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涌起暗綠色的潮。

青桐知道那是他的怒意。

相處10年，她最擅長做的就是挑起他的怒意。他眼中泛起的這樣暗綠色的潮，便是給她最大的獎賞。

“顧青桐，這樣撒謊能讓你自己好過一點么？”他手指鉗住她下頜，輾轉用力。

青桐使勁別開頭，“至少讓你生氣了！”

他瞇起眼，“我懂了，讓你能好過一點的，不是謊言本身；而是我生氣了。”

“聰明。”青桐狠下心來笑。

他定會怒不可遏吧？或者干脆如他小時候一樣，再配合他媽，一并出言恐嚇她？

“嗤。”

卻沒想到，青城只是輕輕一笑，手指上的力道撤掉了些，似乎變成了溫柔，“……好，那你日后就這么做吧。”

青桐怔住，抬眼望他，“你什么意思？”

他含笑垂首望她，“我是說，你日后就以激怒我來讓你自己好過一點吧。別再自己撐著。”

他的話，奇異地仿佛化作一根針，毫無預警地便直直刺中她心底。

“你說什么？”她小口小口地吸氣，“我聽不懂哎。”

他聳肩，趁她不注意，落下唇來啄了她唇一記，“沒聽懂，就慢慢想。”

這樣沉重的話題，他說罷竟然就松開了手，自在地轉身走向他自己的房間去！青桐望著他背影，心底是說不清的狂浪翻涌，颯颯拍上岸來。

他這算什么？算什么啊！

眼看他打開了房門，身影就要沒入房門去，青桐忽地忍不住朝他低吼，“我要跟岳長安交往了，請你以后自己檢點些，不要隨便對我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比如他莫名其妙來救她，比如他跪在她面前為她穿上鞋，比如他今天肆無忌憚地吻了她兩回！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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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言果然一震，在門邊停住腳步，手臂帥氣地支著門框，側過頭來。纖薄優美的側影，仿佛漫畫家素筆描畫。

“你說什么？”

“我是說，”她握緊手指，努力調動自己報復的快.感，“我打算聽從你媽的話，我決定了要跟岳長安正式交往！我明早就打電.話告訴他，我喜歡上他了，我想當他的女朋友！”

“不要意思，你從前警告我離岳長安遠點，可是我做不到了。或者如果你堅持己見的話，你也應該先說服你媽……我不是你媽的女兒，我可不敢反抗你媽，所以除了聽話，我別無選擇。”

青桐的指甲摳進掌心皮肉里去，她努力朝著他笑，“這是親上加親的好事，不是嗎？我最親愛的弟弟，你從明天起可以叫長安姐夫，也可以叫長安是表哥，對吧？”

他微微一瞇眼，“你知道了？”

心底涌起報復的快樂，咕嘟嘟的氣泡升騰在心臆間：“岳老爺子曾經接受媒體采訪，說自己只有一個孫兒。他老人家真是說錯了呢，他怎么會只有一個孫兒？他分明還有你這樣一個外孫呢。”

“真可惜，他老人家卻從來都不肯對人承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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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還有加更。互虐越痛，內里所藏著的東東，才越深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