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降落在這片熟悉的地方，諾伊爾的心又狂跳了起來。

我回來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松激動的心情。

他似乎能想象到隊友們朝他撲過來的情景，還有格萊奧可能會喜極而泣？

他又想起了那個小精元。它孵化了吧，長什么樣子呢？

他想著想著，循著能量感應，叩響了一扇略有些破舊的門。

開門的是信仰。

“……你回來啦諾伊爾。”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諾伊爾被她怪模怪樣的笑嚇得打了一激靈。

“諾伊爾？！”伊蘭迪從桌旁“騰”地站起來，“你回來了！我想死你了！”他飛快地跑過來，推開信仰就給了他一個擁抱。

信仰雙手抱臂靠著門框看著。

“我也想你了。”諾伊爾不禁含了淚花，他趕緊用手背抹了兩下子，“近來可好？”

“還好還好，裂空那邊呢，怎么樣？”伊蘭迪雙手緊緊握著他的手，好像他待一會兒又要走了似的。

“裂空已經進入解放狀態(tài)了。我們這邊也要加快進度了呢。”諾伊爾瞇起眼睛笑笑。

“……嗯。”伊蘭迪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沒受傷吧，沒吧？”他的目光快速地把他掃了好幾遍，“沒受傷吧諾伊爾……？”

“放心啦我沒事！”諾伊爾打趣道，“幾個月不見，你變傻了？”

“……你才！”伊蘭迪再次抱住他，“活著回來就好……真怕你出什么意外，暗聯(lián)一個都不能少的知道不……”

諾伊爾一時語塞。

“對了，那個精元呢？”諾伊爾忽然想起來。

“她是個小姑娘，圓滾滾的。”伊蘭迪比劃到一個到腰的位置，“這么高。她現(xiàn)在在賽爾號記錄一些關于她的種族的一些歷史啊什么的……”

“好了好了我了解一點點就行了。格萊奧呢？”諾伊爾笑笑。

“他……他睡覺呢。”伊蘭迪勉強回笑。

信仰很想把事實說出來，不過又怕伊蘭迪揍她。

“諾哥回來啦……？”凱兮從房間里探出頭來。

“兮兒。”諾伊爾朝她笑了一下，“格萊奧在哪個屋子呢？”

“呃他……哪個屋子來著。”凱兮支支吾吾的。

諾伊爾開始隱隱意識到不對勁。“他出什么事了，嚴重么。”

“……”凱兮和伊蘭迪互視一眼，然后同時搖了搖頭。

“還是讓他來看看比較好。”艾辛格靠在里屋門框上，“這里，諾哥。”

諾伊爾慢慢走了過去。“讓我有點心理準備。到底嚴不嚴重。”

“他啞了。沒有別的。”信仰說道。

暗聯(lián)幾個通過格萊奧朝諾伊爾撲過去的動作可以確信他的確恢復記憶了。并且他們不打算告訴諾伊爾他失憶過。

諾伊爾抱緊格萊奧，看著他，心疼，也心痛。

格萊奧的聲帶被切除了。他脖子上纏滿了紗布。他把臉藏在諾伊爾的胸口和兩臂中，掩飾住一臉的淚水。

他說不出一個字來，喉中的血涌動著，發(fā)出一點輕微的咕嚕嚕的聲音。

……

“怎么回事？”諾伊爾仍然有一種全聯(lián)大哥哥的風范。

“去巡邏，回來就這樣了。”瑞爾斯聳了下肩。

諾伊爾輕輕捏了捏下巴。

格萊奧抿著唇。他有很多很多話想跟諾伊爾說，但他什么也說不出來。他現(xiàn)在只能發(fā)出那種“咕嚕嚕”的聲音。那是氣流通過他的呼吸道時把里面的血翻涌起來的聲音。

“諾伊爾，他的聲帶都壞掉了，以后還能說話么？”艾辛格慢慢皺起眉。

“我又不是醫(yī)生。”諾伊爾雙手交疊撐著下巴，臉色微沉。

……

夜里，伊蘭迪在擬下一步目標。他有些頭疼，蹙眉用筆尖點了點桌面。昏黃的火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格萊奧呆呆地站在門口，欲言又止。

從外面照射來的光把他的影子拉長，投在伊蘭迪的桌上。隊長頭也不回地問道：“有什么事？過來。”

格萊奧走到他旁邊，搖了搖頭。

伊蘭迪站起身，把他摁到凳子上坐下，“你不識字吧。我教你寫幾個字好嗎？”

格萊奧點點頭，朝伊蘭迪笑了一下。

伊蘭迪捏起筆，在葉子上快速地寫下幾行字，“吶……這是我們的名字——伊蘭迪，艾辛格，諾伊爾，格萊奧，凱兮。”

格萊奧的雙唇動了動，喉中發(fā)出一點咕嚕嚕的聲音。

“嗯……暗黑戰(zhàn)神聯(lián)盟……”伊蘭迪指著那些詞語，給格萊奧一個一個念了很多遍。

格萊奧昂起頭看著伊蘭迪，咧開嘴角笑了。

伊蘭迪回給他一個笑，揉揉他的頭，“吶……永……遠……在一起……”

格萊奧的眼睛掃過葉片上的那些字，“咕……呼……嘔嚕……”

伊蘭迪苦笑一聲，“嗯。暗聯(lián)永遠在一起……”

格萊奧扭過身來面對伊蘭迪，而他毫無征兆地俯身在格萊奧的額心上落下一吻，“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去找找其他精靈吧。乖。”

格萊奧點了點頭，又擁抱了一下伊蘭迪。

看著他出去，伊蘭迪又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桌上空白的紙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