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是小傷?
- 陰謀坐
- 夢落香根鳶尾
- 2348字
- 2012-10-08 10:11:49
洪御醫就住在福施別莊,是濮幕寯的專用御醫。所以當扆蝶萱昏迷后不就,洪御醫人就已經到了扆蝶萱住的紅竹軒。
人甫一進那三進式院子的第一進月牙形拱門,就被出來催人的斷笙風風火火的腳不著地的拉了進去。洪御醫人已六十好幾,一個瘦弱的小老頭兒,哪經得起這樣的驚嚇與折騰,在扆蝶萱房里一著了地,整個人就癱在了檀木雕花椅上了。還一個勁的直著喘氣兒,半天沒站起來。
原本看到兩人進門的紅衣,早已放下大紅雕鏤床前的白色輕紗帷幔,卻久久不見人繞過那山水屏風進來,一時困惑不解,待轉出內里臥室,看到的就是洪御醫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喘著的模樣。
“斷侍衛,洪御醫來了為何不請進去?”紅衣蹙眉,不贊同的看著斷笙,心想莫是他那無良妖孽的主子吩咐的?
“呃~這、這這……我、他……”斷笙看紅衣從臥房出來,在垂下來的七彩流蘇珠簾背后,隱隱晃晃的襯得那嬌艷分外的明艷,一時晃了神,待被紅衣的話語驚醒,掩不住心底一陣慌亂,嘴上更是支支吾吾“我”“他”個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時的紅衣更是看怪人一樣的看著斷笙。雖說他平日里也稍嫌寡言少語了點,但經這半月來觀察,他卻只在她面前少話,這就真是有點怪了。但以紅衣平日就寡淡清冷的性子,也不會主動去說什么。
斷笙見紅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更是急得額際冒汗的看著她。
而喘過氣來的洪御醫卻看不清情況,看著兩人眼神對望,似是眉目傳情的模樣,便咳嗽一聲,以示驚醒。
兩人回過神來,那洪御醫已挑起流蘇珠簾進去,紅衣轉身跟著進去,而廳堂中就只剩斷笙一人在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洪御醫進得臥房來,在床前的小布繡墩上坐著,細細的為那伸出來的白皙玉手診脈,閉眼診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洪御醫已將那細白的小手放入被褥中,收好了診斷用的工具。
“洪御醫,我家小姐怎樣了?”紅衣見那御醫已不慌不忙的收拾著東西,便迎上來問道,語氣中帶著點著急。
“姑娘不必擔心,扆姑娘只是昏過去了,脖頸上的只是外傷,休息個幾日,敷些化血瘀的傷藥,就能康復了。沒什么大礙的,不必擔心?!焙橛t嘴上是這么安慰著,心里卻不停的嘀咕,現在就知道著急了?剛剛還在他老人家面前與斷笙那小子眉目傳情呢!想到斷笙那木頭終于開了竅,他又經不住心里沾沾自喜的,比自個兒的孫兒娶媳婦還高興。
原來這個洪御醫卻是離老的生死之交,兩人一同在濮幕寯身邊保護著他,而這斷笙是離老的得意弟子,自然是在他眼皮底下長大的。
紅衣看到洪御醫臉帶著過分耀眼的笑出去,也沒多在意。跟著他走到大廳,他便提筆寫下藥方,又自醫藥箱中取出傷藥交給他,便跟著門口候著的小丫鬟一步一晃頭的離開了紅竹軒。
“紅衣姑娘,既然扆姑娘沒事,那斷笙不便打擾姑娘們安歇了?!彪p手抱劍的向紅衣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房門。
“沒什么大傷?”等廳里頭只剩下她一人時,紅衣不禁喃喃自語,越想越不對勁。
她自知以扆蝶萱的功力是不應該毫無反抗能力的,即使當時濮幕寯出手太突然,但也不至于束手被勒呀?而且以她剛剛為蝶萱把脈,發現她脈象有點紊亂,而洪御醫為何診不出來呢?
但對于這些不解,她也無法,只能回到臥室中照看昏迷中的扆蝶萱了。
在蕭芳亭里找到獨坐的濮幕寯,斷笙趕緊飛身上前稟報扆蝶萱的傷勢。
“主子!”
“御醫怎么說?”濮幕寯聽到斷笙的聲音,卻依舊沒回頭,看著湖面問道。
“洪御醫診斷說,只是小傷,并無大礙。”斷笙恭謹的據實回答道。
“只是小傷嗎?”當時他真是瘋了,為何會控制不了那股狂力,就那樣狠狠的把她往死里掐了?想到扆蝶萱如斷翅的蝴蝶隕落般倒下,他心里會有股異樣的感覺。那感覺,從沒試過,卻十分的難受,難受到想要把心給挖出來。
“那……”她醒了嗎?
“主子請放心,洪御醫已經開了藥方讓廚房熬了,扆姑娘屋子里也還有紅衣和一堆丫鬟照看著,出不了大事的?!睌囿纤坪蹩闯隽酥髯佑杂种顾鶠楹危阒苯訉捨克?。
“嗯。”濮幕寯發出一個單音后,便不再出聲,繼續看著時而波紋涌動,時而平靜無痕的湖面出神。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穩定自己那不安穩的心,以及那股莫名的躁熱。
翌日剛天曉,紅竹軒的支使丫鬟急急的來到濮幕寯的居所了了停心,焦急的稟報,說是扆蝶萱到如今還未醒來,而且發起了高燒,喃喃囈語的說著葷話,怎么叫都不醒。紅衣姑娘急得無法,只得一面遣人去請御醫,一面來請示主子。
此時的濮幕寯還未起身,但房外的動靜早已驚動了一向淺眠的他。輕喚一聲,便有候在外面的小廝進來服侍。
“外邊怎么了?怎的這么吵?”一邊平伸雙手讓小廝服侍穿衣,一邊皺眉問著。
“紅竹軒那邊派人來說,扆姑娘,她……”看著主子緊皺的雙眉,小廝戰戰兢兢的以為主子是被外邊的吵鬧吵醒,正在不高興著。所以心里也就沒底,不知該不該說西苑那邊的事。畢竟別莊里的人都知,那姑娘可是被主子親手打傷的。
“扆姑娘怎么了?”見那小廝吞吞吐吐的,心里有點擔心又有點不快。
“聽那派來的小丫鬟說,扆姑娘高燒不退,到如今人都沒醒,還一個勁兒的說著一堆葷話?!边@會兒舌頭可不敢打結了。
“發燒?洪御醫呢?過去了嗎?”連他自己都不知,自己一向無波無瀾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焦急。
小廝對濮幕寯的態度一愣,趕緊回答道:“是,去請了?!?
“推我過去看看?!?
當濮幕寯進到紅竹軒時,那里早已忙亂一團。進進出出的丫鬟小廝端水拿布的一直不停的更換,連福施別莊的正主兒出現在他們面前也沒大注意,跟過來的斷笙看到這陣仗,心里禁不住“咯噔”一聲,看看明顯臉色陰沉了幾分的主子,心里更是不安。
昨晚可是他去報告說扆姑娘只是小傷而已,看如今,這是……
忙忙碌碌的人群,從日從東方露出一縷曙光,到日上中天,才得以停歇下來。期間,紅竹軒內臥房總會聽到洪御醫時不時的叫換藥、換水、搭把手施針等等的聲音,聽得外間的兩人心驚膽戰,尤其是斷笙。
“洪太醫,蝶萱她究竟怎么了?”濮幕寯見洪御醫終于出來了,忍不住開口焦急的問道。
“她……唉……”長長的嘆息回蕩在寬敞的廳房中,卻久久的震蕩在兩人的胸腔中,不得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