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節是體育課！籃球，我的最愛。

對手是兄弟班的，他們先發球，那位運球花里胡哨，只不過防他的是我。那，你要是突破我就斷你，你要是投籃我就冒你，你要是傳人我就阻截你。

林子前來包夾，他反應迅速，一個高傳球，我跳起，抓住球，喂，別呆了，我還沒有飛呢。一個人單下，距籃筐四米起跳，胯下加轉體180度背扣。我略帶旋律的哼著：

你可惜的三不沾，我接球長傳，是徐飛的投籃；

你的運球被我看穿，你就又被斷，又是我的扣籃；

不要覺得分數可憐，只怪你強手在前，一世不凡；

我沒收了這唾手可得的勝戰。

回防時，看見蕭然和一個黃頭發的人在一起，但是也能看見她對我的笑臉。

下課后，我們走在一起。“今天打籃球，沒想到我能飛那么高。”

“是啊，雖然我不太懂籃球，但我能看出你很棒的，要加油啊。”我瞅著她，她瞅著我，“呀！”我又撞到柱子上了，她，笑著，回著頭，走開了；我傻笑著。

徐飛從后面拍了拍我，“你和她在一起，她很快樂，這也是我想看到的，那以后要怎么辦就看你了。”

“可是...”

“可是什么？”

“沒什么，那究竟要怎么辦啊？”

“要讓他女人一點，別動不動就發脾氣。”

“我可以嗎？”

“你可以的！”

一上午都興奮的睡不著覺，想啊想啊。下午第一節又是班主任的語文課。

哼，我們學校里的老師只不過是壓制學生的工具。上課時，我若是不睡覺，就盯著老師看，一直盯到把他的頭看成豬頭之類，于是只剩下忽高忽低的“哼哼”聲，聽在耳里，樂在心里。這里還有一個怪現象，男老師像剛吃了雌性激素，娘娘腔，娘娘手勢，娘娘步伐；女老師則膘子橫肉掛滿，恨于心，恥于行。也許是中性化的車輪也開到了我們學校，看看吧。我從進高中以來，成績直線下降啊，多虧我數學有點天分，但被那數學老師認為是抄出來的，被罵至于惡劣之極。講課的是想要創新，實際上總也逃不出課本上的老套路，尤其是語文老師。那聽聽他現在在哼哼什么了。

“人本無德，天有德，人本無行，天有行，人生下來，是一片空白，需要我們為它著色。”以前覺得聽過這個道理，感覺沒什么特別，這一次聽覺得很有道理，人生只有一次，或苦短，或福長，只要真心地過，真心對待別人，對待自己，一生過罷，也無憾。

“同學們，假如，你坐上時光機器，你想回到那呢？”嗯，我想回到三年前吧，那時候一家團圓，幸福快樂，那時候，我還不迷戀網絡，學習成績還不錯，嗨，結果現在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目標而散了，家，也就假了。

“我想回到去年入學時，”華九葉站起來，華九葉是個留級生，“誰知道那時被——”華九葉喉嚨像是卡住了，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華九葉，”班主任焦急地跑下來，華九葉搖搖手說：“沒事。”

班主任說：“哦，你這種情況我也見過，一提起以前的事就不由停住。”我笑笑，有那么懸嗎？班主任接著說：“那個人是說起了這么一段，好像是再追一個穿黑袍子的，有什么黑影之類的，你看我還整理在教案后面了。”

“堵住那人的嘴，毀掉那本書。”一個莫名的聲音響起，我站起：“誰啊，又在搞什么？”

老師盯住我，“你這是在跟誰這么說話，你給我坐下！”

“你如果不毀掉那本教案，將會影響到你們的生命。”什么呀，好吧，班主任竟然又當眾訓我，他不給我面，也別怪我不義了，只是我的那些分啊。

這時，我奪過教案，噼噼啪啪撕碎，左手拽開他的嘴，右手攥著一把碎紙填進他嘴里，當場大笑，仰天爾后捂腹。而全班鴉雀無聲，我也只好木訥下來，班主任將紙吐到手里，向天上一扔，像是為我撒的紙錢，轉身離去。

我知道不會有我的好果子了。何蕭然站起：“喂，老師，你要到哪里去？”

班主任轉身：“你說呢？”

何蕭然繼續說：“你去哪里我不管你，但是希望你知道我們并不是刻意在做這些事情。”

班主任惡狠狠說：“但是我希望你們知道我也不是刻意在跟你們計較，我是在維護校園紀律。”

“你...”

何蕭然已然是壓抑了很長一段時間，咬著牙，欲沖，步子邁到我這里時，被我攔住，“這樣不好，快，回去了。”

何蕭然咬了咬牙，“好吧。”

之后，老媽來了，我和何蕭然也一起被叫到辦公室，我感覺自己聽不到那校長的篤篤的道理，一陣混沌，好像睡了過去。

*——*——*

這一次，又是我一個人來的，我很孤獨，我不知道該做什么，我不敢離開原點，怕伙伴來時找不到我，四周充滿了冷漠的目光，是動物的眼睛在可憐我，嘲笑我。

我的腦袋中似乎怎么寄存著另一樣東西，一個讓我害怕而不敢觸碰的怪物，他仿佛知道一切。

“喂，”一個人在拍我的肩膀，“想什么啦？可沒見過你這么深沉過。”

“何蕭然，你來了，你怎么又哭啦？”

“沒什么，剛才班主任說叫你家長，也說順便叫我家長。”

“他們沒在家嗎？至于哭嗎？”

“不——是——”

“啊——”我抱起她，希望給她一點溫暖，“怪不得你這么要強，脾氣這么怪，哭出來吧。”

“嘿，”華九葉出現在我們面前，“西門慶和潘金蓮果然是一對。”

我用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了一下，華九葉坐下來，靜靜地看著周圍，何蕭然一把推開我，“有殺氣！”

我摩拳擦掌：“是嗎？戰斗又要開始了，還多了一個伙伴華九葉。”

華九葉嘆氣：“真是無聊死了，上課竟然走神跑到這里來了，還遇見了你們。”

我笑了笑：“你就叫走神把，我是睡神，她是愣神，徐飛是食神，林子是學神——”

“別說了，”何阻斷我，“你趕緊結束睡眠，對手實在太強了，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無奈：“你要我怎么結束啊？”只見何蕭然的手向我揮來。

*——*——*

“啊呀呀！老媽你怎么又來了？”老媽氣沖沖：“你個混蛋，不認真反省，還站在校長面前睡大覺！！”

校長說：“我再說一遍，趙夫人，您的孩子已被我校開除，另外再向何蕭然發出警告，你已經還有2分就和趙敬梓同學一樣被逐出校園。”

她也已經98分了，再犯事，就和我一樣可以享受自由了。

老媽忽然站在何蕭然面前：“你個瘋丫頭，若不是你，我家敬梓就不會被開除了。”

何蕭然自是不變作風：“哼，活該。”

老媽甚怒：“你！”出拳，蕭然擋下，一個掄腿，何蕭然飛出門外，我和校長擠在門口，想去阻止，畢竟一個是媽，一個是心儀的蕭然；也不想去阻止，看看她們誰厲害，況且阻止她們等于誤傷了自己。

校長小聲比劃，說：“打！打！”我敲了他一下禿腦袋：“打你個頭。”

校長說：“喂，你賭誰贏。”

我揣度了一下：“嗯，她們誰都贏不了。”

校長理了理額頭稀少的頭發：“為什么？”

我自信的說：“因為我在這里。”

校長感喟：“哦，難道你也有兩下子？由其母必有其子啊。”

我解釋說：“子你個頭啊，因為他們一會兒會為了我而行動目標達成一致。”校長納悶。

兩位女同志邊打邊叫嚷，老媽：“你說是不是怪你？”

何：“為什么怪我？你兒子開除那是必然。”

老媽：“是嗎？為什么？”

何：“因為有那邊的校長在。”

老媽：“你說的對，那我們——”

校長樣子猥瑣，縮頭縮腦地鉆到桌子底下，兩個女人氣勢洶洶，面色凝重，分別把一條腿攤到辦公桌上，老媽大喊：“喂，禿老頭，怎么辦？”

校長打著顫音：“這——”

何：“這什么這？問你怎么辦。”

校長：“開除的決定已經被全校師生知道了，不能收回。”

老媽：“我是叫你自己辭職換新校長，制定新政策，看你們把學生教的，你們現在的制度只為了讓他們破壞。”

校長：“也好，這么垃圾的學校不待也罷，我馬上組織開會，請你們放心。”

我默默地和何蕭然走著，然后和她間斷著對話，“今天我就要走了。”

何：“不舍得離開？”

我：“誰不舍得離開？剛剛才學會了認真去對待。”

何：“是嗎？我好像也覺得自己有些改變了。”

我點點頭：“嗯！以后夢中聯系。”

何：“嗯，戰斗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女人的直覺總是正確的。嗯嗯，我還想和同學們說幾句話。”

爬到六樓，拐進班，是數學老師的課，我進入，視線聚攏，我唐突開口：“老師，我想跟大家說幾句話。”

老師看著我，先詫異，后溫暖了面孔：“好吧。”

“同學們，我知道大家一直對我有偏見，可是我改不了，如今我獲得了自由，也從一方面幫助大家走向成功，也預祝大家取得成功。

“沒了我，時間還能繼續。或許，少了我，大家會多一些寂寞和無語。我現在和以后能做的只有期待大家的努力，高考時能有一個令人滿意的好成績。

“我想，我還要感謝大家，至少我還能在這有一席之地，不要悲傷，不要哭泣，我已經在此，我已經走過。

“我不能去恨任何人，反而要感謝他們，他們的歧視使我更加認清自己，他們的不公使我更加努力。嗯，我還可以自學，說不定還能上個三本。嗯嗯嗯嗯，大家一起努力好嗎？”

平靜，很平靜，一陣，不曾有過給我的平靜，爾后是掌聲，我知道這掌聲除了鼓勵我，也在鼓勵著他們自己。

一下講臺，數學老師抱了抱我：“喂，這么煽情。”我斷斷續續地說：“有有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