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東森和西淼再也不讓我碰任何苦的東西,他們也不再吃藥和喝咖啡。
許是因為我吐的實在是太驚悚了,東森和西淼對藥和咖啡的排斥感比我還要強烈,無論生什么病,打針輸液都行,就是不再吃藥,甚至看見別人吃藥喝咖啡都會忍不住干嘔。
他們也因此損了我很久,說以后不會有人娶我的,因為我“吃不了苦”,誰會要一個吃不了苦的女孩呢?
回憶一說起來,就會沒完沒了,十年間的故事,以后再慢慢講給你們聽。
“可你還是騙了我,”東森的聲音冷的出奇。
“我本來是想說的,可又怕阿姨不信,再加上又不想讓阿姨再為我擔(dān)心,我就沒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低下頭解釋道。
馬繁沒再說話,我的心里卻更加不安,西淼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說道。
“怎么回事,不就是不能吃藥嗎,這么大反應(yīng)干嘛,整的跟你騙了他八百萬似的?!?
我狠狠地瞪了西淼一眼,“還不都是因為你,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不說話你會死啊!”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嘛,”西淼也是滿腹的委屈,我們?nèi)齻€就這么尷尬地站在原地,誰也不再說一句話。
東森進來的時候,我們還在那兒站著,我一臉糾結(jié)地看著馬繁,而西淼則一臉糾結(jié)地望著我。
“你們干嘛呢?”東森疑惑地看著我們問道,“列隊歡迎我呢?不過這都是個什么表情?”
我嘆了口氣,對馬繁說道,“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不在乎,可我真的不在乎嗎?
馬繁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我拖著沉重的步伐把剩下的面包從微波爐中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過來吃早餐吧,一會兒又涼了?!?
東森聽到,屁顛屁顛就跑了過來,看樣子,是餓壞了吧,吃飽喝足后感慨道,“煎蛋,能吃到你做的早餐可真不容易??!”
我趴在桌子上不理他,如果可以時光倒流,打死我都不要起來做早餐了,如果我晚起一點兒,事情也許就不會變成這樣?
東森擦了擦嘴,終于注意到我的不正常,又看了看西淼,她滿臉的歉意與茫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東森拉著西淼想要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西淼嘟著小嘴開始跟東森訴苦。
我知道西淼的想法,她一定認為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抑或一個善意的謊言。
其實,我也知道,這點兒事根本微不足道,但就是不知為何,我的心情會變的很糟糕,撒謊過后的后遺癥嗎?
東森突然敲了一下我的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因為這點兒破事你就郁悶成這樣,你又沒做錯什么?”
“可我終究騙了他們啊,”我回道。
“你那是為了他們好,”東森努了努嘴,“怎么沒見你對我們這么自責(zé)過?”
“我又沒騙過你們,”我剛說完,西淼就炸了毛,“怎么沒有,昨天你還騙我了呢?”
“我騙你什么了?”我疑惑道。
“你騙我說鬼屋里不恐怖,”西淼氣憤地說道。
西淼不提這事我都忘了,我還不知道她到底在里面看見了什么呢?
“我沒騙你,我在里面的時候確實是一點兒也不恐怖,”昨天的事情太詭異了,幾乎所有的人從鬼屋里出來的時候都面露驚恐,唯獨我什么都沒遇到,難道老板跟我有仇,故意沒有把鬼放出來。
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就把話念叨了出來,西淼和東森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我。
“你怎么不說這個游樂場就是之前那個咖啡廳的老板開的,他來找你報仇來了,”西淼說道。
我睜大了雙眼,恍然大悟,對著西淼認真地說道,“說不準真的是這樣呢!”
西淼看我的眼神化為擔(dān)憂,“蛋蛋,你是不是病了啊,我們要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
東森點了點頭,雙眼里盡是怒意,“煎蛋,你確實有些不正常,一定是馬繁他們做了什么事,把你害成這樣了,你放心,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等等,怎么越說越離譜了,我們不是在討論昨天鬼屋的事嗎,怎么扯到馬繁害我去了,這都是些什么腦回路???
馬繁也偏偏這時候打開了門,走了出來,坐在了我身旁,看著東森說道,“你要向誰討公道?”
“你!”東森回瞪著馬繁,“自從去了你家后,煎蛋都變得不正常了,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她從來就沒變過,”馬繁淡淡道,“我們當(dāng)然也沒對她做什么?!?
是啊,在馬繁眼里,我確實沒有變過,自私,軟弱,笨,奸詐狡猾,一次又一次地欺騙他們,一次又一次辜負他們的期望,一次又一次地違背對他們的諾言。
東森還想說些什么,被我攔了下來,“他們對我很好,是我自己不好。”
“煎蛋!”東森恨鐵不成鋼地對我吼道,“你能不能別老這么傻?”
“我不傻,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一字一句地回道。
東森氣得握起了拳頭,“好!以后你的事我都不管了,等那天你被人欺負死了,別來找我!”
東森說完摔門而去,西淼怕他做出什么沖動的事,說了句,“你們先聊,我去看看他,”便急忙追了上去。
家里又剩下了我跟馬繁兩個人,我們互相沉默著,誰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又或許,我們都在等待,等待著對方開口。
最后,我敗了,我低聲說道,“對不起。”
“以后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次發(fā)生,”馬繁回道,“無論是什么樣的謊言,我都不想再次聽見?!?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馬繁滿意地看了我一眼,“我餓了,去把面包再給我熱一下,或者再重新給我做一份吧?!?
我的腦海里再次出現(xiàn)了那三個字,你妹的,看著馬繁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我有一種感覺,這貨又在整我,我居然又上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