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掙扎日子里,惟有書本能撫平我內(nèi)心的悲傷。書可以治愈傷痛,喚醒感動,可以讓人想哼《歡樂頌》。讀本好書,我世界的萬物即將復蘇。
我與老猿、薩克斯來到云大圖書館。
我試圖從浩瀚的書本中尋求安撫心靈的秘方,尋找解開內(nèi)心深處未解之謎的方法。
薩克斯看書習慣性走神,索性玩起游戲。
老猿把頭埋在書里,埋得很深。
我打起盹來,想必是這些天沒睡好,嚴重失眠。
我從未感到如此挫敗,感覺五臟六腑涌動著說不出的委屈。
我的心似乎遭到了撞擊。
我如坐針氈。是躲在一個角落嚎啕大哭,還是為了心中火熱的夢挺身而出?
我抓狂地撓著腦袋,感覺一陣眩暈。
那些揪心的事像痙攣,讓我焦灼,讓我煩躁。
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讓我陷入無止境的煩憂。
我可以失去她,但我不能失去我自己。
無數(shù)不知名的飛蟲入侵了圖書館。
“蟲子砸到我腦袋上啦!”薩克斯厲聲尖叫。
老猿從一堆稿紙里爬了出來,道:“叫什么?”
老猿密密麻麻地寫著考研筆記,他舍不得浪費紙張,字如螞蟻游行。
我走出圖書館。
耳邊傳來追逐的聲音,葉姨正拿著雞毛撣子追打她兒黑蛋。
黑蛋看到了我,立即向我撲來,像是在茫茫苦海抓住一棵救命稻草,黑蛋抱著我喊:“救我!”
葉姨用手機敲著他的腦袋……
看到此景,我自己倒是稍微清醒了些。
晚上回到寢室,見薩克斯正緊忙急趕地補寫作業(yè),我嘲笑道:“白天逍遙走四方,黑夜點燈補褲襠。”
我和一只蚊子刺客苦斗四十八回合,還未分出勝負。我懊悔下午對其手下留情,只要那廝飛出房間便既往不咎,然半夜仍然在此逗留,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火冒十丈。
“吃俺老孫一棒!”沒有蠅拍,毛巾來戰(zhàn),九牛二虎,終將其凌遲處死。
我斗破了蚊子精,又迎來了失眠君。
“老蘇,你犯不著和一只蚊子斗氣,明天我去買個蚊香。”薩克斯道,“哎呀,我現(xiàn)在餓得慌,你們有吃的嗎?”
“我的些破零食,早被你搜刮完了。”老猿說。
“可不是嗎?”我說。
薩克斯飛出去,挨家挨戶覓食……
“晚上不睡覺,是想林曼蕓了啊”?說罷薩克斯倒頭便睡,“俺不陪你了,俺睡覺去了,陪周公斗會兒地主。”
我說:“你不去瞌睡協(xié)會當個會長真是屈才。”
我今晚睡得倒挺香,因為服用了幾顆“睡得香”的進口藥物。
第二天早上,薩克斯睡得很死,想必跟美女在夢中約會,不忍打攪他的美夢。
我與老猿去薰衣草莊園散心。
路上連個路標都覓不見,喜歡地理的老猿連問了八個路人、三次“度娘”……
一堆繽紛旖旎的薰衣草把我們推進神奇的氛圍里。
可惜,越往里走,風景越糟。
美其名曰效仿普羅旺斯,不害臊,其實不過一個爛山坡,種了點破薰衣草,況且有的還不知道什么野花野草濫竽充數(shù),究竟是不是薰衣草,還有待考究。
真是不去遺憾,去了后悔。
我不禁想起蘇老詩人的一首詩:“廬山煙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到得還來別無事,廬山煙雨浙江潮。”
就在這破地方,老猿又看到心中的“繆斯”。
老天垂憐,他朝思暮想的情人,終于恰如其分地出現(xiàn)了,而且還非夢境。
蓓蕊,這個失戀的家伙,也開始獨自蹦跶了。
老猿叨咕:“咱們來得真值得啊,確實沒有白來啊。”
蓓蕊一頭金黃色的長發(fā),黑色墨鏡推上了額頭。她蹲在百花深處,自拍,如入無人之境。
她的粉衣裳和藍裙子都消融進花海。
她強裝優(yōu)雅地顯擺著自己的臉龐,展露出幾分自戀的范兒。
她飄逸地漂移到薰衣草地的主要景點,居然都在老猿的視線里,不曾離開。
在鋼琴模型附近,蓓蕊把背包夾在腿和細腰間,仍然蹲著,在那兒一個勁地笑。
“笑得真惡心啊。”我想。
“笑得真他媽燦爛啊。”老猿低聲說。
她徑直走往向日葵那里,嘟著嘴,真搞笑。
她的一系列賣萌,讓老猿看得春心蕩漾。
“別讓人家老自拍啊,你過去給她拍兩張。”我說。
老猿藏在一棵樹后,遲遲沒有出動。
他早已陷入一簾幽夢。
蓓蕊蹲在小路,對一個貴婦人的愛犬有了興趣,用她纖細的雙手撫摸著小黃狗……
蓓蕊托貴婦人幫她拍照。
我敲敲老猿的后腦勺,“你呀,真是沒救了。”
老猿專注地看著手機相冊里他偷拍的幾張蓓蕊的照片,略微欣慰。
可惜,他把蓓蕊跟丟了,這也成了老猿心頭的一大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