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憶
- 驅鬼事務所
- 不如瘋癲
- 2709字
- 2016-10-28 11:42:30
(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某些在你平時看來粗鄙惡心的事物,也許在關鍵時刻能救你的命——胡越)
經歷了如此荒誕的一天,胡越也沒有心情再送快遞了,向BOSS劉請了假,一回家就像僵尸一樣倒在床上,過度的驚嚇似乎耗盡了胡越的體力,迷迷糊糊中,胡越做了一個夢,夢里他變身法力高強的孫悟空,腳踏七彩祥云,揮舞著金箍棒,與邪魔妖怪打得難解難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里11點了,胡越渾身乏力,感覺暈乎乎的,嗓子疼得就像是有輛火車碾過一樣,勉強爬起來給自己沖了袋板藍根,一口喝下。
躺在床上,胡越翻來覆去卻怎么也睡不著了,拿出曼麗留下的名片瞅了瞅,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的,摸上去有很有質感,黑色打底淺淺的紋路搭配紅色的字體,讓“曼麗工作室”幾個字顯得異常顯眼,一股淡淡的幽香散發出來,讓胡越有種寧靜的感覺。
回想起今天的遭遇,胡越感覺像是在做夢,雖然過程很驚悚,但似乎也沒那么遭,至少他看見了還是正常人的媽媽,一想到母親,回憶的潮水瞬間把胡越淹沒。
胡越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母親19歲就生了他,7歲之前,他和媽媽一直住在外婆家,到了上學的年齡,就搬到了城里,日子雖然清苦,但有媽媽在,小胡越還是非常幸福的,直到胡越上初二。
有一天,胡越打開家門,發現滿屋狼藉,媽媽坐在地上滿嘴鮮血咧著嘴笑,地上躺著已經氣絕的貓。
醫生說,胡越的媽媽換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癥,過度的妄想和幻覺可能會令她做出傷害自己或家人的情況,無奈之下,胡越把媽媽送到醫院治療,可這一去,媽媽的病情卻更嚴重了,只能長期住院。外婆憂慮過度,不久就去世了。
于是,15歲,胡越就開始獨自一個人生活。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除了完成學業,胡越每天要打三、四份工,這樣才能在養活自己之余,勉強維持媽媽的治療費用。過早的獨立,讓胡越比一般的孩子成熟許多,但是家庭的變故也讓胡越變得極度自卑,幸好,天性樂觀的胡越并沒有讓自己消沉下去,反而以一種難能可貴的“阿Q精神”頑強地和這個世界說聲:問候你全家。
就這樣,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到走出校門,胡越的人生一步步踉踉蹌蹌,跌跌撞撞,但始終在向前。
胡越有時候非常恨他那死鬼父親,如果他有那么一點兒擔當,那么這個家就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有的時候,胡越甚至幻想,自己的父親是個超級富豪,有一天,會讓自己來繼承他的金錢帝國,無數的美女,數不清的鈔票和奢華到沒朋友的豪宅,都在那里等著他。
當然,這些只是胡越的YY,每次在他詢問母親和外婆的時候,得到的回答都是:“你的爸爸已經死了。”
是的,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連一丁點兒蛛絲馬跡都沒留下,沒有照片,沒有信件,什么都沒有,就好像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一樣。
在媽媽瘋了之后,胡越也放棄了那一絲絲幻想。
生活,永遠只能靠自己。
胡越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張黑色的名片,那雙白的晃眼的大長腿始終在胡越的腦子里揮之不去,明知道不可能,但心里就是有一股沖動,陡然升騰的欲火把胡越憋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下床,打開自己攢的二手電腦,拿出抽紙,胡越決定再放縱自己一次,生活的重壓可以讓人卑躬屈膝、低三下氣,也能讓人一蹶不振、萬劫不復,但無論是誰,都無法剝奪你YY的權利,那片刻的歡愉雖然只存在于腦海,卻足以在深夜撫慰受傷的心。
電腦屏幕不停地閃爍著,癡纏的肉體和那令人血脈膨脹的聲音不斷地刺激著胡越的感官,鼻子一熱,胡越習慣性地抽出一張抽紙摸了摸,又是一抹鮮紅。
胡越嘆了口氣,這流鼻血的毛病看來是沒治了,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會擔心自己得了不治之癥,可盲目樂觀的胡越卻安慰自己,時不時地放放血,有利身心健康。
正當胡越決定進行最后的沖刺的時候,房間突然一片漆黑,停電了。
“明明已經交過電費了,怎么還停電?不會是房東在整我吧,看來下個月的房租不能再拖了。”
黑暗中,胡越摸摸索索,輕車熟路地從書桌旁的抽屜里拿出一個一根蠟燭,用打火機點燃,房間里也漸漸亮了起來,溫暖的燭火跳躍著,墻上的陰影也隨之舞動,就在忽明忽暗之間,胡越絲毫沒有意識到,在他的背后,多出來一張慘白的臉。
這是張女人的臉,因為那黑色的長發和鮮紅的嘴不可能是男人的。
胡越舉著蠟燭,向床頭走去,背后莫名的發冷,這種詭異的氛圍,不禁讓他想起今天的遭遇,想起吳莎莎的臉,想起那盒子里的頭。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能細想,蘋果自由落體砸到牛頓的腦袋,這種在正常不過的現象,牛頓多想了,于是就有了牛頓定律。
馬小姐的手機落在家里,寶寶多想了,于是拿起手機看了看,一出現實版的《金瓶梅》就這樣上演了。
胡越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思緒,但心里已經開始發毛,他不敢回頭看,可越是這樣,身后的東西越發囂張。胡越感覺有人在他的耳朵旁輕輕的吹著,燭火隨著那涼颼颼的氣流忽明忽暗,最后,終于熄滅了。
胡越趕緊三步并作兩步,直接跳到床上,蒙上被子,瑟瑟發抖。
“不管你是何方鬼怪,別搞胡爺,胡爺我一沒錢,二沒貌,絕對不是替死鬼的最佳人選,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各位神仙幫幫忙,讓那些不干凈的東西都趕緊滾蛋!.......”
胡越說起來就沒完,但一直說話能給自己壯膽,胡越緊閉雙眼,希望趕快睡著,也許睡著就不會這么害怕了,可是越是這樣,人越發清醒。
忽然,胡越停止了絮叨,因為他感覺被子里有東西,很長、很扎人,他伸手一抓,是人的頭發,他嚇得趕緊要扔掉,但是頭發就像是黏在他手上一樣,怎么甩也甩不掉。
胡越想爬起來,可是無論他怎么掙扎,就是無法挪動身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只手慢慢地撫摸著胡越的大腿,如果這只手的主人是個美女的話,可能胡越會很享受,但是理智告訴胡越,不會有美女大半夜爬到他的床上的。
胡越想大聲呼叫,可惜他叫不出來,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掙扎,卻無法擺脫水的無孔不入。
那張令人匪夷所思的臉出現了,胡越看得很清楚,是的,即使是在漆黑的被窩里,那張慘白的臉依然清晰,胡越的心跳加速,恐懼到里極點,可是就在這樣一個千鈞一發、必死無疑的情況下,被窩里突然傳來了一聲長長的聲音:“啵.....啵啵啵......”
胡越十分不合時宜的放了一個屁,一個加長、連環、奪命屁。
被窩里那張慘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綠,變深綠,然后消失。胡越能動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完全不顧自己大腸剛剛排出的氣體,他實在是太感謝這個及時屁了。
“我靠,屁也能驅魔,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胡越從床上爬起來,掀開被子,除了皺巴巴的被單,上面空無一物,就好像剛才發生的只不過是胡越的個人幻想。
只有床頭柜上的那張名片,提醒著胡越,這一切都是真的,任何人,在一天內兩次撞鬼,這都不是個好兆頭,大大的不妙。
胡越不想再耽擱了,迅速地穿上衣服,拿著名片就出門了。寂靜的街道上,響起了一陣三輪摩托的轟鳴聲。
而此時,胡越床頭柜上原來擺放名片的位置,莫名其妙地冒起了白煙,白色桌面上如同燒焦一般緩緩地出現著一個輪廓,那是一張臉,一張女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