守西疆的守國之軍。由于他們已截斷了往來的路途,西木衛的幾十個人只好向北繞行,是以晚到了。卻不料,這幾天的耽擱,使得他們的教主生死難卜。但藺雪仙和清寧商定,絕對不能在摩天教內宣布教主云曦已死,只說他有難,此時不知去向。一方面讓摩天教所有教眾都行動起來,去尋找云曦的下落。另一方面,也是不能給他們造成恐慌的意思。其實最最關健的是,清寧認為云曦絕不會死,藺雪仙當然也愿意這樣想。所以,摩天教開始了大規模的信息傳遞和尋找。
清寧在覓月庵稍稍歇息了兩個時辰,吃了點齋飯,便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找,寧王家里已去過了,寧王夫婦知道了這件事,強撐著病體,已開始命昊天衛四處搜尋。宮里已有人用箭鷂帶來信息,那邊也沒什么消息。黃絹與李淺那里也一樣,沒有人知道云曦的下落,其實他們都已經不抱著希望了。也沒有人查到風彌遠的下落,他似乎一夜之間消失了,只余下右相府內幾百個下人如無頭蒼蠅般惶惶不安。風彌遠的女兒風嬋兒在李將軍的府第內被幽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李將軍府,因為龍章帝不敢確定李將軍所帶的軍隊是否已追隨了風彌遠,只好防患于未然。
在覓月庵一間禪房里,風千葉手腳上纏著冰冷沉重的鐵鏈,靠著墻坐在角落里。屋子小小的,空蕩蕩的,無桌無椅也無床,只有一扇小窗,勉強透進來些許的微光。藺雪仙審過他了,不論如何折磨,風千葉一言不發。摩天教里折磨人的手段也不算少,有些手段也不算不狠毒,但風千葉已打定了主意,他不會說,這樣可能還會有一線生機,生存的欲望還是超過一切,活著,只怕一切還有可能,就算他瞎了。他們會拿他去交換云曄吧,風千葉想。本以為清寧會親自來問他,風千葉實在是想再看一眼清寧,再看一眼那個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一般的女子,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可就算看不到,能感受到清寧的氣息都是他極為渴望的。想到清寧,那柔軟細嫩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他的唇上手上,那縷醉魂蝕骨的清香也似乎還繚繞在他的鼻端,令風千葉今生今世也難以忘卻。可是幾天過去了,清寧并未曾想到要去看過風千葉一眼,從她決定饒了風千葉的性命之后,這個人便被清寧拋諸于腦后了。直到一伙人闖進庵來,欲救出風千葉,才又將他帶入了清寧的視線。
春夜,還殘留著幾許清冷,無限寂靜。可是,喧嘩的人聲卻打破了這片寂靜。趁著夜深人靜之時,那些人偷偷的溜進了覓月庵,可是還沒等他們找到風千葉,便被守夜的人發現了,一場爭斗無可避免。
當那個揮劍如風的少女容顏在月色下映入清寧眼簾之際,著實讓她吃了一驚,也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少女是西門蕊,此時,她桃花一般的臉龐上滿是兇狠,臂上已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還在流著血,可是她卻不管不顧,只是將手中的寶劍揮舞得如同風輪,拼命一般四處亂砍。
西門蕊流血的傷口,讓清寧想起她在母親謝宛玉懷中的嬌憨。要是知道她受傷,母親一定心疼極了吧。清寧看著眼前的一片紛亂狼藉,受傷的不止西門蕊一個,鮮血滴落在地面之上,在夜色里雖不明顯,卻有血腥味彌散在春夜清冷的空氣當中。兵刃相交聲,痛苦的呼叫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將本來寂靜的春夜攪得亂成一團。
清寧實在不喜歡這種場面,她抽出玄音笛,婉轉悅耳的笛音穿透喊殺聲傳到人們的耳畔。爭斗中的人雖有些詫異于笛聲的響起,可眼前閃著寒光的兵刃更加要命,所以他們并未曾多加留意。但是,隨著笛聲的起承轉合,他們漸漸的忘記了初衷,突然覺得,月色如此朦朧,星光如此燦爛,樂聲如此美妙,夜色如水般流淌,空氣中滿是春花的香氣,沁人心脾。這種時候,只應該靜靜的欣賞,不應該發出一點聲音。于是,所有的人,包括被鎖住的風千葉以及躺在床上無法起身的藺雪仙都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沉浸在了悠揚的笛聲里。
當最后一縷笛音消逝在夜空中時,所有的人都已沉入了夢鄉,隨意臥在地上,眉目安祥,渾然忘記了傷痛。
清寧來到西門蕊身前,睡夢中的西門蕊又回復到了少女的嬌憨,只是眉頭輕皺,不知夢到了什么。清寧將西門蕊的衣袖撕下,把她受傷的臂膀包扎了起來。看著西門甜美的睡顏,清寧呆怔了片刻,那容顏里還有著謝宛玉的影子,西門蕊長得與謝宛玉有四五分相像,特別是嘴唇,如桃花般嬌艷柔嫩。可是該拿她怎么辦呢?清寧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先把她叫醒再說吧。
清寧伸出食指,輕點西門蕊的人中,一股氣流從指尖透入,喚醒了睡夢中的西門蕊。西門蕊輕哼了一聲,慢慢睜開雙眸,眼前一張仙女般的容顏一時讓她有些醒不過神來。等她看清了眼前的清寧,也恢復了神志之后,眼中開始流出恨意,“是你,哼,居然是你,你這個妖女,原來藏在這里。”
清寧望著滿眼仇恨的西門蕊,嘆息起來,這個同母異父的妺妺,她無論如何親近不起來,更何況西門蕊居然如此恨她。
西門蕊見清寧不言語,哼了一聲,望向四周,見這許多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不知生死,而醒著的人只有她和清寧兩個。西門蕊驚慌起來,她拾起身側的寶劍,一躍而起,劍尖指向清寧,尖聲道:“你---你這個妖女,你將他們都怎么了---,你使了什么妖法?對了,笛聲,你的笛聲,一定是你干的,你快快將他們弄醒,將風千葉放了,否則我跟你拼命。”
清寧搖搖頭,“我不喜歡看你們打架。風千葉,”她沉吟了一下,“風千葉我也不能放,他害得健哥哥不知所蹤,如果我再找不到健哥哥,他也別想活了。你怎么會來救他?你哥哥西門峻難道不管你嗎?你讓出來亂跑,居然跟這種壞人混在一起。”
西門蕊沒等清寧說完,已揮劍沖了上來,對著清寧的眼睛刺去,一邊叫著,“你才是壞人,你害死我爹娘,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你這個妖女,我跟你拼了,替我爹娘報仇,替葉哥報仇。”
清寧向后退去,如柳絮般飄搖而起,落在院中一棵大樹之上。“西門蕊,你娘也是我娘,她死了我也很傷心,他們是自殺而死,那是他們自己要的,為什么要找我報仇?”
西門蕊的輕功差得遠了,她無法躍上這棵大樹,心里更加氣憤,揮劍用力的向大樹砍去,一邊砍一邊大罵:“你這個妖女,毒女,惡女,不要臉的野女人,要不是你和你那個冷冰冰的哥哥,還有那個姓云的壞蛋上我們家去搗亂,我爹娘怎么會自殺?啊,他們活得好好的,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怎么會自殺?都是你們害的,你還我的爹娘,還我的爹娘,我要殺了你們,你們姓水的姓云的,沒一個好人,我要將你們全都殺了。我為什么要救風千葉,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是葉哥的女人了,他會幫我殺你們,幫我報仇。”她一邊大叫,一邊已淚流滿面。
清寧還想分辯,“到底是誰害死了你父母,你心里清楚,是他先害死我爹,才會騙娶了我娘,這種結果是他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別人。”
西門蕊叫道:“你胡說,我爹才不會害人,他對你們兄妹兩個那么客氣,你們卻忘恩負義,你---胡說八道,信口雌黃,含血噴人,有本事你下來,別只會逃跑,你下來,你下來。”
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妺妺,這個原本有些嬌縱,此時又如此蠻不講理的妺妺,清寧一點都不喜歡。
清寧不想再跟她廢話,可是到底將她怎么辦呢?地上睡著的這些人又怎么處理呢?站在樹上,清寧想了一會,飄然而下。西門蕊已將那棵大樹砍出了一個長長的缺口,見到清寧下來,提著劍又朝著清寧沖了過了,可是眨眼之間她又被清寧點中了穴道,無法動彈。兩行淚水從西門蕊眼中流下,滑過臉龐,她此時心中的怒火已被絕望取代,面對清寧無法捉摸的身影,她心里知道,再練多少年,她也無法取勝。
清寧叫醒了會靜,讓她把庵內的人都叫醒,把來犯的敵人全部用繩索捆上,包括西門蕊。藺雪仙也被叫醒了,她坐在椅上,看著被已被捆綁住的敵人,柳眉豎起,“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跑到這里來撒野,會靜,我們的人傷了幾個?”
“傷了七個,有兩個傷勢較重,這會兒已包扎好了,應不會有性命之憂。”會靜道。
藺雪仙又道:“將這些個東西全宰了。”
聽得這話,人叢中有幾個已開始發起抖來,有人便開始求饒。
會靜雙掌合什,“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三思。”
藺雪仙哼了一聲,“你倒好心。”
“罷了,不必再殺人,如仙姐姐,你想辦法讓他們不能再做壞事,把他們放回家吧。”清寧低頭想了一想,又道:“如仙姐姐,你再派兩個人將她送到西貢城內西門家去吧,跟她哥哥西門峻說,看好了她,別再讓她跟風千葉混在一起。”清寧一指西門蕊。
西門蕊大叫道:“我不回去,你這個惡毒的妖女,我不用你假好心,你干干脆脆的將我殺了,省的多著呢,否則我定要殺了你報仇。”
清寧不再理她,任由她叫罵不休,藺雪仙卻沒那么好心,對西門蕊嫵媚一笑,口中說出的話卻冷冰冰的不留情面,“再敢多說一句,掌你的嘴。”西門蕊嚇了一跳,卻真的不敢再罵了,悻悻然的住了嘴,卻依舊狠狠的瞪著清寧。藺雪仙斜睨了她一眼,又道:“玉兒,將她眼睛挖了,我就不喜歡這樣的眼睛。”旁邊一個女子答應了一聲,便走上前去,作勢要去挖西門蕊的眼睛。西門蕊大叫起來,“大膽,你敢。”卻被那個叫玉兒的女子戳得眼皮疼痛,不禁當真,見清寧也不作聲,心中害怕起來,又叫道:“你,你敢戳我的眼睛,我哥哥饒不了你。”
清寧知道藺雪仙也只是嚇她一嚇,聽西門蕊大聲吵鬧,卻有些不耐煩,對藺雪仙道:“如仙姐姐,不必理她,現在就派人將她送過去吧。我想,你讓這些人中的一個通知風彌遠,讓他把大哥放了,來換風千葉,不知成不成?”
藺雪仙笑道:“好辦法,我糊涂了,卻沒想到。就是這樣。”她先是分派了幾個人送走了西門蕊,又在那群人中仔細看了一圈,覺得其中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個有些身份的人,便道:“將他放了,讓他去通知風彌遠,三日之后在西山換人。”
那人被松了綁,居然不急著走,拂了拂衣袖,道:“姑娘,讓我捎信可以,但要先見我家少主一面。”
這個要求倒也不算過份,藺雪仙便命人帶他去了。其余人可沒那么幸運了,雖然未被處死,但也不會好受多少,被發配到摩天教治下的鐵礦山當苦力去了。他們本來事先探得覓月庵內人數并不多,何況他們還有兩名高手在內,就算不能十拿九穩的救出風千葉,卻說什么也沒想到會如此輕易的便全軍覆沒。他們跟著風彌遠,本就為著事成之后能分得高官厚祿,其中幾個見情勢不對,便輕易的投降了,藺雪仙卻看不起這樣的人,依舊命人將他們全上了鐐銬,塞進了幾輛大車之內,運到礦山當苦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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