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年輕人無(wú)論怎么樣抽打，黃牛卻臥在地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任憑鞭桿“吧唧！吧唧！”不定地落在身上，如同一頭鐵牛一般。可是，兩只發(fā)紅的眼睛里，好象冒出了火來(lái)，豆大的淚滴不停地向外流淌。

打了一陣后，可能是年輕人沒有勁兒了吧！忽然向黃牛喝令道：“快起……來(lái)！給我……犁地去！今天不把……地犁完，我不宰了……你下酒吃……才怪呢！”

喊叫著，年輕人又舉起手中的半截鞭桿抽打起來(lái)。

可是，黃牛好象要與年輕人抗衡到底一樣，說(shuō)什么就是不站起來(lái)，臥在哪里不動(dòng)一動(dòng)。

這時(shí)，年輕人“唰！”地一下扔掉了手中的半截鞭桿，信手搬起一塊兒西瓜大的石頭，一邊喊叫著“我看你……到底起來(lái)……不起來(lái)！我要……砸死你——！”，喊聲未落，只聽“撲騰！”一聲，石頭就向黃牛頭上砸去。

就在這一剎那，臥在地上的黃牛“呼！”地一擺頭，猛然站了起來(lái)，拼命向前沖去。

只聽“嘣！”地一聲，套在黃牛脖子上的牛套斷了。“唰！”地一下，黃牛如箭離弦，飛也似的奔跑而去。

原來(lái)，那頭黃牛剛才奔跑的慌張，掛在身上的牛套，竟給路邊的一塊兒石頭絆住了，不得不臥在了小路邊。

這一下，年輕人砸下去的石頭落空了。

黃牛突如其來(lái)的舉動(dòng)，年輕人竟“啪嚓！”一聲嚇倒在地。

站起來(lái)后，年輕人向著黃牛跑去的方向大聲呼喊起來(lái)：“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

可是，黃牛卻拼命地向前奔跑不停。

年輕人只好揀起牛套，背在身上，放開腳步又追趕起來(lái)。

哈哈，年輕人和黃牛來(lái)了一場(chǎng)牛拉松比賽。

秋生大步來(lái)到那個(gè)墳地，忽然發(fā)現(xiàn)，一頭黃牛好象撒歡一樣，圍著一個(gè)墳?zāi)汞偪竦亓唐瘐陙?lái)。

看見這頭黃牛，秋生心里想，這頭黃牛是不是剛才那個(gè)年輕人要追趕的那頭黃牛呢？難道，那個(gè)年輕人不知道黃牛跑來(lái)這里了嗎？黃牛怎么會(huì)跑來(lái)墳地呢？可是，這頭黃牛與那頭黃牛差不多，但身上卻沒有牛套。

秋生慢慢向前走去，越看心里感到越納悶。

突然，黃牛停了下來(lái)，憤怒地站在墳?zāi)挂慌裕鎏臁斑琛∵琛　钡睾拷衅饋?lái)。

細(xì)聽那聲音，好象是那樣的凄慘或驚恐一樣。

它在呼喊什么？是在呼喊主人？還是在呼喊同伴兒？還是它發(fā)現(xiàn)了什么情況？

人們常說(shuō)，驢馬圓蹄子的牲畜有夜眼，能夠看見怪異。難道這頭兩半兒蹄子的黃牛也有夜眼？也能看見什么怪異不成？

秋生停下腳步，胡亂猜測(cè)起來(lái)。

不一會(huì)兒，這頭黃牛如同上了斗牛場(chǎng)的斗牛一樣，勾著頭，瞪著眼，尾巴厥得象根旗桿一樣，好似一只下山猛虎，“唰！”地一下一頭向著墳?zāi)刽迫ァ?

頃刻，兩根鋼錐般的牛角，“嘩！嘩！……”輪替不停地使勁兒向著墳?zāi)刽屏似饋?lái)。左一下右一下，右一下左一下。

霎時(shí)，墳?zāi)股系姆馔梁突胖﹄s草，一股股被拋向空中，好象兩張鐵锨在不停地拋撒著一樣，左右飛揚(yáng)。

“啊？！黃牛要干什么？難道它的犄角發(fā)癢了嗎？還是它發(fā)瘋了呢？”秋生望著黃牛出其不意的舉動(dòng)，一時(shí)驚訝了。

黃牛如此這般地圍著墳?zāi)梗蝗阂蝗旱佤苽€(gè)不停。

黃牛每轉(zhuǎn)一圈兒，墳?zāi)咕涂s小一圈兒。

墳?zāi)乖絹?lái)越小了。

沒有多大時(shí)候，墳?zāi)股系姆馔帘稽S牛幾乎羝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