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王楚鶴聽到電話里那個聲音之后，對門口的俏麗妹子點點頭笑笑，徑直走了進去。

“陳總好，我是王楚鶴！”

王楚鶴不卑不亢地點點頭，對面辦公桌后面是一位精明的白領麗人，整個房間纖塵不染的感覺，腳底下是白色的長絨地毯，踩上去忽忽悠悠的。

陳燕對王楚鶴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很奇怪的是，陳燕并不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但是笑起來卻令人感覺如沐春風，舒服的不得了。

像是面對鄰居家眼看著長大的孩子一樣，陳燕的態度很親切。見王楚鶴進來，很不見外地指了指沙發：“你等我一下，再有兩分鐘，然后咱們出去吃飯！”

正在門外準備離開的經理助理隱約聽到陳總說話，差點嚇的摔倒。

我的乖乖，陳總何曾對人這么和藹地說過話，還出去吃飯，這小子什么來頭，怎么看起來有點面熟呢？經理助理把能想起來的重要人物都捋了一遍，也沒想起來這人是誰，但是感覺在哪兒見過……

王楚鶴可不曉得眼前這個女人的厲害，只是覺得對方很有套路，但是不令人反感。

王楚鶴坐在沙發上，不算過分地在辦公室里上下打量了一下，還是那份感覺，干凈！眼睛所及的所有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王楚鶴在心里暗暗琢磨，最終下結論：這女人，有潔癖！

陳燕在電腦上噼里啪啦不知道打什么，看樣子心思已經完全投入其中，房間里誰也沒說話。果真兩分鐘，陳燕最后敲擊一下鍵盤，抻了個懶腰，一瞬間給人的感覺好似一只大貓。

“搞定，咱們出發！”陳燕站起身，從衣架上拿下外套，忽然想起來，從辦公桌抽屜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坤包里。

王楚鶴也不問，先出門，站在門口等陳燕。

兩人出了辦公室，陳燕踩著高跟鞋率先走在前面，一路上遇到下班的員工，無不對陳燕畢恭畢敬，對她身旁的家伙好奇冒頂。

電梯直接下到地下一層，陳燕甩手用鑰匙開車門，嗶嗶一聲，王楚鶴看見一輛威猛的路虎車燈亮了。

呵呵，好家伙！果然……很霸氣！和陳總很搭的感覺。

“哈哈！讓我逮著你們啦！”兩人剛走到車旁邊，從車后面蹦出來個胖乎乎背著雙肩包的小女孩，指著陳燕壞笑，“老實交代，這個人是誰？”

陳燕剛一開始嚇了一跳，看清之后，嗔怒瞪了小女孩一眼：“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有禮貌啊？”

“里拉里拉……”胖丫頭對陳燕伸舌頭翻白眼。

陳燕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王楚鶴，解釋說：“我表哥家孩子，從小被慣得不像樣，小學六年級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王楚鶴笑笑，表示沒事。

胖丫頭一點不見外，白了王楚鶴一眼，嘴里嘟囔：“長的這么瘦……”邊說邊自己拉開車門，坐到了后面。

王楚鶴坐上副駕駛，陳燕熟練地開車，并揚聲說：“走嘍，我們去三條小船！”

胖丫頭在后面開心地叫了一聲歐耶！

王楚鶴雖然沒去過，但是三條小船還是聽說過的，王家橋附近一個挺有特色的飯店，不知道為什么火的，據說這個飯店的位置，開什么都不超過半年就倒閉了，偏偏是三條小船開業后，火的一塌糊涂，天天人滿為患。有人說，跟名字有關系，這名字能鎮住那地方。

陳燕似乎一點也不避諱胖丫頭在后面，一邊開車一邊跟王楚鶴聊了兩句客套話，在這個單位上班還習慣嗎？住的離這兒遠不遠？聽起來似乎一個遠方的親屬的噓寒問暖。王楚鶴也都是簡單回答，知道對方并沒有真心要了解他住哪里，客套話而已。

車子過了沙河口，上了華北路，幸好今天沒壓車。

刷拉刷拉，胖丫頭在后面不知道鼓搗什么，忽然張口問：“姑姑，一個單立人加個空念什么？“

陳燕從倒車鏡里望了一眼，嘴角上翹，樂了：“我說泡泡，你能不能不假裝好學生？跟家也沒見你這么愛學習過呀？！”

胖丫頭惱怒的叫了一聲，無賴地喊：“你別管！我就是愛學習，那個字到底念什么呀！！！”

王楚鶴心里一樂，歪頭向后看，只見胖丫頭果然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倒不是教科書，竟然是《水滸傳》，搞不好是學校讓讀的課外書。不過……一個單立人加個空念什么來著？

轉回頭來，王楚鶴掃了一眼陳燕，見她并沒有搭理胖丫頭的意思。

胖丫頭繼續糾纏，陳燕忽然笑了：“說實話，那個字兒我也叫不準，你問問這位……大哥哥！他可厲害了！”

王楚鶴腦袋立即一片空白，這……不是吧，這算是……摸底考試嗎？拜托，給我一本新華字典先！

那個字……王楚鶴正發蒙的時候，胖丫頭果然開始追問王楚鶴，推著他的肩膀，“喂喂喂，……你這么大年紀了，應該叫叔叔了吧？叔叔叔叔，那個字念什么呀？”

王楚鶴腦門黑線直冒，干笑兩聲：“叫什么都行。那個字我也……”

說到這兒，王楚鶴忽然眼前一亮，熟練地在腦海里打開綠色文檔，輸入欄里……找到偏旁，一個單立人一個空……

哎，出來了！倥傯[kǒngzǒng]

牛啊！哈哈！

王楚鶴摸摸鼻子，恢復淡定，繼續說：“我也不太確定，不過，應該是念【孔】，組詞是【倥傯】，就是忙忙叨叨的意思，比方說你在車上看書，就是倥傯……”

胖丫頭呆了一下，沉默兩秒，忽然高聲說：“你胡說，我爸爸才是孔總，我不是！”

“哈哈哈哈！”陳燕放聲大笑起來。

王楚鶴一說完，陳燕就想起來這兩個字確實是念[kǒngzǒng]，而且也有一個釋義接近于忙忙叨叨。巧合的是泡泡的爸爸，也就是陳燕的表哥，確確實實是姓孔，開了一家軟件公司，上上下下都跟他叫孔總，也難怪泡泡不信了。也實在太過于巧合。

陳燕笑呵呵地跟泡泡解釋了一下，到最后也沒說服這個犟丫頭，只好把手機遞過去，自己百度吧！

倒是這個小子，陳燕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王楚鶴，既然是從事文案工作的，這份文化水平算他……及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