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如宏的大殿上,一襲紅毯,朝臣皇親站在兩邊,神色嚴肅。
就在剛剛,王丞相大膽的駁了皇上要立雪妃為后的想法并提議迎娶林尚書之女林胭脂做后。
可這朝安都曉得,林尚書早已步入花甲之年,但膝下卻無一子嗣。現在突然冒出了個女兒,著實讓人猜測。
屠蘇也緊皺眉頭,先不說林尚書之女確否有此人,就光‘胭脂’這個名字,就足夠讓他頭疼。
當年年少無知,胡亂許愿,想著用以身相許的方法來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可卻不知自己的心意。
如今他已確定自己的心是定在了晴雪身上,怎還可將她娶進宮來,受冷心束縛之苦。
哎~惱人啊。
“朕乏了,眾卿可還有本啟奏?若無,便退朝吧。”
堂下寂靜無聲。屠蘇撐起乏累的身體,轉身回了寢宮。身旁太監隨后高呵一句,“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走到暗處的屠蘇因這一句萬歲,笑了下,頗有自嘲的意思。萬歲。他倒希望明日一早醒來,便是與晴雪平凡的下一世了。
從大殿一直走一直走,路上經過哪里,錯過了什么風景,屠蘇一無所知。就這么走了很長時間,一抬頭,發現到了晴雪的玉明閣。
“皇上……”隨行的太監見他有留下的意思,便準備叫人出來迎駕。被屠蘇一個動作制止了。
沒準在睡午覺,別擾了那丫頭。
黑胡桃原木桌旁,晴雪把玩著一杯水,一臉愁容。屠蘇從門口悄悄進來,稟退了所有宮女太監。
見著小丫頭一臉愁容。不禁想,自打回宮以來,丫頭好像就一直是這幅表情。她在擔心什么人嗎?
誰?
姝兒?還是南宮流云?!
“咳咳咳……”完了,一想到南宮流云,他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晴雪聽到動靜嚇了一跳,急忙回頭,“蘇蘇你怎么了?”問的同時,忙將水遞到他手邊。
屠蘇咳得說不出話,直擺手。
明國境外
王楚和姝兒在進城的路上,遇上了一伙來路不明的人,他們截了馬車,卻什么都不取,只是要他們掉頭原路返回。
姝兒害怕的縮在馬車角落,還是畫地為牢,不讓他靠近半點。那伙人越逼越緊,王楚只能拔刀捍衛她的最后一點自尊(再不踏進陳國)!
濃重血氣卷起道路上的塵沙,像暴雨中的雨點,凌厲激烈。塵土飛揚之中,沙石遮了人的眼,分不清是誰大喊一聲;“撤!”
一陣輕盈的風后,沙石落盡,只剩王楚持劍而立,腳邊四五個尸體,他一身白衣卻依舊如似白玉,英俊容顏雖然濺了絲血,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出塵不染的清美風度。
若將他比喻成天地中一種東西,那就是雨中的雪。
聽到身后馬車有動靜,他默默收了劍,仔細擦干凈臉上的血,后才轉身面對她。對上她干凈雙眸的那瞬,他忽然感覺到了之前那種被人扼住脖子的窒息。握住的劍柄的手,悄然顫抖。
“把劍扔了!”她身后的人威脅,抵在姝兒腰間的短刀似有若無的向里深了一點,刺透了那里的綠衫。
王楚的手再度收緊,表面冷靜,實則后背已被冷汗打濕。他是習武之人,深知短刀再伸進一寸,必將見血。
可他也知,不能太早認輸。這樣只會讓惡人得寸進尺,更加肆無忌憚。
因此,雙方膠著著。那人因為王楚凌寒的雙眸不敢有下一步動作,王楚因為擔心姝兒的安危,不敢冒險試探。
太陽悄悄向西移動,推動著影子向反方向移動——在這個動態的世界里,他們就好像停住了。
“放下!”終于,是誰忍不住了,手中的刀子欲向女子腰間捅進。
又是誰,手起刀落,血光一閃后,將人嵌在了一把通體血紅的寶劍上。擁住女子,擋住了她的眼。
“沒事了,我們回來了。”他輕聲細語。終于讓她沒再推開他。
今晚月色很好,猶如從銀河而來,流向忘川河畔。屠蘇從晴雪那方丟了回人后,回到了御書房批閱奏折。
但是越批越心煩,越批越心疼。
“嘭!”屠蘇重重將折子拍在了桌子上,嚇得旁邊的太監一哆嗦,“撲通”一聲跪下,不走分說一頓自我批評,“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皇上息怒。”
“跟你有什么關系!”屠蘇斥。接著還不等那太監狡辯,就說;“你出去,讓張揚進來。”
“是。”太監趕緊收拾了自己出去,把張揚請了進來。
“主。”張揚嚴格來說不算太子宮的侍衛,他只是屠蘇的暗衛。所以不需要按照宮中侍衛的稱呼叫他皇上。
屠蘇吩咐,“去查查林尚書家之女林胭脂。”
“是!”張揚領命退下。
屠蘇雙指無規律的敲擊著奏折,心中怒火實在難平。這群臣子,竟齊齊上奏要他娶林胭脂,立她為后!
屠蘇氣憤:這擺明了就是逼迫!這群老家伙,面上和和氣氣,實則各懷鬼胎,各個肚子里都打著一手好算盤。
“太皇太后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