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疾風之翼,原隨風沒有繼續留在兵宮,帶著杜飛、王太平、程書瑤向書閣進發。邱義府、張朝圖、陳輝已經到過書閣,并未同往,跟幾人辭別后,出發前往藥林所在。
書閣在兵宮往東一百多里,是一棟四層閣樓,蓋在青山綠水之間,環境格外清幽。書閣無名,只在門口貼了一副對子,道是:“紅塵煉心,濁世熬骨。”
原隨風站在門口念了一遍對子,說道:“想必這小元界的主人飽經滄桑、歷盡磨難,方才有這番體悟。”
王太平滿不在乎道:“大哥,若是你也活上幾千上萬年,這種感慨絕不會比他少的。”
杜飛道:“這副對子一方面是有感而發,另一方面其實是對書閣中的考驗作注腳。”
程書瑤輕啟朱唇道:“沒錯,幻境煉心。”
原隨風、王太平都點了點頭,他們也知曉書閣的大致情形。書閣一共四層,從高到低分別收藏天階、地階、玄階、黃階四類武技功法。每層都有一個幻境考核,只有通過考核,才能挑選到一部武功秘籍,也才能更上一層樓。
四人邁步走入書閣,只見偌大的閣中卻連一個書架都沒有,遑論有什么武功秘籍。書閣正當中有一塊百尺見方的禪修之地,此刻已有六七十人坐在其中,俱是雙目緊閉,席地而坐,面上表情或哭或笑,或喜悅或憤怒,或悲傷或驚恐,不一而足,所有人都沉浸在幻境之中。
旁邊疏疏落落站著二十多名男女,駐足圍觀。
不久一道綠色光芒閃起,一名癲狂大笑之人被光芒裹住送出了禪修之地。那狂笑之人身著青、灰、白三色服飾,被綠光送出來后,似從夢中驚醒,睜開迷茫雙眼,見到自己坐在禪修之地外頭,頓時捶胸不已。
圍觀的二十多人中有人說道:“三清閣的荀志清又失敗了,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失敗了,荀志清實力不俗,不想心性卻是如此之差!”
又有人道:“四層幻境考核,一層比一層艱難,大部分人都只能通過一、二層,僅有極少部分心性絕佳之人才能通過第三層。”
一名乞兒幫弟子接話道:“沒錯,這四十多年來沒有一人能夠堪破第四層幻境,通過第三層的也只有三十幾人。”
又過片刻時間,只見禪修之地中一名嬌柔少女睜眼醒來,與此同時,從閣樓上打下一道清輝將她籠罩其中,她伸手輕觸清輝,似乎在挑選著什么。
有人驚嘆道:“是玲瓏飄香宮的蘇瑾華,想不到她一炷香不到就破了幻境,可以挑選一部黃階秘籍。”
另一人也道:“好快的速度,一般通過第一層幻境之人至少都要花上半日時間,慢的要兩三日時間,蘇瑾華竟然只花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可見心性極佳,或許她有幾分可能通過第四層,拿到天階秘籍!”
蘇瑾華挑好秘籍,一股清光注入眉心,原隨風記起仙后傳功的手段,知道那清光應該是小元界主人的傳功之法,其中包含一部武功秘籍的記憶。
須臾,一道通往二層書閣的光梯從空中灑落,立在蘇瑾華面前,蘇瑾華拾級而上,進入書閣二層,那道光梯隨之消失。
原隨風、杜飛、王太平、程書瑤不再旁觀,一道走入禪修之地,盤膝而坐,瞬間進入幻境之中。
每個人所面對的幻境都不一樣,有的武者面對的是殺戮戰場,有的誤入迷宮之中,有的卻是玉露瓊漿、美人相伴,但每個幻境都極為真實,跟現實世界沒有什么不同,并且通常會根據每個人的過往經歷、隱藏的弱點,乃至性格缺陷,設計出有針對性的幻境,考驗其心志,如果心性不夠清明或者意志不夠堅定,都可能迷失在幻境之中,難以通過考驗。
王太平正在幻境之中大吃特吃。他獨自坐在一張八仙桌旁,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各種各樣的山珍海味都有,甚至連龍肝、鳳髓、猩唇、熊掌都有。
“這道龍肝最是美味銷魂,如果能夠天天吃到就好了。”
王太平吃了一天一夜,吃飽喝足、大飽口福之余,還對每道菜品大加點評,點評到龍肝之際,他陡然記起師父祝仲邈說過當今之世沒有神龍現世,既然沒有龍,那么這龍肝又是從哪里來的?
王太平惋惜道:“可惜這只是個幻境,真希望能多吃他幾日。”
王太平睜開眼睛,一道清輝迅速將他籠罩,便看到萬千武技功法幻化出現在自己眼前,沒有過多考慮,王太平隨意挑選了一部黃階高級劍法。
他最先醒來,看見原隨風、杜飛、程書瑤仍然端坐不動,心中略有些自豪,踏上光梯,進入書閣第二層。
幻境中的時間跟現實時間有很大差異,王太平在幻境中吃了一天一夜,實際上才過去一個多時辰,一名圍觀之人道:“那個劍宗胖子速度也很快,才一個多時辰就醒了,極有可能通過第三關。”
杜飛陷入到一個殺陣之中,殺伐幻境是最簡單的幻境,但卻并不容易通過。簡單是因為只需殺掉幻境中的敵人便可以破除幻境,但是想要殺掉所有敵人卻相當困難。
杜飛在幻境之中面對近百敵人,絲毫不懼,不眠不休大戰了三天三夜,負傷數十處,終將敵人全部殲滅,醒來時已滿身是汗,他見原隨風還未醒來,心中微感詫異,低聲道:“大哥,我先到樓上等你。”
而后邁步登上了二層書閣。
杜飛花了兩個多時辰堪破幻境,同樣得到一些人的認可,有人說道:“這兩名劍宗弟子心性都很不錯,劍宗不愧為七大門派之一。”
半日之后,程書瑤也醒了過來,秀麗的面容上流下了兩行清淚,在幻境中她跟原隨風是一對情侶,幸福甜蜜地度過了數日時間,但是最終還是被她堪破了幻境。
選好武技,程書瑤看了看身旁面容俊秀而剛毅的少年,心中涌起百般滋味,緩步登上二層。
原隨風的情況極為特殊,他擁有窺破虛妄的瞳力,一進入幻境就已然察覺自己身處幻境,但他卻不動聲色,留在幻境之中。
他身在一處劍氣峽谷之中,這道峽谷原是一座萬丈高山,后被劍道高手一劍劈為兩半,成為峽谷。
峽谷之中劍氣彌漫,四處激射,極為凌厲,堪稱是劍氣汪洋。原隨風身上綻放沖天劍勢,斬出一道迅若流星的劍芒,將迎面而來的數道劍氣擊碎。
他在借助幻境,磨練提升星馳劍以及接近小成的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