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紫宸殿就見到沐雨在燈下不停來回走的模樣。

“如何？”少主率先走進殿內在白玉石桌旁坐下，聲音平淡神情如常，似乎并不過分關心。但是，石桌上握著茶杯把兒的手指緊扣，關節分明隱約可以看到跳動的青筋。

沐風和紫陌對望一眼，識趣地退出去并將門給他們掩上。

是什么讓少主避開他倆單獨囑咐沐雨去做，他們心里還是略微有數的。只是照沐雨的表情來看，情況似乎并不太樂觀。

待他們二人離開后，沐雨警惕回望了一下四周，才上前一步沉聲道：“少主讓卑職監視狐府，果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狐府表面上平靜如常，實際上卻疑團重重。”

少主眼睫微斂，不動聲色地抬眉看了一眼沐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第一個疑點是關于狐族失卻的寶物，如今正完好無損的供奉在祭壇之上，那所謂的盜竊之人早已被狐府的人毀尸滅跡。但若不是親眼看見姚瑤盜得狐府的珍寶，必不會有所懷疑。如今看來，那狐寶孰真孰假，恐怕就難以分辨了。”

“姚瑤所盜的是真的。”少主頓了頓，冷笑一聲，“只是不知道那只老狐貍到底在謀算什么。總覺得他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

“第二個疑點是有關劫獄之事，上次我們從獄中救出暗夜時，有另外一撥人也在那時劫了獄，似乎也是一個厲害的家伙。”沐雨微微抬頭，小心地觀察少主的臉色。

“嗯，還有呢？”少主一臉平淡，看不出情緒。

“第三件事就是有關靈月小姐的傳聞。世人都說是靈月小姐將身邊的丫鬟逐出府，但是根據狐府下人的反應，靈月小姐待人十分和善，不像是會做出這件事的人。有幾回，靈月還問起那些丫鬟去哪兒了，怎么許久不見？還有，姚瑤在監獄的那些時日，靈月在狐主面前求過幾次情。少主，卑職有種感覺，狐府對靈月小姐似乎并不是太上心，對她的寵愛遠不及二小姐靈星。”

“這些是狐府的家事，我們不要過多摻合。”少主神情嚴肅，語氣也有些不好。

“是，少主，卑職明白。”沐雨低垂著頭，爾后又神情嚴肅地看著少主，“不過，在狐府這段日子，總感覺背后有人在盯著。而且，還見到崤山的人。雖然只是隱約的一面但是那種感覺不會錯。”

少主眼中的染起些許厲色，良久才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低低吹了一聲口哨，半空中的赤腹鷹一個俯沖，從窗戶中飛進。少主從鷹腳上取下信件，緩緩打開。

辰兒，為師有要事去辦，這次魔域的祭典為師就不去了。為師已經派你幾位師兄弟前往，不會拂了你的面子的。對了，上次你提到要舉薦一個孩子來十暗門的事我已經考慮過了。雖然，這還是你第一次但為師也不能太偏袒你不是？呵呵！我已經把這次篩選學院的事交給雪衣了，只要她覺得可以就行了？你知道怎么搞定吧！哈哈哈！

“這個老家伙！”少主面色泛紅，眼中隱隱有小火焰在跳躍，“竟然故意取笑我！我還用不著他的偏袒！”

“是雪衣啊！”少主怔怔地看著信件，喃喃自語，“不知她氣消了沒有？”

接連幾天姚瑤都在很認真地看卷冊練習法術，偶爾也會見縫插針地偷個小懶。不過這樣整天都有事做，也就不覺得時間漫長也不會覺得無聊了。

而這一天，姚瑤正在專注地看著卷冊，因為想著要早點還給少主，所以看得格外努力。之前跟祭典有關的部分她已經看完了，只是忽然想到這正是一個了解這個世界的機會，便又托著憐兒將所有的卷冊一一借了過來。

“公主，靈月小姐來了。”憐兒拿了好些姚瑤愛吃的點心過來。

“嗯？”姚瑤拿著點心的手一頓，然后大咬一口，口齒不清地說，“她來干什么？”

憐兒順手給姚瑤倒了杯水：“想必是想和您說些話吧！畢竟在這里她也就只跟您比較熟悉，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也怪悶的。”

姚瑤一邊含糊地答應著，一邊暗想對策。見了靈月她該說什么，要是她再問起在狐府的事她該怎么辦？正想著，人已經到了。

“姚瑤公主。”靈月含著笑，緩步走來。

“靈月姐，來這里做！”姚瑤當即露出開心的笑容，“吃點心嗎？很好吃的。”

靈月淺淺一笑：“不了，剛用過午膳，現在還覺著有些撐。這幾天都不見出屋，都在忙些什么呢？”

“唉！”姚瑤嘆了口氣，皺著小臉，“還不是少……哥哥他看不慣我閑著，非要我勤加練習法術，不讓我出門！”

“呵呵！她這么做也是為你好，作為魔域的公主一點法術不會怎么行？少主他其實是很關心你的，上回你身體不適他不還特地讓人給打包了好些你愛吃的？”靈月眉眼彎彎的，凈是笑意，“等你練習好了，我們一塊兒出去玩會兒。我一個人怪悶的。”

看靈月眼里偶爾流露出的傷感和疲憊，不由有些擔心：“靈月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只是忽然要當魔域的神女，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雖然你在狐府沒多久，但多少也知道父親的脾性，不知道關于此事父親會作何想？”靈月淡笑，輕輕拉過姚瑤的手，“不說我了，說說你的事吧！你既然是魔域的公主，怎么會被星兒給賣了去成了我家的丫鬟了？”

姚瑤訕笑了幾聲：“我那時不懂事，偷偷從魔域溜出來玩兒。當時覺得挺好玩兒的，又知道你將是我的嫂子，就先去探探敵情唄！”明擺著信口胡扯，表情卻演得真真的。

靈月被她無辜又搞怪的模樣逗笑了：“你呀！難怪初次見面魔主要生氣了！當時我就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你也太皮了。”

又說了些許貼己話靈月才離開，本想留下她一起吃個晚飯什么的，但是靈月拒絕了。說是這樣不太好，執意要走。看著靈月遠去的背影，姚瑤突然覺得她有些哀傷有些孤寂。也許是自己錯了，不應該這么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