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三團三營三百多人的隊伍,在憨子的奔跑下,迅速無比的向著幾千畝的小區主干道上行進著。
在行進中,子彈是最不值錢的,自然也不可能人人都是神槍手,但經過無數次喂彈的遠西兵士,早就在練出了一手好槍法,在百米內,沖鋒槍噴出的煙花,在奔跑中,整個隊伍中的槍口,對著兩邊,數不清的子彈彈出了劃破風的吟聲,撲倒著一個又一個的喪尸軀體。
二十分鐘后,憨子抽出后背的刀,與一團團長強子會合在小區一處巨型建筑前的花園旁,看著滿地的殘肢碎體,還有大面積爆炸后的坑坑洼洼,聽著樓體上空直升機的馬達聲,正在接送著一位一位尖峰營的戰士,送到巨型建筑里,從而至終,這些只負責高階喪尸誅殺使命的戰士們,都是同樣砸碎玻璃墻,像是慣用了穿墻而入的快速登場方式。
“兄弟,”強子的招呼聲。
憨子仿佛很羨慕的看著天空,沒有回應他,而是舉著他的刀尖,像天空里用勁的喊道:“你T嗎的下來,接我!”
強子匪氣的臉一陣抽搐,暗道終于看到比他還彪的人了,做為遠西的高層,他可知道,尖峰營可是直接歸司令員調遣,而做為軍團寶貝嘎啦的駕駛員,會理會嗎?
想到這里,強子看著滿地爆炸后的殘景,向著憨子遠離了一段距離,眼睛看著直升機,心里警戒著,萬一雷下來的時候,也有機會開溜不是?
然而下一刻,讓他有些楞住了······
直升機旋轉著螺旋槳,下落的氣壓,讓強子目瞪口呆,也讓一眾兵士在風中凌亂的氣流里,呼著沙土,夾雜著極其難聞的煙熏味道。
但直升機總算沒有落下,爬梯便被憨子攥在手中,隨著直升機冉冉升起,也帶走了不甘寂寞的強子,留下了兩人的聲音:
“小老二帶隊,向著三號樓清理。”
“豪哥,我上去找大哥,下面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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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西數控中心。
“總指揮,一切正常啊?”數控指揮員的聲音。
貓爺看著主屏幕旁邊的屏顯上,還有處理器和分析器的平穩數據,熱像儀的正常工作指示燈,隨口問到:“多長時間了。”
數控指揮員回道:“二十分鐘。”
“先前處理的級別?”貓爺握著通訊器,眼睛看著巨大建筑的外觀,再次問道。
指揮員吞了一口氣,說道:“五級。”
貓爺攥住通訊器,像是在組織語言,無聲中,遽然威嚴的說道:“我是總指揮,現在全盤接手團級以上的指揮動員。”
“我命令!非四階戰斗成員,迅速撤離景陽花園。”
“我命令!狙擊小隊迅速到位。”
“我命令!一團,三團,五團,六團,八團,九團,所有四階戰斗成員,迅速交接指揮任務,馬上抵達景陽花園,投入肅清戰場里。”
貓爺放下通訊器,像預知了事態的嚴重性,他又拿起通訊器,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命令!爆破小隊,迅速以小區周邊實施爆破性全面撒網。”
仿佛感受了貓爺低沉的氣息,指揮員小聲的說道:“總指揮,到底發生了什么?”
“司令已經通知,肅清任務上升七級。而且山城也可能出現了五階以上的喪尸,如果剛才的警報聲,我的猜測沒有出錯的話,我們信息數控中心,除了衛星倒入的信號以外,地面偵測器都已經失靈。”
“怎么會?”指揮員震驚道。仿佛印證貓爺的話,他進入了熱像儀,儲存器,分析器,等出來的時候,屏幕畫面里除了視頻直播一直正常運作以外,各種偵測的數據點,已經消失。他不信邪,到另一個屏顯上,依然如此,最后氣餒的說道:“沒有了信息,我們該怎么辦?”
貓爺掏出一顆古巴雪茄,吧嗒一聲火苗與吐出的煙霧,像是熏了眼睛,他瞇了一下眼,說道:“做為一名合格的信息數控員,要學會使用眼睛。但做為一名信息數控指揮員,你要學會沒有眼睛的情況下,如何用己方給的視線,去尋找視線。就像此時我們雖然失去了地面偵測儀器······但只要有衛星定位,就有指揮員的用武之地。而······”
而且,作戰室就是我們的另外一個大腦,也是一場戰爭里,所有參戰人員的主腦——只是,最后一段話,貓爺沒有說,只說在心里,每當想起這句話時,他的心里就如同刀割般的絞痛,也會狠狠吸一口煙,麻醉自己。
貓爺的手,有些顫抖的夾著煙,送進口中,紅紅的煙頭,在嘴中用力的吸取下,吐出了一口濃郁的煙霧,同時也壟拉下來了眼皮,露出的瞳仁,看著屏幕的一方,隨著越野車行過的一方方屏幕上,緩緩移動著,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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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一輛黑色的路虎越野車,碾著地面,轱轆在瀝青馬路上,打擦出了四條黑色的粗線條,在景陽小區正門前,擺了一個九十度的急行彎,吼著發動機的轟鳴,直接沖進了小區里左側的主干道里,消失了車影。
留下門鳳一臉的詫異的看著車消失的方向,雖然總指揮的命令,已經讓她意識到了,事情非常嚴重,但還是驚訝了一番,連自己的父親,都如此焦急的登場!
可見一斑。
門鳳收到了撤退的命令,顯然看著他的臉上,露出了那雙擔心的目光,看向小區里,也不知道是擔心進去的六百名隊員,還是剛剛進入的父親,或者是她的小男人。總之——等了幾分鐘,在目光里······兩個營的兵士完好無損的集體撤了出來。
門鳳戀戀不舍的望了一眼,一揮手,帶領著隊員集體向著北道而行,離開了景陽小區波及的范圍。
而隨著他們的撤走,整個景陽小區的正門很蕭條,又隨著分秒的跳動中,不時出現一輛車打擦著地面,向著小區里行駛進去,又隨著一輛輛車行過,整個景陽正門前的瀝青路面,被輪胎打擦得漆黑一片,形同剛剛鋪好的路面一般。
視線投向南城的天空里,除了景陽小區上空的武裝直升機轟鳴以外,在東城方向再次飛來了一輛直升機。
這一刻,仿佛南城,南城內的景陽,成為了地中心一般,就連空中的太陽,它所照射的光線,在冬天里特別醒目下,都恍惚全部凝聚在了南城的這片市區里,通過無數折射的反光體,讓視線變得有些恍恍惚惚!卻恍惚不了,即將進入高層次戰爭里的每一位戰士。
顯然,此時的兵士已經失去了戰爭得資格。
而二十分鐘,對于這些戰士而言,是絕對的命令!
然而,二十分鐘對于寧城來說,無疑于是漫長的。
如同在死亡線上跳著舞蹈般······
“砰!”寧城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穿透了空曠房間的一堵二十公分的隔墻,在嘩啦聲中,砸翻了板凳桌椅。
滅的身影如附骨之疽,在寧城落地的瞬間,便詭異的出現在他身前。伸出抓子,嘴張開,發出一聲可怖之音。
在鉆心的疼痛下,寧城身體隨著一腳蹬向墻面,借著力量身體向著一側滾了過去,直到起身,眼睛里狠色更勝。不過他沒有選擇攻擊,在脫離它的范圍外,從倒塌的隔墻處,向著空曠大廳里折返。
滅意外,五爪合攏,張開,仿佛不相信卑微的身影能從它的爪下逃出去。
然后下一瞬間,它便如疾風一樣,追了上去。
速度上,復活了生氣的滅,絕對有你想象不到的詭異。它急行時仿佛很慢,即沒有那種視線只能看見殘影般的閃馳,也就沒有快到你看不清她雙腿擺動的頻率,而是像走步一樣。然而就是如此,在過去的二十分鐘里,讓寧城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疼痛盛宴。
滅眼神有些戲弄,一閃紅芒,像是跳躍空間一樣,出現在急行奔跑的寧城身后。然后,接下來的一幕,讓它眼神火焰再次熄滅,成灰白色,還有一絲綠芒從眼角閃現,這是除了迷茫,驚訝過后的一種慎重!不過緊緊停留幾秒,又被火焰籠罩了它的瞳孔,收回前抓的手臂,看著這個從手中再次溜走的身影,它的雙腿一繃,腳下地板寸寸斷裂,于此同時身體也離地而起,飛撲向前方逃竄的身影。
寧城奔跑中,腳如同錘子一樣,嘎吱!嘎吱!在他落下腳的同時,地磚塊塊碎裂,翹出地面。
后方滅在空中,伸出五爪,正是對著他的后背脖頸位置。
距離一點一點,接近!
兩米!
一米!
五十厘米!
寧城腿一抬,身體離地而起,踏上空間的主體柱子上,借力腿一弓便一彈,身體在空中扭轉,左手握拳,在極限護手的加持下,打出了一道風聲,在一聲沉悶的抨擊下,寧城穩穩的擊上了滅的左臉頰,在力量中,在空中,滅的上身直接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所附帶的力量,被沖擊得身體后仰了過去,隨后寧城身體在空中,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腿弓起,雙手勒上腳脖,彈出了一股勁道,當手松時,腳便直接的印上了滅的胸口,先是腳尖,在是整個鞋底,在腿部一跺下,滅整個身影向著玻璃墻筆直的飛去。
而寧城也被力量推向后方,仰躺著砸向地面,發出后背關節的嘎嘎脆響。
緊隨著是滅得身影砸碎了玻璃墻的聲音,也消失了身影。
寧城抬起血液染紅的面孔,看著空空如也的玻璃窗口,呼出了一口長氣,卻夾帶著把嘴中的血晶也吐了出去,但是他沒有去拾,先是用手杵著地,擺正了被喪尸抓得凌亂的身姿,在杵著膝蓋。一點點站了起來。
寧城舉目四望,尋找著出口,只見目光中,還有一具低階的喪尸,顫抖的身體,看起來像沒有氣絕一樣,然而此時的身體,像渙散般,隨著那具有生氣的喪尸,或者說活尸更貼切。它掉了下去以后,一點力量都凝聚不起來,就連神經都屬于一種松懈的狀態。
寧城晃動著身體,向著北側走去,仿佛遺忘了,應該去玻璃墻處,看一看,活尸是否死亡。
也是,三十多層的高度,就是一塊鋼鐵摔下去,也可能變形。
只是,喪尸不是鋼鐵。
寧城走到通道進口的大門處,沿著通道的墻壁,向著樓體下方邁去,每一腳都是輕飄飄的,但等到身體的重量壓上去,整個腿部神經都是酥麻的感覺,加上渾身的疼痛,還有胸腹里五臟的撕裂般疼痛,讓他在邁過第一個坎的時候,整個身體就仿佛失去重力一般,讓他直接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撞在了通道平臺上的墻壁。
他躺在平臺上咳嗽了一聲,咽喉又返上來一口腥味的鮮血。
他支撐起身體,靠在墻壁上,笑著!
他笑時,牽動了鼻子里的血,流了下來。
他仰著頭,恍惚感覺到了淋漓之感,更是帶著沙啞的嗓音,從喉嚨里喊道: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