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小子快和我說清楚,上周五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睡過頭了?”即將午休之際,李峰晃晃悠悠的來到了楊林森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問起了上周的事。
“呃,是峰哥啊。哎,快到吃飯點了,等下咱們?nèi)コ渣c什么?”見李峰一進來就興師問罪,楊林森趕忙岔開話題道。
“別跟我支支吾吾,吃什么沒那么重要。快說,上周到底為什么掉鏈子?”
“哎呀,我不是說了么,我睡過頭了,真沒騙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喝了點啤酒,就誤了這么大個事。唉,別提了,別提了,想起來就心堵。”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楊林森便一臉苦相的回答道。
“你啊,真是無語了我!這么大人了,被瓶啤酒撂倒了……不行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雖然失約是挺嚴重的事,但也不至于就沒戲了。我再幫你想想看,還有沒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啊?峰哥,還要上啊?頭一次約會就放人鴿子,之后還繼續(xù)約人家,這、這不是找罵呢么?峰哥,我看還是算了吧,既然如此,咱們就好好的做一對難兄難弟得了!哈哈哈。”見李峰這般態(tài)度,心里早就打了退堂鼓的楊林森趕緊說道。
“靠!虧你還笑的出來!什么難兄難弟!不行不行,不能就這么放棄了。就你這追究配偶的態(tài)度,人類還能繁衍壯大么!走走,先吃飯去,邊吃邊說。人都說被氣飽了,我怎么是越氣越餓呢。不管怎么說,今天都得你請客!”
“這個肯定的,我請我請!呵呵。”
說罷,二人便走出辦公室尋摸午飯去了。
可是說來也巧,正當(dāng)楊林森和李峰剛下樓還沒走幾步,他們就遠遠瞧見任梅梅獨自走進了一家砂鍋店。見到這般機會,李峰二話沒說,直接把楊林森推進了砂鍋店的大門,隨后便消失不見了。
……
“老板,兩碗沙鍋米線!打包帶走。”
點過了他和李峰的午餐后,楊林森便找到了獨自坐在一張四人桌前的任梅梅,而她此刻也正好望向自己。帶著幾分忐忑,楊林森擠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便硬著頭皮坐在了任梅梅的對面。
“那個……我知道你一定還在生氣,而且這事確實怨我,是我的錯。我今天這么唐突的來見你,其實就是想要當(dāng)面再對你說一聲,對不起!”楊林森說這番話時,一直耷拉著腦袋不敢直視對方,僅憑著余光悄悄的觀察著對面的任梅梅。今天的任梅梅與往常的裝扮類似,身著黑色的西服工裝,里面還穿了一件蕾絲領(lǐng)的白色襯衣,再配上幾縷看似隨意搭在胸前的長發(fā),怎么看都是一位非常有吸引力的職場女性。但是今天,她那俊美的臉蛋上此刻卻沒有半點的笑容,給人一種冷冷的距離感。
說完開場白后,楊林森發(fā)現(xiàn)任梅梅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既沒有罵自己,也沒有打斷自己的話語,心里才算是稍微有了點底,繼續(xù)開口解釋道:
“我明白,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但、但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其實是很用心準備那天的晚餐的。那天下午,我不但翹班去了趟理發(fā)店剪頭,還去超市買了一大堆水果、小吃和晚飯時喝的紅酒。現(xiàn)在那瓶紅酒還在我家放著,連包裝都沒打開呢。只是后來……我回家洗完澡后,可能是因為心情太好了,喝了瓶啤酒,就放松了……躺下休息了會兒……唉,結(jié)果直到接起你的電話,我才知道原來已經(jīng)六點多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也明白恐怕自己是沒戲了。但不管怎樣,事已至此,我還是想和你說,我是真的、真的很抱歉!”楊林森在說這段話時,態(tài)度還是非常誠懇的。但是,為了不產(chǎn)生額外的和不必要的麻煩,他決定還是不提那令人聽起來極其荒誕的天書和圖形世界的事為好,半真半假的把這件事圓了過去。
說完這段話,楊林森的心里其實坦然了很多。因為無論任大美女此刻接不接受自己的道歉,或?qū)頃ψ约涸鯓拥膽B(tài)度,至少他已經(jīng)做了他認為自己必須做的事——一個誠摯的當(dāng)面道歉。可是在這番口舌之下,任梅梅卻沒有回復(fù)半句言語,表情依舊冷淡而平靜,一直都在默默的吃著碗里的米線。直到五、六分鐘過后,任梅梅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抬起了頭正眼望向楊林森,開口小聲說道:
“我覺得……”
可是她才剛說了幾個字,就被一個極其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
“小伙子,你的米線好了,一共二十!”
眼看著任梅梅終于開口了,可楊林森怎么也沒預(yù)料到店老板居然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來打岔,他這心里啊別提有多郁悶了。但郁悶歸郁悶,望著店老板手中兩個熱氣騰騰的塑料袋,楊林森只能老老實實的接過米線,并付給了老板三十元錢,同時點頭示意還有這個姑娘的一碗。而當(dāng)?shù)昀习迨樟隋X、道了謝離開后,楊、任二人立刻又回歸了沉默模式。
“剛剛,你要說什么來著?”
大約一分鐘后,楊林森見任梅梅似乎沒有說話的意思,便試探的問道。可是任梅梅就如沒聽到一般毫無反應(yīng),或者就是改了主意,反正就是不打算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了。在這吵鬧的飯店中,如此寂靜的二人就這樣又度過了幾分鐘,楊林森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再加上他手里還提著兩袋冒著熱氣的米線,在一聲嘆息后,他再次開口說道:
“那、那我先上去了,李峰還等我給他帶的米線呢。如果有機會的話,咱們再聊吧。哦,對了,你這碗砂鍋的錢我也給過了,我先走了。”說完,楊林森便起身離開了這家讓他感到無比沉悶的砂鍋店,回公司去了。而任梅梅那邊兒,直到楊林森離去,她才抬起了頭,透過落地窗遠遠的望著楊林森的背影,眼中充滿了復(fù)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