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便是這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要安守本分,不得有一點越矩。
男人喪偶可以續娶,女人喪夫就得守一輩子寡。
雖不公平,卻也沒人敢站出來挑戰命運的不公。
在那個年代,像溫秀娥這樣被土匪“糟蹋”了還茍存于世的女人看在世人眼里,簡直就是不知廉恥。
雖然老太太心里也膈應,不過表面功夫也是得做,沒事來溫秀娥屋里坐一會,探探傷情,說些門面上的話,也算是盡了一份心。
慧姨娘雖然打心里面嫌棄,認為溫秀娥給沈家臉面抹了黑,不過畢竟是長輩,于情溫秀娥還要喚她一聲“婆婆”,所以礙于情面,即使不愿意有事沒事也得來看看。
梅姨娘根本連虛情假意的門面都懶得做,除了偶爾去街上逛逛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咿咿呀呀的吊嗓子。
溫秀娥躺在牀上這大半個月,梅姨娘就來屋里一次,還是剛抬回院里的第二天,當時老太太和慧姨娘剛離開,沈長明也剛巧不在,趁著屋子里沒什么人,梅姨娘甩著巾帕扭著水蛇腰走了進來。
“梅姨娘有心了……”溫秀娥客套了句,唇色蒼白身體依舊虛弱。
梅姨娘往溫秀娥牀前一站,此時揚著下巴用眼皮子撩人的神態顯得有點倨傲。
其實梅姨娘的性子有點像紅樓夢里的王熙鳳,不過前者是不笑不開口,笑里藏刀,而梅姨娘,性情高冷的很,一般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的那種。
說話還是陰陽怪氣。
“呦!還能說話,看樣子死不了!”說完也不顧一直在屋子里伺候的杏的白眼,不知從哪里掏出個小巧的瓷瓶,往牀上一扔。
“喏,上好的金瘡藥,或許用的著!”
丟下這句轉身就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門口時還咿咿呀呀的唱起了京戲,仔細的聽是穆桂英掛帥!
“哼!什么人吶!”杏對著門口啐了一口,抓起牀上的瓷瓶就要往爐子里丟,被溫秀娥止住。
梅姨娘唱戲出身,打小就被爹娘賣給了戲班,班主為了把她培養成能給戲班賺錢的名角,苦怕是沒少吃。
尤其是武行,磕磕碰碰在所難免,所以,留下的金瘡藥怕是市面上買不到的。
其實溫秀娥也是知曉,梅姨娘就是性子清冷。
典型的內熱外冷。
送走了老太太和慧姨娘,溫秀娥便被杏扶著趴在牀上。
或許梅姨娘從溫秀娥的姿勢猜到了什么,若不然依大家的想法,一個女人那里傷著了,金瘡藥怕是再管用也不對癥。
溫秀娥養病的這段日子,沈長明雖然不住在這里,不過每天從鋪子回來都會來屋里。
吃飯的時候,他就坐在牀前,一勺一勺的親自喂她,喝藥的時候也是,連溫秀娥想喝水他都親力親為,只是,兩人之間交流少了,一向言多的男人變得深沉。
而他看溫秀娥的目光再也不有以往的深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無法讀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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