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環視著四周。房間有些空，幸好它比較小，又顯得閑適了。

“啊……醒了呀……”他友好地笑笑，“我是暗聯成員諾伊爾。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是卡修斯。”他抿了下唇。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他輕理了下斗篷，坐在他旁邊。

卡修斯簡單講了講，便緘默了。

“噢……那我本體呢？”諾伊爾拍了拍他的肩。

他推掉他的手，一副頹然的樣子。

諾伊爾不解地看著他，“怎么啦？布萊克呢？”

他抽搐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他稍稍活動一下就渾身疼。他緩緩抬起胳膊揉了揉頭，上面纏滿了繃帶。

諾伊爾盯著他看了幾秒，站起身來把頭盔摘下，露出了一頭及領的黑發。他把頭盔放在一邊，轉身背對他，抬起手捂住耳朵，“好啦，我現在轉過身去，閉上眼睛，捂住耳朵。你難受，那就哭一會兒吧！”

淚瞬間涌上眼眶。

“沒事，你發泄出來會好很多。我看不見聽不到的。”

輕微的抽泣聲漸漸提高，轉變為了發泄的哭聲……

……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么一回事了嗎？”諾伊爾抬腕擦擦他的臉，“嗯？”

他沒有說話，繃緊雙唇，哽咽著。

“……怎么了……”諾伊爾有些心疼地看著他，抬手撫了撫他側頰，“你臉好像腫了？”

“出去！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卡修斯輕喝道，雙臂抱起膝蓋。

“啊……”諾伊爾被嚇了一跳，“噢……我我……我出去……”他快速地起身跑出去關上了門。

畢竟他才半歲多而已。

“這家伙突然這么兇干嘛……”他在門邊坐下，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戰聯出了什么事情啊……”

……

門后探出個腦袋，“你好點了沒？”

卡修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撇開目光。

諾伊爾抿了下嘴。他走進來關上門，由于屋子太小，眨眼間他就到了卡修斯面前。他理了理灰紅色的斗篷，挨著他坐下來。

“出去。”他冷哼一聲。

諾伊爾微微一怔，幾秒，他抬手貼在了卡修斯有些發腫的臉上。

一抹冰涼瞬間沖上頭頂，“什么東西？！”

“消腫的。”諾伊爾松開手，“是不是好多了？”

卡修斯的喉嚨滑動了一下，沒說話。

“……你實在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你傷得很重。要好好休息。”他垂下眼瞼，低著頭，不安地用手指玩弄著斗篷的布角。

“謝謝你。”他終于說了這么一句，然后又沉默起來。

“……啊。”諾伊爾扭頭看向他，那滿臉的絕望，頹然，孤寂，恐懼……

他猶猶豫豫，終于還是抬臂攬過他的肩，“我們去找雷伊他們吧。”

卡修斯用力推開他，什么也沒說。

諾伊爾揉揉胳膊，偏過頭不看他。眼睛的余光掃過他看起來已經不那么胖的臉，“你知道他們在哪兒么？”

“……我不知道。”莫名的液體在他的眼眶中打轉，可他偏不讓這些東西傾瀉出來。

“你怎么啦？怎么情緒大跌？這是卡修斯么？你是冒充的吧？”諾伊爾終于把不住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些不滿和生氣。

“我真不配你對我這么好。你離開吧別管我了。”他用尾巴頂了頂諾伊爾的腰，“你走。”

“……你是個假卡修斯吧！？”他站起身，對著他喊道。

“別管我！回羅格星系找暗聯去，裂空不是你待的地方！”卡修斯緊皺眉頭，有些歇斯底里地對吼道。

諾伊爾一愣。

僵持許久，他忽然起身端起桌上的水壺，倒一杯冒著熱氣的水遞給卡修斯。

他接過，發愣地看著，手抖得厲害——杯子終于還是從他手中滑落下來。水潑灑在他臂上腿上身上，還有地上。他外露的胳膊瞬間紅腫起來。

諾伊爾眉頭一皺。他轉身跑了出去，幾秒便回來，手中多了什么植物。他用力地把它們在掌心里揉搓至暗綠色的液固混合體，然后挨著卡修斯坐下來。

他拉過他的胳膊，卷起他的褲腿兒，把草藥抹在紅腫的地方。

“是不是好些了呢？”他笑笑，輕輕拍打了一下手，抖掉上面殘留的藥草。

“……你為什么要這樣……”他自言自語似的，低著頭，雙肩微顫。

“哪……哪樣？”諾伊爾扭過頭來看著他，心里一顫。

“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的聲音有些發抖。

“啊……有點情緒是正常的。沒關系。”他挽起嘴角，是孩子特有的無邪之笑。

“……你最近變化好大。”他倆異口同聲，然后互視了一眼。

幾個月而已。諾伊爾和卡修斯的性格，互換了一般。

畢竟……聯里的年齡差擺著。

“格萊奧還好么。”他重新低下頭。

“啊，小奧越來越棒了，”他抬頭看向遠方灰蒙蒙的天，“羅格已收復大半地區。”

“那你們倒挺快的……”他拂了拂尾巴。

“嗯……裂空星系的麥茲星保衛戰已經打響，炎陽星收復戰也比較順利，”諾伊爾拿過頭盔戴好，“格雷斯的話，就麻煩了些。慢慢來嘛！”

“嗯，”卡修斯抬手幫他把頭盔扶正，“都要加油啊。”

諾伊爾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