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意外。”

顧青桐收扶住門把手，無所謂地笑，“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

怎么會意外呢？從她滿了18歲起，陸婉珍便已經將她當成了一張牌，等著她能幫家里釣回一個金龜婿。反正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陸婉珍不用真的為她的未來擔心，只要價高者得之就是了。

“那你怎么想？”

顧青城頎長的身影，緩緩映上走廊地面，他走到門口，倚著門框歪頭望顧青桐。

“我能怎么想？”顧青桐沒有回頭，只望著門板上自己的倒影，“我已經答應了你媽，我當然得乖乖地去參加。”

顧青城霍地沖出房門口的光暈，沖到她面前來，“顧青桐，你究竟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顧青桐轉身，仰頭逆光望向他。清瘦的少年，剪影秀美頎長，那么漂亮，“青城，我在想什么重要么？在我們家里，重要的從來都是你媽在想什么。只要是她想的，只要是她想要的，我什么時候有資格拒絕？”

“你！”顧青城恨恨地低吼。

“青城，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激動。明天要相親的人是我，快要被你媽賣了的人也是我……不是你啊，不是么？”

顧青桐開門進屋，“砰”地一聲將房門關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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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陸婉珍的房間。

陸婉珍拉著青桐，在穿衣鏡前來來回回地照。陸婉珍歡喜得一臉的笑，“青桐，真是好看死了。看你的模樣，倒果然有我當年幾分風采。”

香檳金色的小禮服，微微小性.感的心形領口，立體剪裁將青桐的腰身烘托的窈窕柔美。女孩子的凹凸曲線，在光澤感的塔夫綢之下，閃耀出婉約卻動人的光澤。

陸婉珍前前后后地看，“嗯，青桐你缺一根項鏈。不過我看，不如你就這樣露出脖子去，索性什么都不戴。你們少女啊，這干凈柔軟的脖子，本身就比任何的項鏈都好看！”

顧青桐伸手撫著自己頸側，乖巧地笑，“好的媽媽。”

陸婉珍更是喜不自勝，“跳舞的時候，男孩子的視線正好都在你脖子上。你的體香都會沿著脖子流入他們的鼻子……青桐，明天你一定是所有女孩子里，最美的！”

“希望如此。”顧青桐麻木地笑。

美與不美，動人不動人，其實，又關她自己何事？她不過是陸婉珍展示在櫥窗里的商品人偶罷了。

“青城？快進來，看看你姐美不美？”

陸婉珍一扭頭，看見了立在門外陰影里的兒子，她沒看清兒子面上的陰郁，自顧歡喜地召喚。

“丑死了。”顧青城走進來，眼中非但沒有半分贊美，反倒是一臉的寒霜。

“你這孩子！”陸婉珍趕緊拍青城，“別胡說！你姐姐哪里丑了？”

“她哪里都丑，無一處不丑。”顧青城面色越發鐵青，目光刻薄地打量顧青桐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