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啊，你好幾周都沒回家了，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聽到電話那頭父親的詢問后，楊林森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是有三、四周都沒回家了。以前，他幾乎每個星期的周末都會回去吃頓飯，再陪老兩口說說話，可是自從天書駕到后，他就把這個事給徹底扔在腦后了。

“呃，是啊，前一陣兒事情比較多，要趕幾篇報告。所以、所以周末就在家寫東西了，沒能回去。”楊林森一聽趕忙心虛的說道。

“噢，要是忙就算了，工作重要，我和你媽這兒沒什么事。”

“也不是那么忙啦，我差不多都快忙完了，這周末肯定有空，我一定回去。”楊林森保證著道。

“哦，那就好，到時候讓你媽給你做幾個你愛吃的菜。”

“呵呵，好嘞。不過……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說到這會兒，楊林森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因為平常一般都是他老媽給他打電話，問他這周回不回家啊，想吃什么啊，工作忙不忙啊什么的，他老爸可從來都沒有因為這些事給他打過電話。一旦有電話過來，通常都是有重要的事情的。

“沒事啊！怎么，我沒事還不能給你打個電話，關心一下你啦？”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口一問，沒事就好。”見老爺子不肯承認，楊林森也不再多說什么。可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就聽到電話里再次傳來了父親聲音：

“不過，的確有個事想告訴你。你爺爺又住院了，已經一周了。”

“啊？怎么回事？嚴不嚴重？”聽到爺爺住院的消息，楊林森頓時緊張起來。

“唉，還是老毛病，肺結核又犯了。上周一直胸悶，后來都咳出血了，你大伯就趕緊給送去醫院了。”

“哦。哪個醫院？我這就過去。”

“在省醫院。不過林森啊，你要是忙，不好請假就算了，我和你大伯……”

可還不等老爺子說完，便聽到楊林森回道：

“好的，知道了，一會兒見面再說。”

……

楊林森的爺爺今年已經八十高壽了，身子骨總的來說還算是硬朗。平時經常出去跟人下下象棋，打打麻將什么的，但就是肺部一直有問題。醫生說都是年輕時候抽煙害的，現在老了稍不注意就容易出問題。這回已經是他今年第二次因為肺部的問題住院治療了。

楊林森打了個車很快到了醫院。進到病房后，看到父親和大伯都在，似乎正在病床邊上說著什么。而在這間雙人病房里，楊林森看見除了他爺爺之外，還有一位老人家也正躺在另一張病床上輸著液體。

和父親與大伯打過招呼后，楊林森來到了病床的旁邊。望著爺爺那張蒼白而無神的面孔，他的心里有些微微發酸，輕輕的握了握爺爺的手掌后，開口說道：

“爺爺，你好點沒有？還難受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后，躺在病床上的爺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當他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子時，原本無神的目光立刻變得慈祥而柔和起來：

“森森，你怎么來了。我沒事，老毛病而已。咳咳……”說話間，又轉頭對楊林森的父親說道：“旭東，都說了不要跟孩子講，孩子年輕正是拼事業的時候，你怎么又打擾孩子啊。”

“爺爺，我沒事，工作很輕松，一點都不忙！倒是你，病了都不告訴我，要不是我打電話問我爸你最近怎么樣了，我還被你蒙在鼓里呢。”見爺爺責怪起父親，楊林森趕忙搶先替父親解了圍。

“唉，又不是什么大事。算了，來就來了，正好讓爺爺好好看看你，呵呵呵……”老爺子嘴上雖然說不想讓孫子知道，可是當他看到楊林森出現在病房的時候，心里面還是非常溫暖的。他拉著楊林森的手讓他坐在床邊后，口中繼續說道：

“年輕的時候要多吃點苦，多干些活，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等下早點回去工作，爺爺這沒什么事的。還有啊，森森，你也不小了，什么時候把孫媳婦帶回來讓我和你奶奶看看啊？這個大事要是不解決，我們老兩口走也走不安心啊！”

“爺爺，什么走不走的，您別亂說話。呃，至于孫媳婦的事吧……其實已經有、有眉目了，等你病好出院了，我就帶女朋友回去看望你們。”不想讓爺爺失望的楊林森，用善意的謊言應付道。

老爺子一聽他心中的大事終于有眉目了，立刻喜上眉梢，就連胸口的疼痛都忘記了，急忙問道：“真的？哈哈，那女孩是哪里的啊？多大了啊？在哪里認識的……”

和老爺子嘮了會兒家常后，楊林森便找了個借口和父親走出了病房。拐了好幾個彎，終于抵達了他們的目的地：吸煙區。爺倆兒各自點上煙后，楊林森率先開口了：

“爸，醫生這一次怎么說？距離上次住院不是才兩三個月么，爺爺怎么又……”

楊林森的父親楊旭東聽見兒子的詢問后，微微皺了皺眉頭，拿起煙深吸了一口，這才回道：

“醫生說……你爺爺這個病最近惡化的很快，已經接近晚期了。肺部幾乎已經完全老化發黑，長年累月留下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那、那就沒有什么辦法了么？”見到父親這般神情，楊林森焦急的問道。

“唉，要是有辦法，我和你大伯也不會這么發愁了。你爺爺歲數這么大，手術和化療風險過高，就不予考慮了。目前只能用一些藥物消炎，緩解一些癥狀，想要治好是不可能了。這不，我剛和你大伯還在商量，到底該如何是好……”

楊林森聽到這兒，心情是越發的沉重起來。他當然聽得出，爺爺的狀態是非常的不理想了，再加上高齡的問題，以至于醫生都顯得束手無策了。而就在楊林森感到沮喪的瞬間，他的腦中卻忽然冒出了一堆洗髓丹的功效介紹，什么清理毒素和雜質、改善器官、返老還童……這一系列的詞匯跟跳舞一般在他腦海中飄蕩起來，似乎是在提醒自己，洗髓丹對此病癥應該會有奇效。可是，從未在他人身上試驗過此丹功效的楊林森，還真有些拿捏不準這藥丸的力道，以及是否會出現什么副作用。尤其是面對自己的爺爺——體質虛弱的高齡患者，楊林森在三思之后，還是出于各方面的擔憂，將這個念頭給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