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男子的手毫不猶豫地放下了驀然,背轉了身體站了起來,“夜梓幽,你還是好好養身體吧,這樣的虛弱對你以后并沒好處,你跟我進京,而后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生活!”
“我知道,身體是我的,我自會好好養!”驀然一樣無心看這璃王,她撇開了頭,聲音談得可以隨風散去。
慕流毓又一次覺得心里亂亂的,這個女人,她……真的是那個說出要嫖盡天下男的名妓梓幽嗎?為何他好像看到的是那獨立在山谷的幽蘭淺綻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進京的馬車一刻都沒有停留,驀然的病也在慢慢地好起來,她一次次地想旁敲側擊,問問那場刺殺到底如何收場的?可慕流毓的兩個丫頭就是守口如瓶,而她本人也不能問得太過明顯,她已經夠張揚了,如今只有蟄伏才適合!
“姑娘,再趕三天的路,就到京城了!”宿雨對著驀然大方一笑,而后扶著她下車。
其實,驀然一直都有些納悶,慕流毓的這兩個丫頭一看便都是伶俐的,一個冷傲,一個得體,全是有武藝在身的,在那璃王面前的身份也不低,怎么就派來服侍她了?而且還都那么恭敬,他們對她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姑娘,今夜就在這城里落腳,此處就是我們的別館!”
其實不用朝煙再解釋什么,她已經抬頭看見了匾額,上面龍飛鳳舞三個大字“閱曦堂”,這三個字筆法秀美,只是在驀然看來,顯得有些浮夸,不知道怎么說,好像就是那種太過追求華麗的筆法,不夠流暢!
“這是我們爺寫的,姑娘覺得不錯吧,我們爺可是很多才的呢!”宿雨看見驀然一直緊緊盯著匾額,忙笑著解釋。
驀然聽了后,愣愣地看了眼那個一臉自豪的丫頭,她心中奇怪,為何這兩個伶俐的丫鬟總是在對她贊美那個璃王,他是不是多才與她又有何干?搖搖頭,她不想多辯解什么,“確是好字!”
驀然的無心贊美更惹了那兩個丫頭開懷,現在哪里還看得出朝煙的冷傲神色,她與宿雨都分明喜上眉梢,連踏出的步伐都是明快而歡愉的。驀然真是大大納悶,有那么高興嗎?
“姑娘,不是我說,其實如果你好好看看我們爺,只需要用心看看,恐怕為他去死都是甘愿的!”宿雨一面扶著驀然,一面真心地說道,“爺他真的很好,多少女子想要得到爺的眷顧,只要爺愿意對她們笑笑,她們什么都愿意做的!”
這下,驀然算是聽懂了,看來這兩個丫頭都把她當做了慕流毓的侍妾來看待了,只覺得她對慕流毓沒有那種愛慕心思,特為來開導她吧,那……清泠的女子微微一笑,她們真是白費心機了!
白衣素袍長長地拖在地面上,黑色烏發柔柔地灑在肩頭,慕流毓就在驀然的身后看著,她單手交在宿雨的掌中,宿雨則恭敬地用雙手攙著她,那個女子似乎極自然地就擺出了這幅女王的姿態,她的背影是那樣雍容平和,明明只是簡裝薄戴,卻好像華服盛妝一般,這行走的步子也落落而有大家之風,這環彩閣當真可以養育出如此女兒嗎?不得不說,這個夜梓幽很迷人,很像……
驀然不會知道別人如何想她,她本就是東府培養出的女兒,她更是上陽公主傾盡心血培養的女兒,如何不優秀?
是夜,現在已是秋日,天也暗地早些,驀然不喜歡人多,她打發了宿雨她們都離開了去,只自己靜靜坐在這陌生的院子里賞月,“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爛銀盤、來從海底,皓色千里澄輝。瑩無塵、素娥澹佇;靜可數、丹桂參差。玉露初零,金風未凜,一年無似此佳時。”
“一年無似此佳時?”
驀然才念到一半,就聽見自己身后的男子聲音,她倏地轉頭,就看見那人影,慕流毓他似乎很喜歡喝酒,如今的手中還是擒著只酒杯。
“你覺得現在是佳時?”男子湊近了那個清淡的女子,還在品味她剛才的詩。
驀然不過有感而發,只注重了詩詞的規格,倒沒去想那意境,她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這個男子,但那人顯然不需要她的回答。
“哈哈哈,哪里是什么佳時?這個天……”單手一指上空,慕流毓似乎是醉了,“最是不公,梓幽,你知不知道,人與人明明都是爹生娘養,可就是不同,這個世上最缺的便是公平!”
驀然從未見到這個男子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他怎么了?現在的臉上帶著苦,也有痛,更有柔情,讓她都忍不住想要去撫平他的眉梢,而他看向自己的眼也慢慢地從悲嘆到了現在的……
不對!這個眼神太……就如同數月前那靜王看她的眼一般!癡迷而熱烈!
可這個認知已經晚了,驀然驚覺到自己的身軀已被這個男子緊緊摟住,她一時羞紅了臉,雖不是第一次被他擁著,可這次明顯不同,驀然心底暗罵自己,怎么會對于剛才他展現出的溫軟而有所心動,怎么可以?她該甩開他!
慕流毓并不管,他一把打橫抱起了這個女子,一面那熾熱的狂吻已欺上了她的唇。
天旋地轉中,驀然已經傻愣到不知如何反應,她想掙扎,卻用不出力,她想呼救,口已被堵,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害怕到了極點,他慕流毓到底想做什么?
房門就在眼前,夜剛剛開始!
驀然早在去護國寺之前,就被宮中的嬤嬤教導過,對男女之事雖不全懂,但也略知一二,所以她現在很清楚這個璃王對她做的事,意味著什么,少女害怕地只想往床里躲!
但慕流毓只把她緊緊壓在身下,他的眼底看似迷蒙,卻又清澈,驀然不知道他有沒有醉,她幽幽哭著,柔柔哀求,希望他停手,可回答她的只有那人粗重的呼吸和火熱的吻。
身上的男子似乎失去了理智,驀然被他吮到了發痛,她只有再喊宿雨,可依然無人回應她,她知道自己只是她身上男子買回的姬妾,正如他所說的,不論怎么對她,都是可以的,可她不甘,不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