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人界。
筱芮在張逸的家中,是每天數著手指度過的,雖然只待了幾天,卻感覺有幾千年般的漫長。
坐在沙發上抬頭瞄一眼正趴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熬夜寫樂譜和歌詞,此時正在補覺的張逸身上,筱芮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其實,她想通了,也不過就是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張逸就會自已死去。
雖然說她沒有靈魂拿,但好歹也不用總是待在這里了不是?
不過就是半個月!
轉頭在瞄一眼外面即將沖破云層的太陽,筱芮毫不猶豫的坐在了沙發的最里面,那里有陰影,曬不到她。
作為一個剛出道的代理鬼差,她還是比較怕陽光的。
張逸的聲音這時突然在不遠處響了起來,“要把窗簾拉上嗎?”
“不,不用了,我喜歡看日出。”筱芮愣了一會才回答。
張逸的家是在接近樓頂的一層,透過房間里的落地窗看的日出景觀也比較大氣。
所以,筱芮不管怎么看,看到的日出都是又美又大氣的。
張逸真是選了一個好住處。
“你果然還是和前世一樣,喜歡看日出。”張逸徹底睡醒了,就又是拿起筆寫起了歌詞和樂譜,眼角的余光卻一直是落在了筱芮的身上。
在遇到筱芮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已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所以他辭了工作,對父母撒了謊,待在了家里。
只為陪著他的阿若,不管她是否愿意。
筱芮干笑了兩聲,“啊?呵呵。”
笑了兩聲,筱芮不在說話,張逸也沒有再說話,一人一鬼之間的氣氛顯得異常尷尬。
咚咚咚。
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張逸和筱芮的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驚,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只不過一個敲門聲而已,怎么也會弄的如此不安?
“兒子!你怎么不開門啊!在不在家啊?!”張逸的母親張柳枝的大嗓門在門外忽的響了起來。
張逸一聽手一歪,鋒利的筆尖在薄薄的紙上劃了一道縫出來。
“……”筱芮默默的站起身來往客廳的角落里挪了一下。
雖然是張逸的媽媽,但筱芮總感覺還是有哪里不對勁。
咔噠。
張逸已經打開了門,將張柳枝迎了進來,“媽,你來就來,怎么還帶這么多的東西啊?”
“媽這不是看沒有幾個月就要過年了嗎?你平常忙的沒法回家,媽只好將鄉下家里新宰的豬肉給你帶一些過來,過年的時候也有菜吃。”
張柳枝說著,在伸手捶了下自已的腰以后,就朝門外喊了一句,“小只,躲在門外干什么,快進來。”
話音一落,一個扎著淑女辮的大眼睛女孩笑意盈盈的站在了張柳枝的旁邊,藕臂挽上了張柳枝的胳膊。
“媽,她是?”張逸疑惑的掃了小只一眼。
“哦,我給你找的相親對象。”張柳枝邊說邊在張逸和小只一人一只胳膊的摻扶下走到沙發上坐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媽今年也六十歲了,近年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就算等得到你自已找女朋友,說不定也等不到你結婚后抱孫子……所以啊,媽才自作主張的給你找了個合適的相親對象。”
“媽,我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我還不想那么早找對象。并且小只……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張逸不是很贊同張柳枝這自作主張的行為,而且小只,尤其是她的大眼睛讓他看上去就會覺得心里有一股恐懼在蔓延。
“張先生,我……”聽了張逸的話,小只的大眼睛突然嗪滿了淚珠,仿佛下一刻就會流出來。
“你什么你又我什么我啊。”張逸看著小只的目光中充滿了危險,“別在我和我媽的面前裝可憐。”
“兒子!”張柳枝一聽張逸對小只說這種話就瞬間不樂意了,一拍桌子:“人家小只犯了什么錯你就這樣說她?”
“媽,我……”
“好了你現在什么也別說,出去帶小只去吃飯吧,不許欺負她,最好我希望你們倆能在一起。”張柳枝說著就將張逸和小只的手搭在了一起,
“雖然媽媽也知道這樣做太過于勉強你。但是兒子,媽希望你能理解媽媽的一片苦心,”
張逸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角落里神色淡然的筱芮,才悶聲道:“我知道了。”
“算你還知道孝順。”張柳枝的眼底劃過了一抹不易讓人察覺的精光,看到張逸和小只都一副答應了出去吃飯的模樣,便是急忙將人給拉起朝門口推了過去,“早些出去吃飯吧啊,晚了可就沒位置了。”
“好的媽我知道了。”張逸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最后看了眼神色依舊淡定的筱芮,感覺心里似乎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嘁。”筱芮扭頭朝門口撅了下嘴。
“哎,這孩子,家里搞得這么亂,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張柳枝拍了拍自已胳膊上無意間沾到的灰,看著客廳里擺放的物品,不滿的嘀咕了一句,“上回來的時候才給打掃過,這又才過了幾天?果然給這孩子找個對象是對的選擇。”
張柳枝先將豬肉給放到冰箱里以后,便又去廚房接水一手拿著抹布到處擦拭起來,經過筱芮之前坐的地方時,還專門用力的擦了兩下,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像是那里有什么臟的不得了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