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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琉璃夜

大紅的跑車劃了一個優美弧度,在公司管理層宿舍樓下停好,當星瀾從車里出來的時候,公司行政經理小蘭已經等在那里。小蘭是本地人,學歷不高,但是是十幾年前就加入公司了,隨著公司一起成長,是老員工了。如今公司成為全球的知名企業,她也見了不少市面,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嫻靜,完全看不出是高中學歷了。

小蘭帶著星瀾走上四樓,一邊走一邊抱歉:“不好意思,陳總。宿舍是十幾年前建的,所以沒有電梯,要辛苦您自己走。但是如果有行李啥的,您招呼我們物業保安,他們隨時都可以過來幫忙。”

隨著小蘭打開宿舍的門,星瀾看屋里確實干凈整潔,尤其是家具,一看就是大品牌的,小蘭敏銳的捕捉到了星瀾一閃而過的訝異,微笑著說:“這些都是我們小辰總的家具,特別是這張床,是之前小辰總自己去挑的,但是因為小辰總的房子一直沒裝修好,所以一直閑置。這次您加入公司,小辰總說老放著浪費了,您是女性,普通的家具您用著也不舒服,就拿出來給您用了。”小蘭說的小辰總,就是如今這家公司的少東家卓峻辰,剛被董事長從美國召回接班的。由于卓總一家人,兄弟姐妹、還有兩個兒子,女兒女婿都在公司里上班,大家為了區分,公司里的人私下里都稱呼其長子小辰總,二公子卓峻暉為小暉總。

星瀾趕緊對小蘭表示感謝,對少東家如此禮賢下士趕緊表示感動。小蘭微微一笑:“我們小辰總人很好的。哦,對了,他平時也大部分時間也住著這里,他就住您樓上呢。”星瀾看著那張素雅的床,心里莫名其妙的動了一下。“哦,樓下您車旁邊的那輛路虎就是我們小辰總的車”小蘭又補充了一句。

安頓好住處,星瀾很快投入到工作中。作為這么大集團公司最年輕的副總,還是個女的,在這樣的傳統行業里要立足,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對星瀾而言,其實沒有退路了。她必須牢牢抓住這樣的工作機會。在外人眼里,她是光鮮亮麗的意氣風發的大企業女高管,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她唯一的資產就是那輛紅色跑車了。其余都是負債,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女“負翁”。她的抓住這個機會,才能換清債務東山再起。

星瀾加入公司一周后,才在公司兩周一次的管委會上第一次見到小辰總。其實之前早就在媒體報道過見過他的照片,但真人確實和照片還是有點不一樣。雖然整個人和老董事長非常相像,但是五官全部就像被整容微調了一下似的,看著像卻比老董事長好看多了。尤其是那歐式雙眼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很少男人長的有這么好看大眼睛呢。估計這是來自母親的遺傳。星瀾這樣的女漢子,被小辰總就那么是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都覺小心臟好像被一根熱乎乎的羽毛輕輕的撓了一下。星瀾趕緊穩定心神,打開筆記本,準備會議。據說每兩周一次的管委會,基本是整個集團核心管理人的噩夢。能參加這個會的不超過10個人,并不是每個副總裁都能參會的。星瀾沒有想到她剛來一周就被通知參會了。

隨著會議室厚重的大門被無聲的打開,已經年近七旬的卓董走了進來。他目光如炬在在座每個人臉上掃了一遍后,坐了下來。說了句“開會吧“。董事長秘書輕輕把泡好的茶杯放他面前,快速出去了。看著會議室大門被關上后,集團常務副總白總打開筆記本,開始了這兩周的一次的會議。卓董面無表情一聲不吭的聽著,然后隨手掏出一個指教剪,開始剪指甲。

星瀾揉了揉眼睛,我的天,真的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指甲刀啊。好吧,工作工作,別八卦。星瀾趕緊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集團準備投資俄羅斯設工廠,這個項目投資巨大,陌生國家,確實得好好研究,據說小辰總已經花了半年時間做的計劃和籌備。白總的發言言簡意賅,很快說完了。卓總眼睛都不抬,說了句:“不行“。全場靜默了幾秒中,突然聽到一聲”啪“的脆響,小辰總的茶杯蓋被重重的的拍在桌面上,整個人突然站起來,說了句:”到底哪里不行,總要有個理由吧?“卓董抬了抬眼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說話。全場一下又靜默了。小辰突然怒極反笑:”不說拉倒,我走了。“話音未落,人已經拉開椅子都了出去。

星瀾第一次參會,沒搞懂狀況,看大家伙都埋頭裝沒看進,也只好埋頭裝傻。大概有漫長的幾十秒過后,頭頂上突然傳來卓董的怒吼:“白****,我把兒子交給你帶,你就帶成這個**樣?*****”(此處省略500字)。第一個被炮轟的集團常務副總裁白總已經馬上六十歲了,他是老將了,看樣子已經身經百戰,所以一聲不吭。炮轟完白總,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逐一轟了一頓,輪到星瀾,估計考慮她確實是新來的,就一句:“你學著點!”就算過了。大家伙都耐心等卓董都說完了,白總才笑瞇瞇的說:“你和孩子置什么氣,我這就去說他。好了,散會!”

所有人聽了這話都長舒了一口氣,紛紛往外走,星瀾心里直犯嘀咕,這會和想象中的高大上差遠了,整一個莫名其妙批斗會啊。不過自己是新來乍到的,看別人都一臉鎮定自諾的,說什么也不能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面似的,趕緊的也昂首挺胸的踩著高跟鞋出去了。

剛回辦公室,座機就響了,總裁辦秘書電話:“陳總,卓總找您。您這會來一下總裁辦公室吧。”星瀾剛放平穩的心臟突然又緊張起來了:“來報道這么久了,第一次小辰總召見能有什么事。”不管什么事,去了再說吧“,星瀾自我安慰,出門前對著落地玻璃窗的反射,照了下鏡子,嗯,很好,還是職場精英女性的形象。,寶藍色小香羊絨西裝裙套裝,露出白色的羊絨衫的高領,顯的膚白如雪,腳踩同色寶藍高跟鞋,應該還是很優雅的。

總部辦公樓是是集團征地蓋的樓,空間有的是,所以總裁辦公室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至少有兩百平,布置的風格簡潔清爽,倒是很對星瀾的口味。小辰總依然似笑非笑對星瀾打了個招呼,示意她在辦公桌前坐下,說道:“你也來一周多了吧,還沒和你做過入職面談呢。我們開始吧。……

半小時過去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馬上過去了,

星瀾開始有點急了,這都是咋回事啊,新員工入職需要總裁大人從二十幾年前開始從頭描述這個集團的歷史嗎?哦,應該不是集團的歷史,感覺聽著是小辰總的心路歷程啊,這都講到他一個人在海外開拓市場多不容易,自己都學會釘扣子,縫衣服這么細節的事情了。星瀾一句話都插不上,只能忽閃忽閃她的大眼睛,隔三差五說著:“嗯,哇,真的啊,天哪……”

不知不覺已經三個小時了,星瀾的肚子突然不爭氣的很大聲的響了一下,(早上起太早,趕著開車50公里回總部開會,沒吃早飯),小辰總也聽到了,突然才意識到很久了,居然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用他的大眼睛閃了閃,說哎呀,居然過了這么久,我還從沒和人面談這么久呢,今天先這樣吧。“好的好的”,星瀾如遇大赦,趕緊抱起本子離開,隨口客氣了一句:”那您先忙,您有啥事隨時找我吧。“話音剛落,小辰總就跟了一句:“哦,那你等一下,一起吃飯吧。”

星瀾一時有點呆,心里暗暗腹誹:“什么情況?”,看著星瀾的表情,小辰總也一下反應過來了,有點促狹的笑著說:“我帶你去食堂吃飯。公司高管有自己的包間的,我看你這周都在外面和員工一起吃,估計是你不知道呢。”

星瀾心里暗暗問候了一下行政經理小蘭,居然這一周故意都不說,看著她和普通員工一起打菜還打招呼呢。也難怪,盡管公司這么大,但是像星瀾這么年輕的女性副總裁在集團歷史上還是第一個。算起來,星瀾還差幾天才滿三十歲呢,比小蘭還小呢。同是女性,略有妒忌也是正常。

當星瀾跟著小辰總走進公司食堂高管包廂的時候,整個包廂里的人的眼光都有點奇怪的刺過來了,尤其是翁總的眼光很復雜。嚴格意義上,星瀾如今的職位和她的關系最微妙,她分管人事行政,如今星瀾來了之后,不曉得為何卓總也讓星瀾管這塊,雖然級別相同,但是星瀾在這個業務部分又得向翁總匯報。翁總據說原來也是某知名外企過來的,今年瞅著應該四十大多了,但保養很好,眼角有點細細魚尾紋,平時不茍言笑,非常嚴肅,完全不是想象中和藹可親的HR的形象。還是白總很快打破著略有尷尬的沉默,熱情招呼:“來來來,這里坐。”

午餐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快速結束,星瀾取了車飛奔回宿舍,太困了,昨晚兩點睡,一早六點起來,中午得補個覺,不然下午真沒力氣戰斗了。車在宿舍樓下剛停好,黑色路虎車刷的就齊頭停在紅色跑車邊上,小辰總從車上下來,用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瞥了一眼星瀾,說了句:“原來這是你的車啊,這么招搖。”說完不管星瀾一時語塞,施施然轉身上樓了。星瀾無奈,只好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了上去。走到三樓開門時,小辰總突然回身又說了句:“你居然住我樓下啊。”星瀾除了“呵呵”兩聲也不知道說啥好,看小辰總轉身繼續上樓了,她立馬開門進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實在太累了,沒空想他那桃花眼里的意味了。撲倒在那張他的床上時候,在昏睡過去前一秒,腦子里突然冒出來了一句無厘頭的話:“哈哈,老娘居然睡了你的床呢”。

未完待續。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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