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個月中,步休與小黑跋山涉水,換乘各種飛車,不斷地向著北方走去。
“這路程…都不知道繞地球幾圈了。科技這么發(fā)達,難道就沒有個空間門之類的么?”一路之上步休嘟囔不已。走了這么久卻還在歐陽境內(nèi),真是讓人絕望的路程!好在如今終于快到達封家了。
封家是與歐陽家齊名的七大家族之一,位于歐陽家之北。其地域絕不小于歐陽家!
對于封家,步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小黑…還有最后這一片森林,我們就可以到達封域了…”步休無精打采,沒話找話地說道。
小黑在這兩個月里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她回頭看了一眼那片沙漠戈壁,終是趴在了步休的肩頭,軟軟地一動不動。
步休看到了小黑的動作,同樣深深地望了那片戈壁一眼。這兩個月來,他們就像是普通至極的旅游者一般,沒有任何波瀾地前行著。唯獨是在那片戈壁中,發(fā)生了一件讓他們略感遺憾的事。
由于歐陽家族地域遼闊,因此一路之上許多地區(qū)的習俗都不盡相同。
戈壁邊緣存在著許多的村落,村落與村落之間相距甚遠。這里氣候干燥炎熱,黃沙漫天,能見度很低!稀稀拉拉不知名品種的草頑強地生長在此地,終日忍受著黃沙地摧殘。
步休換了一身白色的長袍,手腕腳踝和腰間都綁著布條,頭上帶著一頂斗笠,斗笠邊緣處掛著半透明的紗布——這既可以遮擋自己的絕世容顏,又可以防風防沙防紫外線…
步休很滿意自己的裝扮,于是便緩緩地走進了那個不知名的村莊。
村中人很少,每個人都用著白布緊緊地包住自己的臉,否則很可能會因為這風沙和紫外線而導(dǎo)致皮膚皸裂——不要笑,這會死人的!
村中的房屋均為木制,結(jié)構(gòu)簡單,最高的房屋也只有兩層而已。步休感覺這種房屋他只需一拳便可以轟倒!烈風不斷地沿街吹來,卷起一股股的黃沙,就連房屋門前掛著的木牌也被吹得東倒西歪,左右搖擺不已。
看著這極為落后、貧瘠和荒涼的村落,步休心中疑惑道:「他們便是仗著這些房屋來抵御風沙的么?」
揣著疑惑繼續(xù)向前走去,直到步休看到了那些身上滿是補丁的人和那一座座石屋,才恍然明白:原來這里也有階級的存在。
雖說是石屋,但也僅僅只是比木屋稍微堅固一些而已。石屋的內(nèi)層,依然還是木制!
「不對!在沙漠中用木頭造房?!」步休心中一跳,但他僅是剛剛轉(zhuǎn)過了身,就立刻昏倒在地!
“哈哈,又一個傻子入套了!將他抬進去!”
“是!”
在步休昏倒后,從屋后走出了三個人。其中領(lǐng)頭的那人隨意地吩咐著,另一個年輕人討好似的答應(yīng)了。
還有一位年輕人則一言不發(fā),站在那里看著步休,眼中有一絲同情和悲傷。
領(lǐng)頭之人瞥了他一眼,開口罵道:“老子今天不想打你!還不去幫忙?!”
那位年輕人依舊一言不發(fā),上前一同捆好了步休,將他抬入了前方的石屋之中。
進入石屋后,步休便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一旁。
一個彪形大漢看了眼步休說道:“長得和娘們似的!給他一身衣服,讓他干活!想找娘們拐個彎就有!別他媽給我整事兒知道么!”
方才那領(lǐng)頭之人唯唯諾諾地點頭答應(yīng)著,等彪形大漢走后,他才踢了一腳步休,吩咐道:“按老大說的做!聽到?jīng)]有?”
“聽到了!”“…”
領(lǐng)頭人看著那年輕人罵道:“你他媽的真是啞巴?!”隨即便向著他抽了一鞭!看其手法,居然隱隱有了入階(鍛體階之前)的實力!
那名年輕人忍著疼痛連忙開口道:“是…”
領(lǐng)頭人點了點頭,依舊大罵著離開了。
拍馬屁的年輕人同樣拍著‘啞巴’的臉說道:“啞巴!這個人的事就交給你了!媽的這么白!我得趕緊消消火去!”
人都走了之后,‘啞巴’看著步休喃喃說道:“算你倒霉了…認命吧。”
步休趴在地上,開口道:“你叫啞巴?”
隨即他也不管啞巴吃驚的表情,緩緩起身穿好了那身破爛的衣服,向著遠方勾了勾手指。
‘啞巴’看著步休和不知從哪里跑來的小黑貓,淡淡地回到:“看來你有些小聰明,居然裝暈。但你還是認命吧,你逃不出這里的。”
步休微笑問道:“為什么?”
“因為他們很強大。而且,你以后離我遠點。”
步休聽著他淡漠的語言,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地問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啞巴”說著他好像很不愿意見到步休一般,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步休跟在他的身后開口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我的工作是什么。”
啞巴看著步休,一言不發(fā)地指了指遠處的土黃色大石頭。
“搬磚?”步休笑出了聲。
啞巴厭惡地看著步休。這個人太輕浮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將面臨著怎樣的境地!
事實上步休真的沒有太在意此事。那名彪形大漢,也就是他們真正的首領(lǐng),也就是鍛體一步的水準而已。之前裝暈只是想看看他們?yōu)槭裁匆缘棺约憾选?
他要想逃,隨時都能逃。
但,既然自己沒有危險……那何不繼續(xù)留下來看看呢?
于是步休便留在了這里。而啞巴則驚訝地發(fā)現(xiàn),看似柔弱的步休居然每天都可以完成任務(wù)!從來到這里之后沒有受到一次責罰!他的心中對步休有了些許改觀,但依舊沒有與步休說過任何話。
步休也沒有再找他聊天,每次相遇只是點頭路過而已。
這是一個店。
這個石屋是一個店!
店中昏暗無比,店外沙塵四飛!步休等所有的人均被限制在了這小小的店內(nèi),一步也不許踏出!像自己與啞巴這樣的人一共有十個!他們每個人都面黃肌瘦,形如骷髏!而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會受到殘酷的懲罰!
他們就像是一群奴隸!
他們的面無表情,他們的無知,他們的順從,他們幼稚的的勾心斗角和他們渾身數(shù)不清的傷痕!無論哪一個都讓步休感到陣陣心涼!
而就因為自己沒有受到責罰,所有的奴隸居然同時疏遠了自己!就像他們欺負啞巴一樣!
步休遠遠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眼中露出一絲悲哀。這一路走來,印象最深的不是城市的繁華,也不是山水的綺麗,而恰恰是這幾天他看到的那一張張臉!一張張毫無表情,絕望如行尸的臉!
這時啞巴也走了過來,與步休一起做著工作。他開口道:“他們要欺負你了。”
步休微笑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啞巴見此,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東西,一拳打在了步休的臉上!
他怒罵道:“你憑什么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你知不知道我六歲就到了這里?!你知不知道這里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無論他們換了多少人被欺負的永遠是我?!”
步休微笑著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這時那個領(lǐng)頭之人迅速走了過來,舉起手中的鞭子便狠狠地抽在了啞巴的身上!啞巴頓時疼得一個趔趄。就在第二鞭即將到來之時,步休突然將領(lǐng)頭人拉到了一邊,竊竊私語了幾句。
領(lǐng)頭人摸著懷中的銅幣,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走了出去。
啞巴厭惡地看著步休,冷冷地說道:“垃圾。”
步休依舊笑著說道:“你有個弟弟吧,就是最小的哪一個。他才是經(jīng)常被欺負的人。”
啞巴強忍著想揍步休的沖動,緩緩地從步休身旁走過:“真惡心。你一定會死的很快!還有,我決不允許你欺負他!”
三天之后,就在步休搬磚的時候,天空忽然變得昏暗起來。
步休翹起嘴角喃喃道:“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