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山頂，冷月累得氣喘吁吁，嘆道：“為什么要把廟修得這么高？”

“這是為了考驗世人，能費盡心力抵達這里的，都是心誠之人。”景淮說道。

“還有上了賊船的人。”冷月補充道。景淮笑道：“快到了，前邊不遠就是。”

冷月朝前望了望，只見是一座不起眼的灰瓦小廟，說道：“這里人跡罕至，你是怎么找到的？”

“心誠則靈。”景淮含糊地說道。

此時，旭日初升，霞光閃耀，冷月站在山頂，突然覺得一切的辛勞都是值得的，哪怕是為了看這一瞬間的山中美景。

淮此前來過，輕車熟路，敲開了寺院的窄門。二人見過廟里的方丈，便席地而坐。景淮向方丈介紹冷月道：“這是我在山下的一位朋友。”

方丈看了看冷月，默然半晌，最后緩緩說道：“天上來客，人間是非。”

景淮不明所以，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方丈笑道：“老衲是說，眼前的女子出塵脫世，仿佛天外之人。”冷月心里一驚，隨后問道：“那人間是非有何深意？如何能脫離呢？”

方丈手捋長須，說道：“是非因果，自有天注定，施主一切隨緣吧。”

拜別了方丈后，冷月心事重重地向山下走去。景淮在后面說道：“山路陡峭，你慢點走。”

冷月回頭問道：“你說，人間是非這么多，為什么還有人執迷呢？”

“只緣身在此山中，眾生都是如此。”景淮答道。

冷月搖頭嘆息。

“這邊走，下山有不同的路，可以看不同的風景。”景淮建議道。

冷月跟隨著景淮，從另一條路下了山。此時，天空飄起了零星的雪花。

景淮從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把傘，撐開傘后，和冷月并肩而行。山風吹來，空氣清新，冷月和景淮一邊走路，一邊暢談，下山后踏上了回城的路。即便多年后，冷月依然記得這個情景，深山，飄雪，青傘，少年，仿佛舊時的夢，歷久彌新。

回府后，冷月換下衣服，早早歇息。翌日一早，冷月感覺昏昏沉沉，鼻塞不通，頭昏腦脹，虛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