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杭州城內(nèi),只要你銀錢夠多,不愁吃不到好吃的美食?!?
城內(nèi)稍微豪華點的酒樓,其門首,以枋木及花樣沓結(jié)縛如山棚,上掛半邊豬羊,一帶近里門面窗牗,皆朱綠五彩裝飾,謂之‘歡門’。每店各有廳院,東西廊廡,稱呼坐次。
只要你們走在杭州的街道上,抬頭望見高聳的彩樓歡門,那八成就是酒樓了。
石言玉講的興致來了,唾沫星子四濺。三人完全插不上話。
如果有機會,你們一定要去住那杭州最好的酒樓客棧——驚仙樓。
驚仙樓乃杭州酒肆之甲,飲徒常千余人。一天可接待一千多個客人,非常豪華。驚仙樓也是我們杭州的地標性建筑,“三層相高,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币驗轶@仙樓太高,以致登上頂樓,便可以將整個西湖美景盡收眼底。
你一進那驚仙樓,便馬上有人招呼座位,提供菜單菜目,想吃什么,隨便點。
“客坐,則一人執(zhí)蘸紙,遍問坐客。都人侈縱,百端呼索,或冷或熱,或溫或整,或絕冷,精澆、膘澆之類,人人索喚不同。”
三人皆似乎非笑的盯著石言玉看個不停,雖然早已體驗過驚仙樓的種種,但還是想看看石言玉如何耍寶,便無透露他們此前便是住在驚仙樓。
石言玉絲毫不知道三人的意圖,還以為三人聽的津津有味。便又繼續(xù)道:“這些飯店的菜品非常豐富,角炙腰子、鵝鴨排蒸、荔枝腰子、還元腰子、燒臆子、蓮花鴨簽、虛汁垂絲羊頭、入爐羊、盤兔、炒兔、假野狐、石肚羹、炒哈利、炒蟹......”
“停停停.....小石頭你能不能不報菜名了,我不餓都要被你說餓了。”清清摸了摸肚子,埋怨道。
石言玉生生停住,訕訕笑笑。
“咳咳,菜點完了。很快就能上菜,驚仙樓的服務非常周到,簡直把客人當皇帝供著?!?
凡下酒羹湯,任意索喚,雖十客各欲一味,亦自不妨。
驚仙樓的伙計若是服務不周,被客人投訴,則會被店老板叱責,或者被扣工錢、炒魷魚。
“雖一人獨飲,碗遂亦用銀盂之類。”樓中使用的都是珍貴的銀器,給你一種非常尊貴的體驗,你們還可以叫歌妓.....歌女....彈唱佐酒。
石言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柳如煙,生怕她難堪。剛剛一時口快,忘了柳如煙正是金陵城中聞名的花魁歌妓。
似是看出石言玉的擔憂,柳如煙輕笑,頭上珠釵都為之黯然失色。鼓勵道:“石公子但說無妨?!?
杭州城內(nèi)自是不缺美酒佳釀,如驚仙樓中有‘清風酒’和‘玉髓酒’,時樓有‘碧光酒’,和樂樓有‘瓊漿酒’,中山園子店有‘千日醉’。高陽樓有‘玉液酒’‘流霞酒’等等,真是數(shù)之不絕啊。
杭州‘坊巷橋道,院落縱橫?!彩翘幪幐饔胁璺?,酒肆。
“北山子茶坊,內(nèi)有仙洞、仙橋,仕女往往夜游,吃茶于彼?!蹦銈冊隗@仙樓吃完飯可去尋個茶樓喝茶,各個檔次的茶樓皆有。
稍微高檔一點的茶坊‘插四時花,掛名人畫。列花架,安頓奇松異儈等物于其上。里面還有說書先生說書,端的是一個消遣午后時光的好去處?!?
到了晚上就更好玩了,杭州的夜市極為繁華。各種小吃應有盡有,可以邊吃邊去那瓦舍勾欄中看表演。
這瓦舍勾欄是杭州最繁華人氣最旺的一處地方,瓦舍內(nèi)設(shè)有勾欄,樂棚、勾欄中日夜表演雜劇,滑稽戲,講史,歌舞,傀儡戲,皮影戲。
“夜點紅紗梔子燈,鼓樂歌笑至三更乃罷?!?
你們只要趕在宵禁之前回到住處就可以了。
說到這里,石言玉終于堪堪停下,這才覺得口干舌燥,大喝了一口茶,這才望向目瞪口呆的三人。
“是不是我話太多了?”
“你知道就好?!鼻迩逍÷暪緡伒?。
“沒有,沒有。石兄講的實在有趣,抽空我等一定一一去體驗一番?!?
石言玉也是一番美意,柳一白也不愿傷了他的這一片赤誠之心。
石言玉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可能是太想在柳如煙面前表現(xiàn)自己了吧。那天看到清清的時候是驚艷,但在看到柳如煙后,他才知道什么是心動,什么是魂牽夢縈。
自古才子多風流,石言玉倒是不介意柳如煙是否煙花女子,只知道見到她便心跳加快,血液加速,手腳不知道放哪里好。
.....
“嗨,三位客官,請下車吧,咱們已經(jīng)到了學紡池亭榭門口?!闭攷兹擞窒萑氤聊嚪虻穆曇暨m時的響了起來,化解了石言玉面對柳如煙的尷尬、手足無措。
三人下了車,跟著石言玉這個向?qū)ら績?nèi)走去。
花園里百花齊放,爭相斗艷。迎春花起的最早,吹起了鵝黃的小喇叭。一大片,一大片的桃林杏子林像是喝醉了酒,臉頰緋紅,又像朝霞染紅了天空。黃黃的油菜花也不一般,吸引著成群結(jié)隊的花蝶翩翩起舞。一大朵,一大朵的牡丹芍藥,你挨著我,我擠著你。一顆顆的紫玉蘭,像一個個高貴的夫人亭亭玉立。
當真是賞心悅目,奇怪的是,亭榭內(nèi)游人并不多。就算學紡池亭榭不算太出名,但也不至于這個探春的季節(jié)沒多少人來啊。
三三兩兩的游人全是佩戴刀劍的武林中人,竟不見一個普通的游人。
隨著這些人的腳步,柳一白幾人來到一個庭院內(nèi),院內(nèi)熙熙攘攘圍了一大批人,真談笑著什么。
人群中一人極為顯眼,手執(zhí)青紙扇,游走于青蔥小姐之間,和藹可親,風度翩翩。
“這不是那慕修寒嗎?他怎么在這?!鼻迩迤婀值?。
慕修寒也發(fā)現(xiàn)了門口的柳一白四人,眼角劃過一抹陰毒的神色,對身旁一大漢小聲吩咐了幾句,又當作沒看到幾人似的,自顧自的和面前的妙齡女子聊起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