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排水量在三萬左右的帝國戰艦,為了提供住宿和游樂為主,航行為輔的維多利亞游輪,有著恐怖的七萬八千噸,在無乘客的的狀態下,常位吃水線在距離甲板約為60英尺的地方,這意味著,當這艘龐然大物滿載,或者是滿足80%的載客狀態時,它的航行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城堡,而為了提供充沛的動力,維多利亞最總要的股東之一,紫曜花,為其提供了昂貴到咂舌的核晶石,要知道它的市場價在300-500萬個正統幣之間,能夠在有效的陣法面前,提供洶涌澎湃的核動力,來維持維多利亞前進的動力,而且是在十年之中不間斷的提供續航,而這樣的核晶石維多利亞有6個,其中4個提供常規動力的輸出,剩余兩個輔助,以防在海上發生極端情況下,仍能保持最起碼抵靠陸地的能力,所以,大部分人,這包括帝國最底層的子民,也寧愿拿出半年的收入,20個正統幣去享受一趟,稱不上愉快,但最起碼不用擔心生命安全的旅程,更重要的是,它的速度遠遠快于陸地行程,大大的縮短了卡洛斯人口往來遷徙的速度,提供了從貧瘠的西北一直到帝國富饒的南部之間的貿易往來,在某種程度上,促進了卡洛斯的經濟。
所以,在帝國經常能夠聽到兩種聲音,一種極盡可能詆毀野蠻人所謂的“面子工程”,勞民傷財,不過這顯然是對野蠻人的污蔑,溫莎向來對紫曜花的枝繁葉茂添磚加瓦的人慷慨有加,該支付的酬勞一分不少,反而是有些帝國的二線家族,例如熱衷于公益事業,不停的向教廷捐獻金幣的葉浦尼奧·惠靈頓,尤文圖斯的精神領袖,鯨獅惠靈頓,就總是暗地里延遲向信理部的繳稅,哭訴自己為大帝立下的悍馬功勞,甚至搜刮尤文圖斯子民的“撫恤金”的發放,以至于向來和他交好的帝國本部“黃銅司令花”都有點看不下去,對鯨獅“賣可伶”的行為嗤之以鼻。
而更多的聲音是來自帝國參議院和眾議院的一眾老學究,他們討厭野蠻人難看的吃相,對大帝縱容溫莎將更為血腥的底下產業延伸至帝國的方方面面,頗有微詞,當然,這些大部分由國學院的老教授,帝國元勛,神學家,乃至從御前會議退下的肱骨先賢,都一致的認為在大帝越來越疲軟的外交中,紫曜花提供了不可計量的功勞,這包括數以億計的金幣支撐,大批量的無息貸款,甚至是不求任何回報的軍火武器,這些輸送極大的豐沛了帝國的根基,以至于這兩年眾議院和參議院的會議中,也不在是一味的詆毀和抹黑,讓人們覺得這頭來自西北的野蠻人,這個成長速度極快的暴發戶,那個不茍言辭,總是笑瞇瞇的老頭,尤尼菲斯·溫莎,在眾人眼中的形象慢慢可愛起來,甚至于覺得紫曜花的那句“金幣才是上帝”的族語,聽起來也不是那么的刺耳了。
主甲板轄內的二層甲板。
區別于頭等艙的奢靡,這是專屬于摩西首席執行官的私人領地,一個不存在于游輪剖面圖的密室,一個背著紫曜花私自建立的空間。
封閉充斥秋葉草香氛的房間,放著自古撒迦帝國流傳下來的小野麗莎曲調,只不過顯然聽起來有更多“肅殺”的意味。
突然想到還有后備的點心,那張冷卻的面孔再次戲謔起來,徑直的彎曲腰身,倒轉視野,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年齡約莫十五歲的少年,全身赤裸,瑟瑟發抖。
床尾的少年盡可能的躲避像一頭雄性野狼的摩西首席執行官的眼神,這反而更大的刺激了后者的癲狂,因為這是摩西首席執行官為了調劑枯燥的海上行程,專門留在身邊的“小樂趣”。
紫曜花年輕梯隊中的激進派人物,摩西·卡美洛。
除了眾人熟知他不為人稱道的種族主義之外,還有他近乎偏執的沙文主義,對紫曜花擁有著極端的,盲目的,自負的熱愛和瘋狂。
就像他鮮少有人知曉的雙性戀一樣。
相比于激進和過分的鷹派做法,近年來摩西對紫曜花的建設可圈可點,督造維羅利亞游輪這艘能為野蠻人帶來穩定收益的龐然大物,暗地里在西北的幾大斗獸場和賭盤全部交由摩西經營,不僅有聲有色,而且成績斐然,自從上任掌管斗獸場全部經營業務的執行官被紫曜花絞死在審判城堡,摩西所謂的,在遞交給加繆穆的年度報表中,確實值得稱道,除了相比往年保持35%以上的營收增長,更重要的是摩西首席執行官的一些建設性的提議,例如在斗獸場中加入了蠻荒大陸的部族,牛頭人,底下黑暗物種,狼人,血族等這些新鮮的血液,以及暗中通過運作得到的異端,丟進斗獸場廝殺,大大的增幅了上一任執行官疲軟的業績,這一度讓紫曜花決定放棄的產業,在摩西的手中逐漸盤活,甚至打開了紫曜花在政治上的一些布局,不僅迎合了溫莎公爵的口味,甚至變相的迎合了大帝的口味。
而明面上在加繆穆控制下的紫曜花,似乎并沒有限制摩西首席執行官一些暗地里自認為聰明的小把戲,例如私自在維多利亞加塞自己的私人密室,圈養馬童,乃至生活作風上的不檢點,四處宣揚自己的種族主義,在交際沙龍上勾搭二線家族的有婦之夫,某種程度上,再次的將溫莎推向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不過,就像大帝不厭其煩的替溫莎擦屁股一樣,溫莎也在不停得替這個毀多于譽的家族年輕梯隊佼佼者善后,任由他胡作為非。
就像是一個得了偏愛的私生子,沒有名頭,卻無法無天。
一陣男性特有的悶哼響起。
摩西那張吊詭的病態面孔在不停的聳動下,開始浮上邪笑和紅暈,腦海中不停的幻想,在審判城堡內第一次見到的紅色禮服,人們習慣稱她“紅夫人”。
突然,無人知曉的封閉密室,瞬間被白火石點亮。
來不及觸摸被他藏在枕頭下的撲克牌,只能停止動作,再看到同樣受到驚嚇的少年,蜷縮在角落,像一只迷途的羔羊。
吊起嘴角的摩西,那張扭曲還未褪去紅暈的面孔,扭頭,當點亮白火石的來人出現在布滿煩躁的瞳孔中,摩西驚慌失措。
狼狽的爬下鵝絨大床,根本顧不得赤身裸體,單膝跪地,右手握拳,輕抵左胸,低頭,不發一言。
“密室不錯,可惜了小野麗莎的調?!?
紅夫人坐在椅子上,手中翻閱著摩西首席執行官準備遞交給加繆穆的資產負債表和利潤表,眼神在重要的數據,例如年度應收和年度應付等,不停的掃過。
紅夫人那張絕色的臉蛋上布滿冷漠,在被報表擋住的眼神中,根本沒有正眼看單膝跪在面前的家族年輕梯隊第一人,聲音冰冷,繼續道,“你的撲克牌呢?”
“一直在身邊,夫人?!?
“剛才你應該已經死了一百次?還是一百零一次?”
被戳到痛處的摩西首席執行官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沉默。
直到紅夫人差不多的瀏覽完畢準備遞交的資產負債表和利潤表,將目光落在面容病態,看起來約莫只有二十七八歲的首席執行官,醞釀的氣勢讓后者很明顯的感受到周圍逐漸擠壓的空間。
“摩西·卡美洛,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向家族揭發你私自建造密室,甚至一些外人看不出的伎倆,這包括為拜倫·桑德斯提供情報。”紅夫人抬頭環視周圍的小特里農風格的裝飾,簡約,直白,這倒是挺符合這位首席執行官的脾性。
而后者就遠沒有這么輕松,如同被扼制咽喉的響尾蛇,那張常年病態,一如既往張狂的面孔,第一次出現恐慌。
“希望你能明白父親從實驗室里救下你的初衷,還有你宣誓效忠紫曜花的言辭?!?
“成為紫曜花的信徒,是我畢生的榮耀。”摩西握拳的右手有點顫抖。
“桌子上放的是最新的情報和審判城堡的指示,新一輪的大陸格局已經不適應現在的紫曜花,你需要做出適當的調整?!奔t夫人對這種既有功也有過的家族效忠者沒有太多情緒,即不討喜也不討厭,面容稍作緩和,繼續道,“注意你的小可愛,她可能醒了,如何做,不需要我提醒你,但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身份?黑執事。”
疑問句?
不等摩西首席執行官做出回應,一聲細微的摩擦響起,整個密室歸于平靜。
留下的,是紅夫人腳下紋理繁瑣的六芒星。
瞬間感覺到壓力撤銷的摩西,癱坐在地面,那張面孔充滿了疲憊。
稍作歇息,起身看到桌面上的兩份不同的文件,一份來自剛才的紫曜花女性繼承人。
另一份,來自西海岸的羊皮卷。
一個是不殺,一個是殺?
年輕的首席執行官緊皺眉頭,輕叩桌面,像極了一連串啞暗的符號。
54張黑色的撲克牌從枕頭下依次飛出,圍繞著兩只蜷縮在角落的羔羊,悄無聲息。
伴隨這最后降E的小野麗莎結束。
兩只羔羊被輕而易舉的割開喉嚨,不留痕跡,除了流淌一地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